胤禛御驾亲征的銮仪在清晨的寒风中浩浩荡荡离开了京城,那煊赫的仪仗、明黄的龙旗,以及皇帝离京前夜在养心殿下达的一系列措辞严厉的旨意,像一块巨石压在留守官员的心头,尤其是隆科多。
送驾回府后,隆科多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书房太师椅上,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窗外天色阴沉,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御驾亲征……好一个御驾亲征!”他低声冷笑,眼底却是一片焦灼的冰寒。胤禛这一手,不仅打乱了他借助朝堂压力逼杀林晚晚、进一步削弱皇权的计划,更将他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皇帝若在前线稍有闪失,他隆科多就是众矢之的;若皇帝得胜归来,凭借军功,威望更盛,第一个要清算的恐怕就是他!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不能坐以待毙……”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必须让京城乱起来,乱到胤禛后院起火,乱到天下人都觉得他胤禛德不配位,天弃大清!”
一个酝酿已久的疯狂念头,再次浮上心头——毁了那妖物!毁了那个被胤禛珍而重之锁在养心殿密匣里的“手机”!
那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一切“歪风”的源头,是林晚晚妖言的实证,也是胤禛背离祖制的象征!只要毁了它,再巧妙散播“神器自毁,天弃大清”的流言,必然能引起巨大的恐慌,更能坐实林晚晚“妖妃”之名!到那时,京城人心惶惶,他再联合白莲教与京中内应起事,局面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风险极大,但收益同样惊人!隆科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特殊的纸条,用暗语写下一行字,然后轻轻敲了敲桌角的一个暗格。
一个如同影子般的灰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
“把这个,送到‘神器监’那边。”隆科多将纸条递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告诉他们,今夜子时,按甲三号方案行事。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成功!”
“是。”灰衣人接过纸条,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阴影中。
(养心殿外围 · 暗流涌动)
所谓的“神器监”,并非正式衙门,而是隆科多安插在宫内,专门负责监视养心殿动静,尤其是那个密匣的几个核心眼线的秘密代号。为首的是个姓钱的老太监,在养心殿外围做些洒扫整理的话计,平日里低眉顺眼,毫不起眼。
收到隆科多传来的密令时,钱太监正在指挥两个小太监擦拭廊柱。他借着袖子的掩护看完纸条,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脸色都白了几分。
“师父,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个小太监关切地问。
钱太监猛地回过神,强自镇定,将纸条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干咳了两声:“没、没事,早起有些着凉。”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两个心腹小太监道,“今晚……今晚有大事要办,你们都机灵点,子时在老地方集合。”
一个小太监惴惴不安:“师父,国公爷……真要动那个?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东西,守卫森严啊!”
钱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豁出去的狠厉:“怕什么!皇上不在,怡亲王忙着军务,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办成了,国公爷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办不成……”他打了个寒噤,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另一个小太监倒是胆大,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听说那‘神器’能发光,还能发出仙音?毁了怪可惜的……师父,咱们能不能……”
“闭嘴!”钱太监厉声低喝,吓得那小太监一缩脖子,“那是妖物!沾上就得倒霉!国公爷要它毁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能留下!谁要是敢动别的心思,小心脑袋搬家!”
(冷宫 · 不安的预感)
与此同时,冷宫内的林晚晚,正对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发呆。皇帝走了,带走了京畿大部分精锐,也带走了紫禁城表面上的平静。她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小桃,”她忽然开口,“这两天,外面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吗?尤其是……养心殿那边?”
小桃正拿着小扫帚清扫院子里的落叶,闻言歪着头想了想:“养心殿?没什么呀,苏公公跟着皇上走了,那边守卫好像还更严了些,路过都不让靠近。哦对了,昨天我去领份例,听两个小宫女嘀嘀咕咕,说……说钱公公好像私下里在打听,皇上临走前有没有从养心殿带走什么东西什么的……神神秘秘的。”
“钱公公?哪个钱公公?”林晚晚警觉起来。
“就是在养心殿外面干活的那个,瘦高个,总眯着眼笑,看着挺和气的。”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她记得那个钱太监,以前偶尔远远见过,确实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那双眼睛看人时,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皇帝刚走,他就打听养心殿的东西?这绝不是巧合!
她立刻想起了那个被胤禛当宝贝一样锁起来的手机。那是她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她最大的“价值”和“隐患”。隆科多一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难道,他想趁皇帝不在,对手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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