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袋的轰鸣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像擂响的战鼓,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绝望。林晚晚捂着造反的肚子,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自己快被这具身体的本能需求给吞噬了。
【这原主是属骆驼的吗?两天不吃不喝还能剩口气等我穿过来?】她内心疯狂吐槽,试图用熟悉的怨念转移注意力,【现在好了,前胸贴后背,后背硌骨头,感觉能直接表演一个‘人形纸片’原地起飞…】
门外终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沉重感。林晚晚瞬间支棱起耳朵,像饿狼嗅到了血腥味,挣扎着想爬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小桃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比她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粗陶碗。碗里,小半碗近乎透明的米汤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晃动,稀得能照出人影,里面零星飘着几粒米,孤零零的,显得格外可怜。
小桃的脸色比林晚晚好不了多少,眼圈还是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沮丧和惶恐。她把碗轻轻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格…格格…厨房…厨房那边说,今日份例的米粥…都、都分完了。管事嬷嬷说…说您身子弱,不宜多食,就…就匀了这点米汤给奴婢…”
“匀?”林晚晚盯着那碗清澈见底的“米汤”,差点被气笑了。【这叫米汤?这特么是淘米水二次过滤版吧!】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天灵盖。她饿得眼前发黑,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结果就等来这玩意儿?
“她们故意的?!”林晚晚的声音因为饥饿和愤怒有些变调,听起来嘶哑又尖锐。
小桃吓得一哆嗦,慌忙摆手,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格格息怒!奴婢…奴婢求了好久…可嬷嬷说…说李侧福晋院里今日宴客,食材都紧着那边…还说…还说您昏睡两日,也用不着吃太多…”
【李侧福晋!又是她!推我下水不够,连口吃的都要克扣?!】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里,那个模糊的、跋扈的身影瞬间清晰起来,带着浓浓的恶意。林晚晚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冰窖,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这王府里的倾轧,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更**裸。生存,成了摆在眼前最残酷、最直接的难题。
窗外,暮色彻底沉了下去,最后一丝天光也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朦胧的月光透过糊得不甚严密的窗纸渗进来,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更显得阴冷压抑。
那碗“米汤”被林晚晚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聊胜于无地安抚了一下火烧火燎的胃,但带来的空虚感反而更加清晰——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胃袋非但没有满足,反而像是被彻底唤醒的饕餮巨兽,发出了更凶猛、更贪婪的咆哮!
【不行…这样下去,没被淹死斗死,先得饿死在这破屋子里!】林晚晚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一半是饿的,一半是急的。咸鱼的本质让她厌恶争斗,但社畜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此刻占了上风。【什么规矩,什么脸面,什么格格身份…活命要紧!甲方爸爸说过,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现在我的deadline就是胃袋清空倒计时!】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她饿得发绿的脑海里成型:【厨房…得自己去!趁夜!偷!】
这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她知道风险极大,王府规矩森严,偷盗食物,尤其可能还是主子们的东西,被抓住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她不敢想。但胃袋持续不断的尖锐绞痛和眼前阵阵发黑的感觉,让她别无选择。
“小桃…”林晚晚的声音因为虚弱和紧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知道厨房的具体位置吗?离这儿远不远?晚上…有人守夜吗?”
小桃被她问懵了,下意识地点点头:“知道…就在咱们院子后面,穿过两个小夹道就是大厨房的后门…守夜…好像是有个打杂的小太监轮值…”她突然反应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咯咯!您…您想干什么?万万不可啊!要是被抓住…”
“被抓?”林晚晚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月光映着她苍白的脸,竟有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厉,“总比…饿死强。”她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些,“你留在这里,把门栓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睡了。”
“格格!”小桃急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想拉住她。
林晚晚却已经撑着床沿,咬着牙站了起来。饥饿感带来的眩晕让她晃了晃,但她死死抓住床柱,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稳住!林晚晚!想想甲方改需求时你是怎么挺过来的!这点饿算什么!就当…就当在体验沉浸式荒野求生!】她给自己打着气,强行调动起这副虚弱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
换下碍事的素白中衣,翻箱倒柜找出原主一件颜色最暗沉、料子最不起眼的深青色旧袄裙换上。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像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轻轻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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