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抱着晕猫哭哭啼啼冲去告状的动静,像颗投入王府深潭的炸弹,炸得听雨轩一片愁云惨淡。林晚晚抱着她那罐惹祸的“生化武器”(自制辣条),和小桃对着地毯上那只依旧挺尸、只有小肚皮微弱起伏的波斯猫,束手无策,大眼瞪小眼。
“格格…要不…咱们给它喂点水?”小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拿着个银勺,手抖得像帕金森。
“别!万一呛死算谁的?”林晚晚立刻否决,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猫,“这玩意儿比林黛玉还娇贵!闻个味儿就躺平碰瓷,谁知道喝水会不会当场嗝屁?”她现在看这猫的眼神,像看一个移动的“碰瓷·猫形·麻烦制造机”。
就在两人对着猫主子一筹莫展,感觉前途一片灰暗,即将喜提“谋害御猫”大礼包时,门外传来小太监刻意压低却难掩焦急的通传:
“格格!格格!不好了!太后娘娘凤驾到王府了!福晋让所有主子都去正院前庭候着,说是…说是太后娘娘想看看王府新排的歌舞解闷儿!”
林晚晚和小桃同时一愣。
太后来了?
看歌舞?
年世兰那边还没摆平,太后这尊大佛又驾到了?这倒霉催的,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歌舞?”林晚晚一脸茫然,“王府排歌舞了?我怎么不知道?”她这咸鱼祥瑞,除了干饭和被迫观鱼,啥团建活动也没参加过啊!
小桃倒是反应快,脸色更白了:“格格!坏了!前几日福晋是提过一嘴,说要给太后准备个新奇的节目…可…可您那会儿正愁锦鲤报告呢,奴婢就没敢打扰您…福晋就把这事交给年侧福晋办了!年侧福晋新排了个…呃…据说是江南新式的软舞?”
林晚晚:“……” 年世兰排的舞?给太后看?这节骨眼上?她刚把年世兰得罪死,人家的猫还在她这儿挺尸呢!这要是舞没跳好,太后不高兴,年世兰还不得把锅全扣她这“祥瑞”头上?理由都是现成的——祥瑞不祥,冲撞了太后!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林晚晚!不行!绝对不能让年世兰主导的歌舞在太后面前出幺蛾子!她得自救!至少…得把水搅浑!
“小桃!”林晚晚猛地站起来,眼神里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快!把那猫…呃,雪团儿!抱到里间暖炕上,盖好小被子!你就在这儿守着!谁来也别开门!我去去就回!”
“格格!您要去哪儿啊?”小桃抱着猫,急得快哭了。
“去拯救世界…呃…拯救咱们听雨轩!”林晚晚丢下一句,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拯救歌舞?她哪会那个!但她会制造混乱啊!只要场面够乱,谁还顾得上挑刺?这叫浑水摸鱼!社畜保命法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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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正院前庭,早已铺开了阵仗。花团锦簇,香风阵阵。太后端坐在主位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身着绛紫色团寿纹常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点翠钿子,面容慈祥中带着久居上位的雍容。福晋乌拉那拉氏陪侍在侧,笑容温婉得体。年世兰眼圈还有些红,强撑着笑脸侍立一旁,眼神却时不时阴鸷地扫向入口处,显然在等林晚晚。其他几位格格侍妾也都在场,屏息凝神。
气氛庄重而…紧绷。
林晚晚猫着腰,像条泥鳅一样,从人群最后面溜了进去,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缩着,努力降低存在感。
“太后娘娘,”福晋笑着开口,声音温润,“知道您爱看个新鲜,世兰妹妹特意排演了一出江南新式的软舞,名唤《踏荷》,清雅别致,请您赏鉴赏鉴。”
年世兰立刻上前一步,盈盈下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邀功:“太后娘娘万福。能为娘娘解闷,是世兰的福分。只是…排演仓促,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娘娘宽宥。” 她说着,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角落里的林晚晚,意思很明显:要是跳砸了,就是你这祥瑞晦气!
太后慈祥地点点头:“世兰有心了。哀家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活泼些好。开始吧。”
丝竹声起。几个身着浅碧色纱衣、身段窈窕的舞姬袅袅娜娜地步入庭中。她们莲步轻移,水袖翻飞,动作柔媚婉转,一颦一笑都带着江南水乡的旖旎风情。舞姿确实优美,如同清风拂过荷塘,带着一种含蓄的、程式化的美感。
太后看得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福晋和年世兰也都松了口气。
然而,角落里缩着的林晚晚,看着那慢悠悠、软绵绵、讲究一个“含而不露”的古典舞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这也叫解闷?节奏慢得能让人睡着!这KPI完成度,甲方(太后)能满意?** 她仿佛已经看到太后看完后,礼貌性夸赞几句,然后兴致缺缺地回宫,年世兰转头就把“太后没尽兴”的锅扣她头上!
不行!必须上强度!必须让场面燥起来!
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林晚晚心里疯狂滋生!她瞄了一眼旁边同样看得有些无聊、正偷偷打哈欠的小桃(她特意带来的),又看了看庭中那群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像慢镜头的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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