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灭国仇人 第7章 初试锋芒

回到听雪轩，沈清尘屏退了其他仆役，只留下云青黛从云家带来的两个陪嫁丫鬟。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年轻却神色各异的脸庞。

年纪稍长些的叫钱嬷嬷，约莫四十岁，是云青黛生母的陪房，面容严肃，眼角带着经年累月形成的细纹，看人时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倨傲。她率先开口，语气刻板：“小姐，不，世子妃，今日辛苦了一整日，老奴伺候您早些安歇吧。侯府规矩大，不比家里，万事还需谨慎些好。”话语间，带着过来人的教导口吻，也隐隐点明“不比家里”，暗示沈清尘要依仗她。

另一个小丫鬟名唤秋禾，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脸蛋圆圆的，眼睛清澈，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她有些局促地站在钱嬷嬷身后，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见沈清尘目光扫来，慌忙低下头，小声嗫嚅：“世子妃……”

沈清尘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默默观察着两人。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玉梳，慢慢梳理着如瀑的青丝。动作舒缓，带着一种与“云青黛”人设相符的柔弱，却又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气度。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玉梳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这种沉默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钱嬷嬷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安静，又开口道：“世子妃，老奴在云府多年，夫人将您托付给老奴，老奴必定尽心竭力。这侯府深似海，人心叵测，尤其是那位玉姨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夫人那边……”她压低了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您初来乍到，凡事要多听老奴的劝，莫要擅自做主，免得被人拿捏了错处。”

沈清尘手上动作不停，从镜中看着钱嬷嬷那张写满“我为你好”的脸，心中冷笑。这话听着是关怀，实则是在宣示主导权，要将他这个“世子妃”牢牢控在手中，成为她在侯府立足的筹码。这等伎俩，他前世在宫中见得多了。

他依旧不语，目光转向了惴惴不安的秋禾，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丝疲惫：“秋禾，我有些渴了，帮我去倒杯温水来。”

秋禾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抬头，对上沈清尘平静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应了声“是”，手脚麻利却又有些慌乱地去倒水。

钱嬷嬷见状，脸色微微一沉，似乎对沈清尘忽略她的话而关注一个小丫头感到不满。

秋禾将温水小心翼翼端到沈清尘面前，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沈清尘接过茶杯时，指尖“无意”中碰到了秋禾的手背。

刹那间，一股极微弱、但远比他自己修炼出的更为精纯一丝的玄阴之气，从秋禾的指尖传来！

沈清尘心中猛地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这秋禾……体质似乎也偏阴寒？虽远不及他的玄阴灵脉，但在这“灵衰”之世，已是罕见。是了，云青黛体质特殊，她身边常年伺候的丫鬟，无形中也会受到她身上散逸的玄阴之气滋养，久而久之，体质便会发生微弱改变。这秋禾心思单纯，气息干净，这缕玄阴之气也较为纯粹。

而钱嬷嬷……沈清尘感应过去，只觉得气息浑浊，带着一股世俗的算计味，与玄阴之气毫不相干。

放下茶杯，沈清尘终于开口，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嬷嬷辛苦了。今日确实乏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秋禾……你今夜在外间榻上值夜，我若有事，也好唤你。”

钱嬷嬷一愣，显然没料到沈清尘会直接安排秋禾值夜，这通常是心腹大丫鬟的职责。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沈清尘那张苍白脆弱却异常平静的脸，以及那双在烛光下幽深如古井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不情不愿地福了一礼：“是，老奴告退，世子妃好生安歇。”离去前，还意味深长地瞥了秋禾一眼。

秋禾也是呆住，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和不知所措。

沈清尘看向她，放缓语气：“别怕，只是我初来乍到，夜里容易惊醒，有个熟悉的人在旁边，安心些。”

这话半真半假，却有效地安抚了秋禾。小丫鬟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用力点头：“嗯！奴婢知道了，世子妃放心，奴婢睡觉很警醒的！”

屏风内外，烛火渐熄。

沈清尘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并未入睡。他耳力远胜常人，能听到外间秋禾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以及更远处钱嬷嬷刻意放轻、却依旧能捕捉到的、烦躁的翻身声。

他心中已有计较。钱嬷嬷不可信，需小心提防，必要时或可借侯府之手处置。而秋禾，心思单纯，体质特殊，或可培养。但这需要时间观察，不能操之过急。

当万籁俱寂，唯有清冷月光透过窗纱洒入室内时，沈清尘再次悄然起身，盘膝坐于窗前踏板上。

他摒弃杂念，运转《寒玉诀》。这一次，他刻意将神识集中于外间秋禾所在的方向。

果然，随着功法运转，他能感觉到，从秋禾身上，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同源的玄阴气息，丝丝缕缕地飘散过来，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让他汲取周围玄阴之气的效率，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提升！

“果然如此！”沈清尘心中暗喜。这印证了他的猜想。玄阴灵脉不仅自身修炼有优势，甚至能无形中影响乃至汇聚周围同属性能量！若将来能找到更多身具阴寒体质的人或物，他的修炼速度必将大大提升！

他沉下心神，全力引导着那丝丝缕缕的幽寒能量汇入经脉。与昨夜相比，或许是心态的转变，或许是发现了秋禾这个“小惊喜”，他感觉功法运转更为顺畅了一丝。那缕微弱的玄阴内力，如同初春的溪流，在干涸的河床中艰难却坚定地流淌，滋养着这具脆弱却蕴含无限可能的身体。

夜色深沉，听雪轩内，无人知晓，一场始于微末的涅盘，正在寂静中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