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城的武魂测试场坐落在城中央,是一座用青黑色岩石砌成的巨大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约三丈的圆形石台,石台边缘刻满了淡金色的符文 —— 这是天风城唯一一座 “低阶护阵石台”,既能防止比试时灵力外泄伤到人,也能勉强检测出修士的武魂品质,平日里只有各大势力选拔子弟或解决争端时才会启用。
此刻,测试场外围已经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议论声像潮水般此起彼伏。林风父子刚走到广场入口,就被一股喧闹的气息裹挟,耳边全是关于 “林家废柴挑战雷家天才” 的讨论,大多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快看,林家那父子来了!”
“啧啧,林三公子这是真不怕死啊,明知道雷浩是凡级巅峰武魂,还敢来赴约?”
“我看是没办法了,雷家都把话放绝了,不来的话,矿脉和胳膊都得交出去,林家这是被逼到绝路了!”
林啸天听到这些议论,脸色更沉,下意识地将林风往身后护了护,低声道:“别听他们的,等下要是打不过,爹拼死也会带你走。”
林风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眼神平静:“爹,放心,我有分寸。”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广场中央的石台上 —— 那里已经站了一个锦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材挺拔,眉宇间满是桀骜,正是雷家的天才子弟,雷浩。
雷浩似乎察觉到了林风的目光,转头望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抬手对着林风比了个 “割喉” 的手势,引得周围雷家的跟班一阵哄笑。他身边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是昨天带队上门的护院头领赵虎,另一个穿着紫色锦袍,面容阴鸷,腰间挂着一块刻有 “雷” 字的玉佩,正是雷家的二长老,雷千绝,凝气境初期的修为,在天风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林家主,来得挺早啊。” 雷千绝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傲慢,目光扫过林啸天,最后落在林风身上,像是在看一件垃圾,“这位就是令郎?听说昨天还敢对我雷家的人动手,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实力跟胆子能不能匹配。”
林啸天攥紧拳头,强压下怒火:“雷长老,今日是小辈间的比试,你一个凝气境修士在场,是不是不太合适?” 按照天风城的规矩,长辈不得插手小辈的争端,雷千绝亲自到场,显然是在施压。
雷千绝嗤笑一声,走到石台边,手指轻轻拂过石台上的符文:“我来看看我雷家的好苗子,怎么?林家主还怕我欺负你们不成?再说了,这比试可是你家儿子自己答应的,要是现在后悔,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再把城西矿脉的地契交出来,我或许能让雷浩手下留情,饶他一条胳膊。”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大,不少人看向林风的眼神带着同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林啸天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反驳,林风却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直视着雷千绝:“雷长老,比试的规矩是点到为止,还是生死不论?”
雷千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 “废柴” 敢跟自己说话,随即冷笑道:“你想生死不论?也行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不过我得提醒你,我雷家的武魂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被雷劈死了,可别怨我们没提前说。”
“那就好。” 林风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要是雷浩死在台上,还请雷长老别赖账。”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雷浩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猛地跳上石台,周身泛起淡紫色的雷光,拳头大小的雷系武魂在他头顶浮现,滋滋作响的电流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让他看起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雷兽。
“林风!你找死!” 雷浩怒吼道,“别以为装模作样就能吓唬我,你那无品武魂连灵力都聚不起来,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今天我不仅要废了你,还要让林家交出矿脉,让你们在天风城彻底抬不起头!”
林风看着石台上嚣张的雷浩,体内的混沌武魂突然微微震颤,丹田处的暖流变得活跃起来,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蠢蠢欲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雷浩武魂散发出的雷电之力,对混沌武魂有着极强的 “吸引力”,仿佛那是最精纯的养料。
“急什么?” 林风抬步走上石台,步伐平稳,没有丝毫慌乱,“比试还没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哼,嘴硬!” 雷浩冷笑,操控着头顶的雷系武魂,一道手臂粗的雷光朝着林风脚下劈去,“先让你尝尝我雷系武魂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
雷光速度极快,带着噼啪的爆响,瞬间就到了林风脚边。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林啸天更是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想要冲上台却被雷千绝拦住。
“林家主,比试已经开始了,插手可是坏了规矩。” 雷千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挑衅。
林啸天急得团团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雷光劈向林风。就在这时,林风突然侧身,脚步变幻,像是踩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雷光。雷光落在石台上,炸开一个拳头大的坑,碎石飞溅,看得周围人一阵心惊。
“咦?他怎么躲开的?”
“那步法…… 好像不是天风城常见的身法啊!”
“运气吧,肯定是运气,雷少爷只是随便试试,没认真!”
雷浩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风能躲开。他以为林风只是靠运气,冷哼一声:“躲得倒是快,不过你能躲几次?” 说着,他双手结印,头顶的雷系武魂光芒大涨,数十道细小的雷光朝着林风周身射去,形成一张雷网,将林风的退路全部封锁。
这一次,林风没有再躲。他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诀,丹田内的暖流顺着经脉涌向双手,指尖泛起一丝极淡的灰光,快得让人无法察觉。当第一道雷光靠近他胸口时,林风突然抬手,掌心对着雷光轻轻一按。
“嗡 ——”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耀眼的光芒,那道雷光像是遇到了黑洞,瞬间被林风掌心的灰光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风甚至能感觉到,一股精纯的雷电之力顺着掌心涌入丹田,被混沌武魂瞬间吸收,转化为更浓郁的暖流。
“什么?” 雷浩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我的雷光呢?你把它弄去哪了?”
周围的人也炸开了锅,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雷光明明已经到了林风面前,却突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林啸天也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 儿子什么时候有了能抵挡雷系武魂的能力?
雷千绝的脸色也变了,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林风的手掌,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却只看到林风掌心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可能!一定是你搞了什么鬼!” 雷浩怒吼着,再次操控雷系武魂,这一次,他动用了八成的灵力,一道水桶粗的雷光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林风当头劈下。这一击已经超出了淬体境的极限,就算是凝气境初期的修士,也未必能接得住。
“阿风!小心!” 林啸天失声大喊,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台,却被雷千绝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林风抬头看着头顶的雷光,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闪过一丝兴奋。他能感觉到,这道雷光中蕴含的雷电之力,比刚才强了十倍不止,若是能吞噬掉,混沌武魂的力量肯定能再进一步。
“来得好!” 林风低喝一声,双手张开,丹田内的混沌武魂瞬间苏醒,一股灰蒙蒙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吞噬万物的威势。当雷光劈到他头顶三尺处时,那股灰蒙蒙的气息突然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雷光牢牢困住。
“滋啦 —— 滋啦 ——”
雷光在漩涡中挣扎,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却无法再前进分毫,只能被漩涡一点点吞噬。林风能清晰地感觉到,大量的雷电之力涌入体内,丹田内的混沌武魂疯狂旋转,将雷电之力转化为混沌之力,暖流变得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冲击经脉,朝着凝气境的壁垒发起冲击。
“这…… 这是什么武魂?” 雷千绝终于坐不住了,脸色铁青地盯着林风周身的灰色漩涡,“无品武魂不可能有这种能力!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雷浩也慌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武魂正在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拉扯,体内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头顶的雷系武魂光芒越来越暗淡,随时可能溃散。他想收回武魂,却发现武魂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根本无法操控。
“不!我的武魂!” 雷浩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开始颤抖,“二长老!救我!快救我!”
雷千绝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规矩,体内凝气境的灵力爆发,一道紫色的掌风朝着林风拍去:“小子,放开雷浩!”
“爹!小心!” 林风察觉到身后的攻击,心中一急,若是被凝气境的修士击中,就算有混沌武魂保护,也肯定会重伤。他不得不放弃继续吞噬雷光,操控着灰色漩涡朝着雷千绝的掌风迎去。
“砰!”
灰色漩涡与紫色掌风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石台边缘的符文亮起淡金色的光芒,才勉强挡住冲击波,没有伤到周围的人。林风被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体内的混沌之力一阵紊乱,冲击凝气境的势头也停了下来。
雷千绝也被震得后退两步,看着林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忌惮:“你竟然能接我一掌?淬体境后期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雷千绝,你身为凝气境修士,插手小辈比试,难道不怕被天风城的执法队问责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须发皆白,腰间挂着一块刻有 “武魂殿” 三个字的玉牌,正是天风城武魂殿的执事,引魂师白老,凝气境中期的修为,在天风城有着极高的威望。
雷千绝看到白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还是强装镇定:“白老,我只是担心雷浩出事,一时情急才出手,并非有意破坏规矩。”
“情急?” 白老冷哼一声,走到石台前,目光扫过雷千绝,最后落在林风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刚才那股吞噬力量,是你的武魂?”
林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收敛了周身的灰色气息,摇了摇头:“只是一点粗浅的功法,让白老见笑了。” 他不想暴露混沌武魂的秘密,尤其是在武魂殿的人面前,谁知道武魂殿会不会像雷家一样,为了特殊武魂而不择手段。
白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而是转向雷千绝和雷浩:“今日的比试,因雷千绝插手,暂且中止。三日之后,再在这测试场重新比试,届时我会亲自在场监督,任何人不得再插手,否则按天风城的规矩处理。”
雷千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白老的话 —— 武魂殿虽然不参与各大势力的争斗,却掌管着天风城的武魂觉醒和修士登记,执法队更是由武魂殿直接管辖,得罪白老,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武魂殿。
“好,三日之后,我们再来!” 雷千绝咬牙说道,眼神怨毒地瞪了林风一眼,“林风,你给我等着,三日之后,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他带着雷浩匆匆离开了测试场,雷浩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林风,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恐惧。
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议论声却比之前更响,大多是关于林风刚才展现实力的猜测,还有人开始同情林家,觉得林家这次或许有希望保住矿脉。
林啸天快步走上石台,扶住林风,满脸担忧:“阿风,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爹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实力了?还有那股吞噬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风笑了笑,扶着父亲走下石台:“爹,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
白老看着林风父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牌,低声自语:“吞噬万物的力量…… 难道是传说中的混沌武魂?不行,这件事得上报给总殿……”
林风父子刚走出测试场,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匆匆跑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带着焦急,看到林风就大喊:“三公子!不好了!雷家的人去城西矿脉了,说要提前接管矿脉,还把看守矿脉的林叔打伤了!”
“什么?” 林啸天脸色骤变,“他们怎么敢?比试还没结束,矿脉还是林家的!”
林风的眼神也冷了下来,雷家这是明摆着要撕破脸,就算没有比试的结果,也要强夺矿脉。城西矿脉虽然是低阶灵石矿,却是林家唯一的收入来源,若是被雷家夺走,林家子弟别说修炼,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爹,我们去矿脉!” 林风沉声道,体内的混沌武魂再次苏醒,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雷家想强夺矿脉,就得付出代价!”
林啸天看着儿子眼中的杀意,心中一震,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去矿脉!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雷家夺走我们林家最后的根基!”
父子二人跟着少年,朝着城西的方向快步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林风眼中的冰冷。他知道,这场矿脉之争,已经没有退路,要么赢,要么林家彻底覆灭。
城西矿脉的方向,隐约传来打斗声和怒骂声,一场关乎林家存亡的血战,已经拉开了序幕。林风握紧拳头,指尖的灰光再次一闪而逝,丹田内的混沌武魂,已经做好了吞噬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