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皇城,因内侍急报而骤然紧张。城外三十里出现不明强者,气息深不可测,敌友未辨,恰逢唐五刚刚完成惊险突破,出关在即,时机微妙至极。
“可知来人身份?有多少?”戴御天沉声问道,帝王威仪尽显。
内侍颤声回答:“回陛下,仅有一人,黑袍罩体,看不清面容,气息……如同深渊,仅仅是远远感知,便让斥候魂力凝滞,心生恐惧。他停在三十里外的望星坡,并未再前进,似在……等待。”
一人?等待?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疑窦丛生。是敌?若是敌,单枪匹马前来,是自信还是陷阱?是友?大陆之上,还有哪位隐世强者拥有如此威压?
“莫非是昊天宗的前辈?”玉元震猜测道。昊天宗避世多年,有不出世的强者也属正常。
唐昊摇头,脸色凝重:“昊天宗若有此等气息的强者,我不可能不知。此人之气息,冰冷死寂,与昊天锤的煌煌正气截然不同。”
唐三紫极魔瞳遥望城外,眉头紧锁:“他的气息很古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带着一种法则的压迫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唐五缓缓开口,暗灰色的瞳孔深处,那丝紫电一闪而逝:“是冲我来的。”
众人皆惊,看向他。
“我融合那丝神雷时,感应到一道极其隐晦、却充满毁灭与寂灭意味的神念扫过。”唐五语气平静,“看来,是惊动了某些……‘上面’的存在。”他指了指天空。
“神界?!”宁风致失声低呼。众人心头巨震!神界的存在,对于绝大多数魂师而言只是传说,唯有巅峰强者才知晓一二。唐五竟然引来了神界的关注?
“是福是祸?”戴御天声音干涩。
“福祸难料。”玉小刚沉声道,“神界不可轻易干涉下界,此乃铁律。来人若是神界使者,其目的尚不明朗。但无论如何,需谨慎应对。”
唐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福是祸,见过便知。躲,是躲不掉的。我去会会他。”
“不可!”唐三急忙阻拦,“小五,你刚突破,状态未稳,对方深浅不知,太危险了!”
“哥,放心。”唐五看向兄长,眼神坚定,“正因为刚有突破,才需试剑。是神是魔,总要碰过才知道。若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何谈对抗武魂殿,何谈守护大家?”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至殿外广场上空。“诸位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
话音未落,他周身空间微微波动,身影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灰色流光,瞬息间消失在远方天际。速度之快,远超以往!
“小五!”唐三等人阻拦不及,只能焦急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相信他吧。”唐昊按住长子的肩膀,虎目中虽有担忧,却更多是信任,“如今的五儿,已非吴下阿蒙。他有他的路要走。”
星罗皇城三十里外,望星坡。
一名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静静站立,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他周身没有任何魂力波动散发,但其所立之处,草木枯萎,岩石风化,连光线都似乎变得暗淡,充满了绝对的死寂之意。正是奉毁灭之神谕令下界的寂灭之神。
他微微抬头,望向皇城方向,黑袍下两点幽光闪烁:“来了。好快的速度,好纯粹的混沌气息……果然非同凡响。”
话音刚落,一道灰色流光破空而至,落在坡顶,显出唐五的身影。两人相隔百米,遥遥相对。
“阁下何人?为何而来?”唐五开口,声音平静,暗灰色的瞳孔审视着对方。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蕴藏着一种极其精纯、远超魂力层次的毁灭性能量,其本质层次,甚至隐隐凌驾于他之前接触过的罗刹神力之上!这绝非下界魂师!
寂灭之神发出沙哑低沉的笑声,如同金石摩擦:“吾乃巡游世间的寂灭行者。感知此地有异数诞生,特来一观。你,便是那身负混沌之力的人间之子,唐五?”
“是又如何?”唐五眼神微眯,对方直接点破他的根脚,显然有备而来。
“混沌创世,亦掌终焉。汝之力量,蕴含无上潜能,然杀伐过重,恐坠毁灭魔道,为祸苍生。”寂灭之神语气淡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意味,“吾观你心性未定,力量驳杂,需加以引导,方有望窥得大道。不如随吾离去,入寂灭之门,洗尽铅华,可得永恒。”
“引导?寂灭之门?”唐五冷笑,“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想掌控我的力量罢了。神界之人,也玩这种拐弯抹角的把戏?”
寂灭之神幽光一闪:“哦?你竟知神界?看来果然有些机缘。既如此,更应明白,凡人触及神之领域,乃逆天之行。若无指引,必遭天谴。随吾去,是你唯一的生路。”
“生路?”唐五踏前一步,周身灰蒙蒙的混沌领域悄然展开,虽未全力爆发,却已让周围空间微微扭曲,“我的路,自己走。是生是死,不劳阁下费心。若要战,便动手,何必废话!”
“冥顽不灵!”寂灭之神语气转冷,“既如此,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神之威能!也让你明白,凡人与神只的差距,是何等巨大!”
他缓缓抬起一只笼罩在黑袍中的手,掌心向上,一缕极其凝练、仿佛能湮灭万物灵魂的灰黑色火焰悄然燃起——寂灭神火!
“寂灭……魂燃!”
屈指一弹,那缕灰黑色火焰无声无息地射向唐五!火焰过处,空间没有波动,光线没有变化,但所有生命气息仿佛都被抽离,直奔唐五灵魂本源而去!这是直接攻击灵魂的恐怖神技!
面对这诡异的攻击,唐五眼神一凝。他能感觉到,这火焰并非物理或能量攻击,而是直指生命与灵魂的本质,蕴含着一种“终结”的法则意境!寻常防御,根本无效!
“混沌……镇魂雷音!”
唐五张口,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蕴含了混沌意志与那丝初生混沌神雷波动的灵魂冲击!灰蒙蒙的音波呈扇形扩散,与那寂灭神火撞在一起!
“滋——!”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灵魂层面的尖锐嘶鸣!灰黑色火焰与混沌音波相互侵蚀、湮灭!唐五身体微晃,感觉灵魂一阵刺痛,但终究挡下了这一击!混沌神雷的法则层次,显然不弱于对方的寂灭神力!
“嗯?竟能挡下寂灭魂火?”寂灭之神略显惊讶,随即幽光更盛,“有意思!看来你体内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再接我一招!寂灭……轮回指!”
他并指如剑,一指点出!一道灰黑色的指芒撕裂空间,所过之处,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万物走向终结!这一指,蕴含了寂灭法则的真意,威力远超之前!
“来得好!正好试试新力量!”唐五眼中战意升腾,不闪不避,右拳紧握,体内混沌之力与那丝紫黑色电光疯狂流转,汇聚于拳锋!
“混沌神雷……破法!”
一拳轰出!拳锋之上,灰蒙蒙的混沌气流缠绕着一丝发丝般的紫黑色电光,带着开天辟地、破碎万法的无上意志,悍然迎向寂灭轮回指!
“轰咔——!”
这一次,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并非能量爆炸,而是法则层面的剧烈冲突!灰黑色指芒与紫黑雷拳相交之处,空间如同镜子般破碎,露出漆黑的虚空!毁灭性的波动席卷开来,将整个望星坡削低三尺!草木山石尽化齑粉!
唐五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数百米,嘴角溢出一缕灰色血液,拳头上出现一道焦黑的痕迹,那丝混沌神雷剧烈闪烁,几乎溃散!对方这一指,威力极其恐怖!
而寂灭之神也身形一晃,黑袍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指尖缭绕的寂灭神力黯淡了几分,显然也吃了点小亏!他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一个下界凡人,竟然掌握了如此高等的雷霆法则?虽然微弱,但本质极高,竟能撼动他的寂灭神力?!
“好!很好!”寂灭之神不怒反笑,“果然是天纵奇才!更留你不得!今日,便让你彻底寂灭!”
他周身黑袍无风自动,恐怖的寂灭领域全力展开!灰黑色的光芒笼罩天地,万物凋零,法则崩坏!他要动真格的了!
唐五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冰冷如刀。他知道,刚才只是试探,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对方是真正的神级存在,哪怕只是一缕分身或压制了实力下界,也绝非易与之辈!
他深吸一口气,额头的混沌符文爆发出璀璨光芒,体内的混沌本源开始沸腾,那丝紫黑色电光如同苏醒的雷龙,发出无声的咆哮!
“神又如何?敢来惹我,照杀不误!”
大战,一触即发!而这场凡人与神使的较量,其影响,必将远超想象!神界的目光,或许正透过层层空间,注视着这里!唐五的混沌之路,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神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