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未亡！朕不负苍生 第53章 玉碎龙吟，残阳泣血

南京城上空，那条由黑色秽气凝聚而成的恐怖孽龙，在拍碎朱由检残存的意志后，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胜利咆哮。幽绿的龙睛中燃烧着残忍的愉悦，巨大的龙躯在铅灰色的云层间翻滚，每一次扭动都带起一片粘稠的黑色秽气浪潮，将本就残破的天穹腐蚀出更多不规则的孔洞。透过这些孔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后方那轮被血光浸染的夕阳——如同被利爪撕开的伤口中渗出的血珠，凄艳而绝望。

孽龙腹中，那枚吞噬的妖骨碎屑正疯狂跳动着，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墨绿色邪光。碎屑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蠕动着，贪婪地吸收着孽龙体内由万民血火怨念与龙脉暴走能量转化而成的秽气养分。随着吸收的持续，妖骨碎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冷峻的面容，威严的眉眼，正是清廷摄政王多尔衮的模样！

多尔衮…重生…

冰冷粘腻的声音再次在南京城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宣告末日降临的绝对威严。无论是郑家军士还是清兵溃卒，亦或是躲藏在废墟间的百姓，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心脏！极致的恐惧让所有人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不可能…

郑成功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覆盖着骨甲的身躯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右臂骨甲深处，那被冰封的墨绿毒纹在孽龙威压的刺激下疯狂反扑，带来一阵阵蚀骨钻心的剧痛。他幽蓝的龙睛死死盯着天空中正在蜕变的恐怖身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作为同样拥有龙气之力的存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条黑色孽龙正在进行的，是一种违背天道常理的…借尸还魂！

一旦让多尔衮的亡魂借助秽龙之躯彻底重生，以南京城万民血火为祭品凝聚的秽龙丹为核，这世间将再无人能制衡这个超越凡俗的怪物！届时，不仅是大明最后的希望将彻底熄灭，整个神州都将陷入永恒的黑暗！

必须阻止它…

郑成功咬紧牙关，强忍右臂的剧痛，覆盖着幽蓝龙鳞的左爪猛地插入地面！冰蛟听令！江来！

随着这声龙吟般的怒吼，长江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浑浊的江水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浪涛中，无数幽蓝的冰晶闪烁，仿佛整条大江都在回应着龙裔的召唤！

然而，就在江水即将化作洪流涌入城中的刹那——

吼——！！！

天空中的黑色孽龙似乎感应到了威胁，幽绿的龙睛猛地转向郑成功！巨大的龙口一张，一道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秽气洪流，如同溃堤的死亡之河，朝着郑成功所在的位置倾泻而下！秽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的腐蚀声，连飘落的血雨都被污染成墨绿色！

郑成功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闪避，但右臂的剧痛和体内龙气的紊乱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道赤红如血的刀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从侧面狠狠斩在那道秽气洪流之上！

嗤——！

刺耳的腐蚀声中，刀光与秽气同时湮灭！一道身披残破明光铠、手持赤红长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郑成功身侧！

李定国？！

郑成功幽蓝的龙睛中闪过一丝震惊。来者正是西营名将、晋王李定国！这位曾经在西南屡破清军的悍将，此刻铠甲残破，满脸血污，但那双如炬的眼眸中燃烧的战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延平王勿慌！李定国横刀而立，声音沙哑却坚定，李某奉永历陛下之命，率精兵三千，自云南日夜兼程而来！刚到城外便见这妖物作祟！

话音刚落，奉天殿废墟四周的街巷中，突然杀出大批身着赤色战袍、手持各式兵刃的精锐士卒！这些士兵虽然满身征尘，但眼神锐利如刀，行动迅捷如风，正是李定国麾下最精锐的赤血营！

焚魔大阵！掩护延平王！

随着李定国一声令下，赤血营士兵迅速以三人为一组，背靠背结成三角阵型。每人从怀中掏出一张朱砂绘制的符箓，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上，然后猛地拍在地面！

嗡——！

数百张符箓同时亮起赤红的光芒，彼此呼应，在奉天殿废墟周围形成一张巨大的、由血光构成的阵法网络！阵法中升腾起炽热的红芒，如同一堵无形的火墙，暂时阻挡了天空中黑色孽龙散发的秽气威压！

李将军怎会…郑成功刚要询问，却被李定国打断。

详情容后再说！李定国抬头望向天空中正在蜕变的孽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妖物正在化形，一旦多尔衮借体重生，万事皆休！必须趁现在将其击溃！

可寻常兵刃伤不了它！郑成功咬牙道，右臂骨甲缝隙间又渗出一丝墨绿毒气。

李定国闻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龟甲，表面刻满古老的符文，中央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奇异晶体。

这是…郑成功瞳孔一缩，从那晶体中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永历陛下交予我的龙气碎片李定国沉声道，据说是当年武当山张真人留下的镇山之宝，蕴含一丝真龙之气。陛下说，或许能克制这妖物。

郑成功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强忍右臂剧痛，覆盖着幽蓝龙鳞的左爪猛地按在那块龟甲上！

以冰蛟之名，唤长江之水！

随着这声低喝，他体内残存的幽蓝龙气疯狂涌入龟甲之中！龟甲上的符文逐一亮起，那颗金色晶体更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远处，长江再次沸腾！浑浊的江水如同被无形巨手攫取，化作一条粗达数丈的水龙卷，冲破城墙的阻碍，朝着奉天殿废墟呼啸而来！水龙卷中，无数幽蓝的冰晶闪烁，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李定国大喝一声，将龟甲猛地按在自己的赤红长刀上！以吾血为引，焚魔斩妖！

嗤——！

龟甲与刀身接触的瞬间，竟如同烧红的烙铁陷入黄油，缓缓融入其中！赤红长刀的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淡金色的龙鳞纹路，刀锋处更是吞吐着三尺长的金红烈焰！

天空中，黑色孽龙似乎感应到了威胁，幽绿的龙睛中闪过一丝不安。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腹中那团正在成形的人形轮廓发出愤怒的嘶吼，蜕变的速度明显加快！

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出手！李定国握紧蜕变后的长刀，只觉一股炽热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全身，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郑成功点头，幽蓝的龙睛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强忍右臂剧痛，覆盖着骨甲的身躯微微下沉，左爪凝聚出最后一道幽蓝冰刃：我来牵制它，将军寻机斩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起！郑成功左爪一挥，那道幽蓝冰刃迎风暴涨，化作一根长达十丈的巨型冰矛，带着刺骨的寒气，狠狠刺向孽龙的咽喉！与此同时，李定国身形如电，踏着废墟间凸起的残垣断壁，几个起落便跃至半空，手中龙鳞长刀高举过头，金红烈焰暴涨！

吼——！！！

黑色孽龙愤怒咆哮，巨大的龙尾横扫，带起一片粘稠的黑色秽气浪潮，狠狠拍向袭来的冰矛与李定国！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幽蓝冰矛与黑色龙尾狠狠相撞！极寒与秽气交织，爆发出刺目的能量乱流！郑成功闷哼一声，被反震力掀飞数丈，重重砸在一堵残墙上，口中喷出一口带着冰晶的鲜血！

而李定国则凭借惊人的敏捷，在龙尾扫来的瞬间猛地一踏空中坠落的碎石，身形诡异地扭转，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一击！炽热的龙鳞长刀在龙尾表面划过，带起一道刺目的金红光痕！

嗤——！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中，长刀划过之处的黑色龙鳞竟然被灼烧出一道焦黑的痕迹！孽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幽绿的龙睛中闪过一丝惊怒！这是它自出现以来，第一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有效！李定国眼中精光爆射，身形在空中灵活翻转，再次挥刀斩向孽龙的脖颈！

然而，孽龙已然暴怒！巨大的龙躯疯狂扭动，无数粘稠的黑色秽气从鳞片缝隙间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朝着李定国笼罩而去！同时，龙口中再次凝聚出一道更加粗大的秽气洪流，蓄势待发！

李将军小心！郑成功强忍伤痛，从废墟中跃起，左爪凝聚出数根冰锥，试图干扰孽龙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璀璨的金光，如同划破黑夜的黎明之剑，突然从孝陵方向疾射而来！金光所过之处，黑色的秽气如同春雪遇阳，纷纷消融！

那是…郑成功幽蓝的龙睛猛地一缩。

金光转瞬即至，显露出其中包裹的物体——正是那块从奉天殿飞走的玉玺碎片！此刻，碎片表面缠绕着一条细小的、由纯粹金光构成的龙形虚影，散发着浩瀚而威严的气息！

更令人震惊的是，碎片后方，竟然还跟随着一道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皮肤下流转着淡金色的龙鳞光纹，小小的身躯被一团温暖的金光包裹，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

孝陵方向的金光…那个女娃…郑成功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玉玺碎片与女童几乎同时到达战场。碎片如同拥有灵性，径直飞向李定国手中的龙鳞长刀，在接触刀身的瞬间，竟然如同水乳交融般，毫无阻碍地…融入其中！

嗡——！！！

长刀剧烈震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刀身上的龙鳞纹路瞬间活了过来，如同真正的龙鳞般翕动！刀锋处的金红烈焰暴涨至丈余长，火焰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金色龙影游动！

与此同时，那女童小小的身影则如同乳燕投林，精准地落入郑成功怀中！在接触的刹那，她皮肤下的淡金龙鳞光纹突然大亮，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顺着接触点涌入郑成功体内！

呃——！

郑成功只觉一股暖流如同春风化雨，瞬间席卷全身！右臂骨甲深处那躁动的墨绿毒纹，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竟然如同积雪遇阳，迅速消融！剧痛顿减，体内紊乱的龙气也重新归于平静！

这是…龙脉守护之力？他震惊地看着怀中的女童，后者正用那双纯净的、瞳孔深处跳动着淡金光芒的眼眸与他对视，小小的脸上带着一种超脱年龄的沉静。

没有时间多想，天空中黑色孽龙的攻击已然临头！郑成功抱紧女童，幽蓝的龙睛中重新燃起战意：多谢相助！现在，让我们结束这场战斗！

他左爪一挥，周围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无数锋利的冰晶，如同暴雨般射向孽龙的双眼！同时高声喝道：李将军！趁现在！

李定国早已蓄势待发！融入玉玺碎片的龙鳞长刀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引导着他的手臂，朝着孽龙脖颈处那道先前留下的焦黑伤痕，狠狠斩下！

大明山河，永不断绝！斩——！！！

随着这声怒吼，长刀上的金红烈焰暴涨至三丈有余，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炽热刀芒，狠狠斩在孽龙的脖颈之上！

嗤——！！！

刺耳的撕裂声中，刀芒如同热刀切黄油，毫无阻碍地切入孽龙粗壮的脖颈！黑色的秽气如同喷涌的石油，从切口处疯狂喷溅！孽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幽绿的龙睛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怒！

不…可…能…

那冰冷粘腻的声音再次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但这次却带着明显的痛苦与惊慌。孽龙腹中，那团已经成形七八分的多尔衮人形轮廓疯狂挣扎，试图加速蜕变，但为时已晚！

李定国双臂肌肉贲张，长刀去势不减，硬生生将孽龙的脖颈斩开大半！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脊椎的刹那——

郑某助你一臂之力！

郑成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孽龙另一侧，怀中依然抱着那个女童。他覆盖着幽蓝龙鳞的左爪狠狠插入孽龙脖颈的伤口，极寒的龙气疯狂涌入！

冰封！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密集响起！孽龙脖颈的伤口处，黑色的秽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结成墨绿色的冰晶！冰晶迅速蔓延，转眼间便覆盖了小半个龙躯！

吼——！！!

孽龙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幽绿的龙睛死死盯着郑成功怀中的女童，似乎明白了什么。腹中那团多尔衮的人形轮廓扭曲着、挣扎着，发出无声的诅咒，却无法阻止崩溃的来临。

李定国抓住机会，长刀再次发力！

断——！

随着这声怒吼，炽热的刀芒终于彻底斩断孽龙的脖颈！巨大的龙头带着不甘的嘶吼，从高空坠落，重重砸在下方的废墟之中，激起一片烟尘！无头的龙躯在空中剧烈抽搐，黑色的秽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断颈处疯狂喷涌，又在金红烈焰与幽蓝寒气的交织下，迅速消融、蒸发！

孽龙腹中，那团多尔衮的人形轮廓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尖啸，随即如同泡沫般…砰然碎裂！

轰——！！！

失去核心的黑色龙躯终于彻底崩溃，化作漫天粘稠的秽气乌云，在南京城上空翻滚、扩散。就在这时，那轮被血光浸染的夕阳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将最后一缕金光洒向大地。阳光与秽气接触的瞬间，如同沸汤泼雪，黑色的乌云迅速消融、消散。

当最后一缕秽气被净化时，整座南京城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无论是郑家军士还是清兵溃卒，亦或是躲藏的百姓，都呆呆地望着重归清明的天空，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郑成功抱着女童缓缓落地，幽蓝的龙睛中倒映着天边的残阳。怀中的女童似乎耗尽了力量，皮肤下的淡金龙鳞光纹逐渐黯淡，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肩上，沉沉睡去。

李定国也从空中落下，手中的龙鳞长刀恢复了原本的赤红色，只是刀锋处多了一道细微的金色纹路。他走到郑成功身边，望着天边的夕阳，沉声道：结束了…

郑成功轻轻摇头，目光转向奉天殿废墟中央，那方已经彻底破碎的玉玺残骸，这只是一个开始。多尔衮虽败，但清廷根基未损。而大明…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失去了传国玉玺…

李定国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临行前，永历陛下让我转交给延平王。

郑成功单手接过，拆开火漆，快速浏览。随着阅读，他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复杂。

陛下说…李定国低声道，玉玺虽碎，但大明不亡。只要人心不死，希望永存。

郑成功收起密信，幽蓝的龙睛再次望向天边。残阳如血，将整个南京城染成一片金红。在这片血与火交织的画卷中，一面残破的明旗，正在奉天殿废墟的最高处…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