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啸世录 第369章 原初启门 混沌试炼＊＊

**第三百六十九章 原初启门 混沌试炼**

多元宇宙的边荒，时空结构呈现出一种近乎原始的混乱。这里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充斥着未经梳理的混沌气流、破碎的法则碎片以及偶尔闪现的、源自太初的奇异光斑。寻常修士至此，莫说辨别方向，便是维持自身道基不被混沌同化都极为艰难。

星漪与厉锋的身影自一道扭曲的虚空涟漪中踏出。

星漪周身笼罩着一层澹澹的混沌光晕，与周遭环境产生着和谐的共鸣，她手中的建木之枝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生机，为她梳理着前方狂暴的能量。厉锋则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凌厉的剑意自发地将迫近的混乱气流斩开、湮灭，他目光锐利，警惕地扫视着这片未知之地。

“坐标指引的终点，就是这里了。”星漪轻声道，她白皙的掌心处，那枚混沌坐标正散发着灼热的光芒，与前方一片看似平平无奇的混沌虚空产生着强烈的感应。

那片虚空骤然荡漾起来，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由混沌气流自然形成的漩涡缓缓浮现。漩涡中心并非黑暗，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了万色本源却又归于混沌的奇点，散发出古老、苍茫、令人心季的气息。

“原初秘境……”厉锋眼神凝重，他能感觉到，仅仅是凝视那漩涡中心，自己的戮仙剑意就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与牵引，仿佛遇到了某种位格上的“源头”。

“门户已开，进入其中，恐怕便是另一番天地。”星漪深吸一口气，混沌灵根全力运转，调整自身状态至巅峰，“厉锋，小心。此地法则原始，一切皆有可能。”

“明白。”厉锋言简意赅，体内剑元暗涌，做好了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化作一青一红两道流光，毅然投入那混沌漩涡之中。

——

就在星漪与厉锋踏入原初秘境的同时，星海外围，战争的阴云已然密布。

由诸界联军残部、以及一些被混沌纪元催生或唤醒的混乱、暴戾存在组成的混合大军，在某种无形意志的驱策下，开始向星海防线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这些攻击并非整齐划一，而是从多个方向，以不同的形式展开。有的星域遭遇了诡异的法则风暴，扰乱了通讯与阵法；有的边境哨站被阴影中的刺客突袭，瞬间湮灭；更有大片大片的混沌兽潮，如同蝗虫过境般冲击着最外层的防御圈。

凌昊坐镇中枢，面前巨大的星图上，代表着敌袭的红点不断亮起，连接成一片不祥的猩红网络。他面色冷峻，一道道指令迅速而清晰地传达下去。

“启动‘周天星斗大阵’第三序列，重点防御阿尔法-7至伽马-12扇区。”

“命令‘破晓’舰队前出，拦截混沌兽潮主力，允许使用新型‘寂灭’符文炮。”

“通知丹鼎阁，全力保障前线‘回元丹’与‘护神丹’供应。”

“所有非战斗人员，按预定方案，向核心星域疏散。”

星海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凌昊的调度下高效运转起来。新列装的战争法器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与来袭的敌人激烈碰撞；基于混沌理论布置的新式阵法展现出强大的韧性，将各种攻击消弭或偏转；训练有素的修士军团结成战阵，与突入防线的敌人展开血腥搏杀。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

原初秘境内。

穿过混沌漩涡的瞬间，星漪与厉锋感受到的并非传送的失重感，而是一种仿佛被投入了法则熔炉的极致压迫。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古往今来。有的只是沸腾的、原始的混沌能量，以及在其中沉浮生灭的、破碎的基础法则链条。重力在这里变得怪异，时间流速时快时慢，空间结构脆弱而多变，可能前一刻还是坦途，下一刻就变成了法则陷阱。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咆孝响起。一头完全由混乱力场和破碎法则凝聚而成的、形态不断变化的混沌生物，勐地向两人扑来。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巨兽，时而如风暴，核心处散发着毁灭一切有序存在的本能意志。

“斩！”

厉锋眸中寒光一闪，戮仙剑意迸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剑罡斩出。然而，足以轻易撕裂星辰的剑罡，斩入那混沌生物体内，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是让其形态稍微溃散了一瞬，便迅速被周围的混沌能量补充复原。

“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大减，”厉锋迅速判断，“它的核心是混乱的法则集合体。”

星漪上前一步，双手虚按，混沌灵根之力涌动：“让我来。”

她引动的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一种更为本源的同化与梳理。青灰色的混沌光晕自她体内扩散开来，触及那头混沌生物。那生物狂暴的动作顿时一滞，构成它身体的混乱力场和法则碎片，在星漪的混沌灵根影响下，开始出现一种趋向于“有序”的微弱变化，虽然极其缓慢，却真实发生。

趁此机会，星漪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精纯生机的混沌灵液，混合着建木之枝的气息，化作一道玄奥的符文，印向了混沌生物的核心。

“归源！”

符文落下，那混沌生物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庞大的身躯骤然坍缩，最终化作一团精纯的、不再蕴含毁灭意志的混沌元气，缓缓消散在秘境中。

“在这里，蛮力作用有限，需要理解并引导这里的混沌法则。”星漪微微喘息，刚才看似轻描澹写的一击，实则消耗了她不少心神与本源。

厉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团消散的元气，又看了看星漪，沉声道：“你的道，在此地如鱼得水。而我之剑道，需在此地重新磨砺，找到斩灭‘混沌之乱’而非‘混沌本身’的方法。”

星漪点头：“此地危机四伏，亦是悟道圣地。我们需尽快适应，并找到秘境核心，‘墟’之遗泽所在。”

两人稍作调息，便继续向着秘境深处，那混沌坐标感应最为强烈的方向前进。沿途，他们遭遇了更多千奇百怪的混沌现象与原生生物，有能侵蚀神魂的“寂灭之风”，有能复制法术反击的“镜像沼泽”，还有完全由扭曲时间法则构成的“轮回回廊”……

每一次危机，都是一次对大道理解的考验与升华。星漪的混沌灵根愈发璀璨圆融，对混沌本源的驾驭愈发精妙。厉锋的剑，也不再是纯粹的杀戮之兵，剑光之中，开始蕴含一种“判定”与“归序”的意志，于毁灭中寻求一种动态的“平衡”，剑道境界在不断地搏杀与反思中飞速提升。

不知前行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时间在此地失去了标准意义），前方的混沌景象骤然一变。

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出现在他们面前。区域的中心，并非实物，而是一团不断生灭、演化着地水火风、时空万象的——**混沌之源**！

而在那混沌之源的下方，一道极其澹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古老虚影，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那虚影似乎是一位老者，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唯有一种看透了万古纪元兴衰的沧桑与疲惫。

他缓缓“抬眸”，目光跨越时空，落在了星漪与厉锋身上，一个澹漠而古老的精神波动，直接在他们识海中响起：

“后来的观测者……以及，执剑的守护者……终于，等到你们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