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灵根的杂役,打死打残了又如何?顶多被管事斥责几句,罚点灵石罢了。
赵昊如是的想道。
“赵师兄!”
李槐和其他几个杂役吓得惊呼出声。
苏砚眼神一冷。
他没想到赵昊竟敢直接下重手。
电光石火间,他心念急转:
硬抗?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赵昊这一爪伤不了他分毫,但必然暴露实力。
躲闪?显得太过轻易,同样引人怀疑。
瞬息之间,他做出了选择。
他没有动用任何真元或灵力,纯粹凭借曾经大宗师级的肉身本能和对力量妙到毫巅的控制。
在赵昊的手爪即将触碰到他肩膀的刹那,他脚下一个看似踉跄的、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挪步,身体随之向侧面倾斜了半尺。
同时,他握着铁钳的手“慌乱”地向上抬起,似乎想格挡,又似乎只是本能的护身动作。
啪!
赵昊志在必得的一爪,擦着苏砚的肩头衣料掠过,只扯破了点布丝。
而苏砚那“慌乱”抬起的铁钳,不偏不倚,正好轻轻“磕”在了赵昊手腕的某个关节处。
力道不大,但位置刁钻。
“哎哟!”
赵昊只觉手腕一麻,一股酸软无力感瞬间传来,凝聚的灵力都被震散了大半。
他前冲的势头被这轻轻一磕打断,脚下不稳,加上苏砚那“踉跄”挪步时似乎无意中伸出的脚……
“噗通!”
在周围杂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趾高气扬的赵昊赵师兄,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被自己的冲势带得向前扑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肮脏的废料堆旁,溅起一片黑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昊趴在地上,脸埋进灰尘里,半晌没动弹。
不知是摔懵了,还是没脸起来。
苏砚“慌忙”后退两步,铁钳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急促地咳嗽起来,一副受了惊吓又牵动伤势的模样。
“赵、赵师兄!您没事吧?”
李槐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想扶。
“滚开!”
赵昊猛地抬起头,脸上沾满黑灰,额头还磕红了一块,眼神里充满了羞愤、暴怒和难以置信。
他一把推开李槐,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死死盯住还在“虚弱”咳嗽的苏砚。
“你……”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灵力再次涌动,比刚才更加狂暴。
他觉得刚才一定是自己大意了,这个杂役肯定是用了什么阴险的手段!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再次动手,甚至想动用法术时——
“吵什么?废料场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从山谷入口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壮、穿着脏兮兮灰色袍子的老者,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老者头发花白凌乱,脸上皱纹深刻,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此刻正眯着,打量着场中的情形。
看到他,赵昊浑身一僵,脸上暴怒的神色瞬间收敛了大半,换成了一种混杂着敬畏和不自然的恭敬:
“鲁、鲁长老。”
来者正是青岚宗内,脾气古怪、修为停滞在筑基巅峰多年的炼器长老,鲁尼。
他有个怪癖,就是偶尔会来废料场转悠,翻找一些别人眼中的垃圾,美其名曰“废物利用,寻炼器之灵感”。
连宗主墨古都对此也是笑笑,不予理之,赵昊一个外门管事弟子,自然更不敢得罪。
鲁尼看都没看赵昊,目光直接落在了苏砚身上,又扫了一眼地上那块被苏砚拨到一边的特殊“废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
“怎么回事?”
他淡淡问道,声音没什么起伏。
赵昊抢先道:
“回鲁长老,这杂役偷懒怠工,还偷藏废料,弟子教训他,他竟敢反抗,害弟子摔了一跤!”
他刻意隐去了自己先下重手的事实。
鲁尼不置可否,看向苏砚:
“你说。”
苏砚放下捂嘴的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微微躬身,声音平稳:
“回长老,弟子分拣废料时,发现这几块残渣质地特殊,气息怪异,恐有未明毒性或隐患,不敢与其他废料混放,正想单独放置,请示赵师兄。”
“然而赵师兄可能误会了,前来查看时,弟子重伤未愈,站立不稳,手中铁钳无意磕碰,致使赵师兄绊倒。惊扰长老,弟子知错。”
他语气不卑不亢,既解释了藏东西的原因,又将冲突归结于“无意”和“意外”,把责任揽到自己“重伤体弱”上,同时点出了赵昊可能的误会。
鲁尼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又看了看那块特殊废料,忽然问道:
“你怎知它质地特殊,气息有异?”
苏砚心中一紧,知道考校来了。
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答道:
“弟子以前……家中略有薄产,接触过一些粗浅的材料辨识之术。此物触手微凉,重量与常见药渣有异,且散发之气虽淡,却隐有金石相冲之涩感,故觉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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