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洒在苏砚脸上。
他睁开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而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在印证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时柳芸儿背着背篓正从外面回来,进屋见苏砚醒来带着点怯意的说道:“夫君,你醒了!”
“芸儿,家里还有吃的吗?”
苏砚坐起身,感觉这具身体虚得厉害,光是这个动作就有点气喘。
柳芸儿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
“昨天婚宴借的米都用完了,我……我去后山挖了点野菜,去的人太多了,根本没挖到几棵,要不我去娘家借点粟米?”
又借?昨天婚宴借的米还没还呢。苏砚心里一阵酸涩。
他一个现代人,还能在古代活活饿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有力:
“不用去借了,芸儿。你先用野菜对付几口,我去邑里一趟,想想办法。”
“去邑里?”柳芸儿惊讶地抬起头。
“夫君,去邑里要走二十里山路,你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受得了?再说,我们也没钱坐牛车……”
“走路去就行,慢点走身体应该能撑住,至于钱……”
苏砚语塞,是啊,启动资金为零,这才是最头疼的。
原主就是个抄书为生的穷酸书生,家里除了几卷破竹简和两支秃头毛笔,真可谓是一贫如洗。
他目光在简陋的屋子里扫视。
最终落在墙角那几捆原主抄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换钱的竹简上。
看来!只能把这个当最初的本钱了!
“我把这些抄好的书送到邑里的书铺,应该能换些铜板。”
苏砚指着那几捆竹简说道。
柳芸儿闻言只能默默的点头。
苏砚故作轻松地笑,“等我回来,咱们买米吃。”
他挣扎着下床,差点没站稳。柳芸儿赶紧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夫君,要不还是我去吧……”
“不行,路太远,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苏砚断然拒绝,融合了原主记忆的他很清楚,这世道并不太平,山村野外时有野兽,路上还经常有土匪出没。
他让柳芸儿找来一个破旧的布包袱,将五六卷竹简包好,又在柳芸儿的坚持下,灌了一葫芦凉水。
出门前,柳芸儿仔细地替他整理了一下粗布长袍,眼神里满含担忧:
“夫君,路上千万小心,早点回来。”
“放心吧。”苏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这个破败的家门。
苏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村里土路上,没多远就开始冒虚汗。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看到他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哟,苏秀才这是大好了?能下地了?”
“看着还是弱不禁风啊,听说昨天差点就没了……”
“这是要去哪儿?新娶的媳妇儿咋没跟着?”
苏砚懒得理会这些议论,咬着牙埋头赶路,他必须尽快赶到邑里。
二十里山路,对于前世经常奔波打工的苏砚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现在这具身体简直是酷刑。
他歇了四五次,喝光了葫芦里的水,终于在天将正午时,看到了远处那座土黄色的低矮城墙。
永安县邑。这就是原主记忆里最近、也是最常来的“大城市”了。
城门口站着两个抱着长矛的士兵,用眼神扫着每一个进出城的人。
苏砚跟在几个挑着柴火的农夫身后走了进去。
邑内比村里热闹不少,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铺子,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苏砚无暇多看,凭着记忆径直朝着城东的书铺走去。
“张氏书铺”的招牌歪歪扭扭。
铺面不大,里面光线昏暗,一个留着山羊胡、戴着瓜皮小帽的干瘦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正是张掌柜。
苏砚走进铺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掌柜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苏砚,脸上立刻露出惯有的轻视笑容。
“哟,是苏秀才啊?怎么,又抄好书了?”
“这次可别又像上回那样,错字连篇,墨迹污浊,害得老夫被主顾好一顿臭骂。”
苏砚心里骂了一句“奸商”,原主抄书或许算不上顶尖,但绝对认真,错漏极少。
这老家伙分明是习惯性压价的前奏。
他不动声色地把包袱放在柜台上打开,露出里面一卷卷捆扎整齐的竹简。
“张掌柜,您验验货,这些都是刚抄好的。”
张掌柜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卷,随便翻看了几下,又掂量了一下竹简的重量,慢悠悠地开口:
“嗯……马马虎虎吧。老规矩,两卷三个铜板,你这六卷……给你九个铜板吧。”
苏砚气笑了,记忆里是一卷两个铜板,今天直接变成两卷三个了,真是看人下菜碟,觉得他好欺负?
“张掌柜,您记错了吧?往常都是一卷两个铜板。”苏砚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今时不同往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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