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麻子跪在地上,魂都快吓没了。
他面前的少年,明明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比蜀王府的仪仗还让人喘不过气。
“你,要卖我五千两?”
这声音不重,却像一把冰刀,贴着他的脖子。
“不不不!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刘二麻子拼命磕头,“这宅子,小的分文不取!就当是孝敬公子爷您的!”
“一码归一码。”
朱至澍将他扶了起来,动作轻描淡写。
“我说了,一千两。另外,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好,你的好处,超乎你想象。”
他将那叠五万两的银票,塞进刘二-麻子怀里。
“去吧,现在就去办房契。然后,开始扫货。”
刘二麻子捧着那滚烫的银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正想再表一番忠心,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个王府的护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殿下!快跑啊!”
护卫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变了调。
“王爷……王爷来了!带着仪仗,还……还让福总管带上了家法!”
“家法?!”
小安子尖叫一声,腿都软了。
王府的家法,那可是一根手臂粗的紫檀木棍!据说是太祖皇帝亲赐,专打不肖子孙!别说挨上一下,就是看着都吓人!
刘二麻子也吓傻了。
王爷亲自来了?还带着家法?
这是什么阵仗?难道这位小爷,是偷了王府的钱出来鬼混?
完了!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朱至澍也是一愣。
父王来了?
还带着家法?
他脑子飞速转动。
买宅子……逛青楼……徐谦……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荒谬的逻辑链在他脑海里形成。
他瞬间明白了。
他爹,百分之百是误会了!
而且是误会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解释?
跟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封建大家长解释什么叫抄底房地产,什么叫建立舆论阵地?
朱至澍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结果只有一个。
先被按在地上打个半死,然后再听他解释。
他这十四岁的小身板,可经不住那紫檀木棍的一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
朱至澍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把拽住还在发呆的小安子,扭头就往后院冲。
“殿下!殿下!咱们去哪啊?”小安子被拖着跑,哭丧着脸。
“回府!找母妃!”
朱至澍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普天之下,能拦住他那暴怒老爹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他妈,蜀王妃。
刘二麻子呆呆地看着主仆二人瞬间消失在后院的墙头,又听着前门外传来越来越近的喧哗声和怒喝声。
“逆子!给本王滚出来!”
是蜀王朱奉铨的声音!
刘二麻子一个激灵,手里的银票差点没拿稳。
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再看看怀里沉甸甸的银票,一咬牙,一跺脚。
赌了!
他猛地冲出去,跪在了刚冲进院子的朱奉铨面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那位公子……他刚走了!”
……
成都的街头,上演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一个穿着棉布长衫的俊俏少年,在前面狂奔。
他身后,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小胖子,连滚带爬地跟着。
“殿下!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再往后,一队盔明甲亮的王府护卫,迈着整齐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追着。
为首的,正是气得满脸通红的蜀王朱奉铨。
他坐在四个轿夫抬着的滑竿上,指着前面的背影,怒不可遏。
“追!给本王追上他!”
“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去逛窑子!看他还怎么去金屋藏娇!”
路边的百姓们都看傻了。
“那不是蜀王殿下的仪仗吗?”
“前面跑的那个……好像是世子殿下?”
“我的天!蜀王当街追着打儿子?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听见没?王爷喊什么金屋藏娇?难道世子殿下在外面养女人了?”
“何止啊!我听说,世子殿下在锦江阁一掷千金,就为了一个叫徐谦的清客!”
“男的?!玩得这么花?”
流言蜚语,比风还快。
朱至澍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跑!
用最快的速度,冲回王府,冲到他母妃的院子里!
幸好牙行离王府不算太远。
他仗着年轻,体力好,一口气冲到了王府大门。
门口的守卫看到世子殿下这副模样,都惊呆了。
“殿下,您这是……”
“开门!快开门!”
朱至澍没时间解释,直接吼道。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侧门。
朱至澍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直奔王府的后宅——他母妃所住的慈宁宫。
他刚冲进后宅的月亮门,身后就传来了朱奉铨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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