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请留步！我真是个讲道理的 第126章 树神祭祀

翌日清晨，悠扬古朴的钟声在无忧村上空回荡。

全村男女老少，皆换上整洁的衣物，面色庄重，朝着村中央的参天古树下汇聚。陈长生、曦月仙子与老牛，也在木青阳和阿笙的引领下，来到古树前的一片广场。

古树比夜晚看起来更加宏伟。树干粗壮，十人合抱亦不能及，树皮苍劲如龙鳞，枝叶繁茂，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淡淡的翡翠光泽。树冠遮天蔽日，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站在树下，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让人心神宁静。

树下已摆好了祭坛。祭坛由青石垒成，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谷物、以及一些散发着灵光的药草。祭坛前方，站着四位老者，除了木青阳，还有三位须发皆白、气息沉凝的长老，修为皆在元婴期以上，其中为首的一位黑袍老者，气息更是达到了元婴巅峰，隐隐触摸到化神门槛。

木青阳今日也换上了一身绣有草木纹路的青色长袍，手持一根碧玉杖，神情肃穆。他看到陈长生三人到来，微微颔首示意。

村民们安静地站立，目光虔诚地望着古树。

时辰一到，木青阳上前一步，高举碧玉杖，朗声道：“吉时已至，祭祀开始——！”

“拜树神，感恩泽，祈平安——！”

随着他的话音，四位长老同时抬手，打出一道道精纯的青木灵力，注入古树之中。

嗡——！

古树微微一颤，通体绽放出柔和的翠绿色光芒，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笼罩整个广场。所有沐浴在绿光中的村民，都露出舒适愉悦的表情，仿佛得到了滋养。

陈长生能感觉到，这绿光中蕴含着精纯的生命能量，与混沌碎片散发的生机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温和、更具“植物”特性。

“树神庇佑，五谷丰登，草木繁盛，族人康泰——”木青阳带领众人，朝着古树躬身行礼，口中念诵着古老的祭文。

村民们跟随祭拜，神情虔诚。

祭文念诵完毕，木青阳转身，看向陈长生三人，声音恢宏：“今日，有外界道友陈长生、曦月，因缘际会，流落我无忧秘境，身负寂灭邪气，伤及道基。生命灵泉，乃树神恩赐，圣洁之物，本不可轻与外客。然，救人危难，乃我族祖训。经四位长老共议，树神亦降下启示，允其借用灵泉，祛除邪气，疗愈伤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村民：“诸位族人，可有异议？”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大多摇头。有几位年轻人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身边长辈用眼神制止。

“既无异议，祭祀之后，便由老夫与三位长老，引三位道友前往灵泉。”木青阳说完，再次带领众人向古树行礼。

祭祀仪式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最后在村民们齐声吟唱的古老歌谣中结束。歌谣旋律悠扬，仿佛与森林共鸣，连空气中的灵气都随之波动。

仪式结束后，村民们渐渐散去，各自忙碌，但看向陈长生三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与善意。

木青阳与三位长老走了过来。

“陈道友，曦月宫主，请随我们来。”木青阳说道，又看向老牛，“这位牛道友……也请一同前来吧。”

老牛甩了甩尾巴，表示跟随。

一行人在木青阳的带领下，朝着村落后方、古树所在的山峰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更加茂密、灵气几乎化为雾气的森林，前方出现了一道陡峭的山壁。山壁上爬满了青藤，若非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后面隐藏着一个洞口。

木青阳打出一道法诀，青藤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洞口。洞口内，有柔和的白光透出，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灵泉就在洞内深处，随我来，小心脚下。”木青阳当先走入。

洞内通道蜿蜒向下，两侧石壁光滑，镶嵌着一些会发光的乳白色晶石，照亮前路。越往下走，生命气息越是浓郁，甚至能听到隐隐的水流声。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中央，是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泉池。池水清澈见底，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水面上氤氲着白色的雾气，雾气中闪烁着点点星芒般的灵光。泉眼在池底汩汩涌动，不断有新的泉水涌出。

池水周围，生长着许多外界难得一见的珍稀灵药，每一株都年份久远，灵气逼人。

这里的生命气息，浓郁到了极致，吸一口，便让人感觉浑身舒泰，仿佛年轻了几岁。陈长生甚至感觉到，体内残存的寂灭死气，在这气息的笼罩下，都变得蠢蠢欲动，似乎受到了压制和排斥。

“这里，便是我无忧村的圣地——生命灵泉。”木青阳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泉水中蕴含的生命本源之力，可滋养万物，祛除邪祟，修复损伤。陈道友，你可入泉中浸泡，运转功法，引导泉水之力，洗涤体内死气。不过……”

他神色郑重地提醒：“灵泉之力虽温和，但极为磅礴，需循序渐进，不可贪多冒进，否则恐有爆体之危。而且，灵泉洗礼，过程会有些痛苦，需忍耐。”

“晚辈明白，多谢前辈提醒。”陈长生拱手。他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疗伤过程必然不会轻松。

曦月仙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曦月宫主，牛道友，你们可在一旁守护，亦可吸收一些逸散的生命精气疗养，但切莫靠近灵泉中心。”木青阳对曦月仙子和老牛说道，随后看向三位长老，“我们四人需在外围维持阵法，稳定灵泉气息，防止外泄。陈道友，你准备好了，便可入泉。”

说完，四位老者走到洞窟四个角落，盘膝坐下，各自打出一道道法诀，顿时，洞窟四周亮起了一道道青色的阵纹，形成一个稳固的结界，将灵泉的气息牢牢锁在洞内。

陈长生深吸一口气，褪去外袍（只留贴身衣物），一步步走入灵泉之中。

泉水微凉，但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命能量，便如同无数细小的精灵，顺着毛孔钻入体内！

“唔……”陈长生闷哼一声，只觉得全身经脉、血肉、骨骼，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生命能量，伤势恢复的速度骤然加快。但与此同时，那些潜伏在伤口和经脉深处的寂灭死气，仿佛受到了刺激，开始疯狂反扑！

嗤嗤——！

体内，生命之力与寂灭死气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如同水与火相遇，爆发出剧烈的冲突。

陈长生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战场，一边是温暖蓬勃的生机，一边是阴冷歹毒的死气，两股力量以他的经脉血肉为战场，疯狂厮杀、侵蚀！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比当初受伤时更加猛烈！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湿透全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他知道，这是祛除死气的必经过程。他强忍剧痛，盘膝坐于泉水中，运转《归墟诀》，引导更多的生命泉水之力，有目的地冲击那些死气盘踞的节点。

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地调动归墟塔影的力量和混沌碎片的生机，护住心脉与神魂核心，并尝试“归化”一部分生命能量，使其更容易被身体吸收。

泉水外，曦月仙子紧张地看着陈长生痛苦的表情，双手紧握。老牛也站起身来，牛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泉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陈长生身上的伤口，在生命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更加坚韧的皮肉。但体内两股力量的交锋，却越发激烈。他的皮肤时而泛出翠绿色的生机光泽，时而又被一层灰黑色的死气笼罩，交替变幻，显得极为诡异。

木青阳和三位长老维持着阵法，神色平静，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关注。

就在陈长生与体内死气僵持不下、痛苦达到顶点时，异变突生！

他胸口的归墟塔影，似乎被灵泉中某种更深层次的力量引动，突然不受控制地显化出来！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塔身第一层的混沌碎片，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与此同时，整个生命灵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泉水剧烈翻腾起来！泉眼处，喷涌出更加浓郁的乳白色泉水，其中，竟夹杂着一丝丝极其细微的、与混沌碎片同源的灰色气流！

“这是……混沌源气？！”角落里的木青阳猛地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另外三位长老也震惊地站了起来。

混沌源气，乃开天辟地之初，最本源的能量之一，比混沌灵气更加高级、更加稀少！这生命灵泉深处，竟然蕴藏着混沌源气？

而陈长生体内的归墟塔影，竟能引动混沌源气出现！

就在他们震惊之际，那丝丝缕缕的混沌源气，仿佛受到召唤，纷纷涌向陈长生，融入他胸口的塔影之中！

归墟塔影得到混沌源气的滋养，变得更加凝实，光芒大盛。塔身之上，一些更加玄奥的符文开始显现、闪烁。

陈长生浑身剧震！

混沌源气入体，并未带来破坏，反而以一种更高层次的方式，开始“梳理”他体内混乱的能量。那原本顽固的寂灭死气，在混沌源气面前，如同冰雪遇到烈日，迅速消融、被同化！而磅礴的生命能量，也在混沌源气的调和下，变得温顺无比，更加高效地修复着他的身体。

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升华。

他的经脉在拓宽、加固，血肉骨骼在重组、强化，神魂在壮大、凝练。就连修为，都开始飞速提升，朝着化神初期巅峰迈进！

整个洗礼过程，发生了质的变化！

木青阳四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与复杂。他们世代守护灵泉，却从未见过灵泉出现混沌源气，更没见过有人能引动、吸收混沌源气！

此子，究竟是何来历？那塔影，又是何物？

曦月仙子也惊呆了，她能感觉到陈长生的气息正在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老牛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早有预料。

泉水中，陈长生闭目盘坐，宝相庄严，周身笼罩在一层灰白交织的混沌光晕之中，气息节节攀升。

不知过了多久，灵泉的翻腾渐渐平息，混沌源气不再涌出。陈长生身上的光芒也缓缓内敛。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中，混沌气流一闪而逝，深邃如星空。

体内，寂灭死气荡然无存，伤势尽复，甚至更胜往昔。修为，赫然稳固在了化神初期巅峰，距离中期只有一线之隔！

他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和对混沌、归墟之道更深的理解，心中震撼。这次灵泉洗礼，收获远超预期！

他站起身，走出泉水，水珠自动滑落，露出精壮匀称、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身躯。

“陈道友，感觉如何？”木青阳上前，神色复杂地问道。

陈长生拱手，深深一礼：“多谢前辈与诸位长老成全！晚辈伤势已痊愈，修为亦有所精进。此恩，铭记于心。”

木青阳看着他，沉默片刻，缓缓道：“陈道友，你既能引动灵泉深处的混沌源气，可见与我无忧秘境，渊源匪浅。有些事，或许该让你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另外三位长老，三人皆微微点头。

木青阳转身，看向灵泉深处，目光悠远：“这生命灵泉，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以一块‘混沌源核’碎片为核心，结合无上神通，创造而成。那位大能，便是我无忧一族的先祖——青帝。”

“青帝？”陈长生心中一震。

“不错。先祖青帝，乃洪荒时期执掌草木生机、司春之神。洪荒破碎时，先祖为保留生机火种，截取了一块混沌源核碎片，结合自身本源，开辟了这无忧秘境，创造了生命灵泉，庇护我族繁衍至今。”木青阳的声音带着崇敬与追忆，“灵泉深处的混沌源气，便是来自那块碎片。无尽岁月以来，除了先祖，无人能引动。而你……”

他看向陈长生，目光灼灼：“你身上的塔影，还有你能引动混沌源气，甚至将其吸收……陈道友，你与先祖青帝，或者说，与那块混沌源核碎片，到底有何关联？”

陈长生心中念头飞转。原来如此！无忧秘境竟是青帝所创！而生命灵泉的核心，也是混沌核心碎片！难怪自己的混沌碎片会与之共鸣！

他略一沉吟，决定透露部分实情：“不瞒前辈，晚辈确实与混沌源核碎片有些渊源。晚辈所修功法，以及这座塔影，皆需收集散落的混沌碎片，补全自身。”

他没有提及归墟塔的具体来历和“熵”之危机，只点明了与混沌碎片的关系。

木青阳等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恍然、震惊、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果然如此……”木青阳喃喃道，随即神色变得更加郑重，“陈道友，先祖曾有预言留下：当能引动灵泉源气、收集碎片之人出现时，便是我无忧一族，重现世间、完成使命之时。”

“使命？”陈长生疑惑。

“守护这片破碎的洪荒，对抗最终的‘寂灭’。”木青阳一字一句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先祖预言，浩劫将至，万物终焉。唯集齐散落的混沌源核碎片，重聚生机，方能有一线生机。而能引动碎片共鸣、收集碎片之人，便是应劫者，亦是希望所在。”

他看向陈长生：“陈道友，你，便是预言中之人。”

陈长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寻找混沌碎片对抗“熵”的行为，竟然与上古青帝的预言不谋而合。

曦月仙子也露出震惊之色。

“所以，”木青阳深吸一口气，“我无忧一族，愿遵从祖训，助道友一臂之力。不仅此处的混沌碎片（灵泉核心）可交由道友，我族更可派出强者，随道友一同寻找其他碎片，应对寂灭之劫！”

“但，”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道友需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请讲。”

“无论如何，请护我无忧一族传承不灭。若浩劫无法避免，请为我族，保留最后的生机火种。”

陈长生看着木青阳，看着另外三位长老眼中同样的恳切与决绝，心中肃然。

他郑重抱拳：“前辈放心，若力所能及，陈某定当尽力！”

木青阳欣慰地点点头，与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同时朝着陈长生，躬身一拜：

“无忧一族，木青阳（木玄、木尘、木枫），拜见应劫者！”

“自今日起，我无忧一族，愿随道友，共抗寂灭，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