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风流，偏为你倾城 第109章 数据迷雾与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一天，在高度紧张与有序的筹备中度过。周允哲带领的侦查小队，利用地质雷达、热成像和远程操纵的微型机器人，对废弃天文观测站，尤其是那个隐藏的地下空间，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扫描探测。

数据源源不断地传回，在沈砚卿病房隔壁临时设立的指挥室内，由技术人员和专业工程师进行实时分析和建模。

楚清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指挥室，紧盯着屏幕上逐渐成型的3d结构图。沈砚卿虽然被医生严令卧床，但他病房的屏幕上同样实时共享着所有数据和分析进度，他的大脑从未停止运转，通过加密通讯随时与周允哲和技术团队沟通。

初步建模结果令人心惊。那个隐藏的地下空间远比建筑图纸上标注的要深邃和复杂，仿佛一个倒置的金字塔，深入地下至少五层。结构显示内部存在大量非承重隔断，疑似房间或档案库，通道错综复杂，犹如迷宫。

更棘手的是，扫描显示入口处及内部关键节点，布设有极其精密的压力感应、红外射线以及振动监测系统。这些系统独立供电，似乎连接着自毁或报警装置。任何非授权的进入，都可能触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防守如此严密，里面藏着的，必然是能致命的证据。”楚清辞看着屏幕上那红色的、代表高危警报的区域，神色凝重。

“不仅如此，”周允哲补充道，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在观测站外围三公里范围内，发现了至少四个不同来源的、异常活跃的信号监听点。对方显然也加强了对这里的监控。我们之前的侦查行动，可能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对手并非毫无察觉。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数据层面已然展开。

沈砚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预料之中。‘玄龟’负责谋划，不会坐视我们轻易接近核心。允哲，干扰和反制措施部署得如何？”

“已经部署完毕。我们释放了多重虚假信号，伪装成地质勘探和环保组织的常规数据采集，干扰对方的监听。同时，在观测站周边关键节点，设置了物理信号屏蔽器，可以在行动开始时，短暂切断对方与外界的部分联系。”周允哲汇报。

“不够。”沈砚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硬，“启动‘镜像’协议。在我们选定的行动时间，我要让对方的监控屏幕上，看到的是观测站‘一切如常’的虚假影像，持续至少四十分钟。”

“镜像”协议，是动用高度拟真的全息投影和数字模拟技术，在一定范围内制造视觉和部分信号层面的完美假象，代价高昂，技术难度极大。周允哲没有丝毫犹豫：“是！立刻准备！”

楚清辞听着沈砚卿一条条冷静乃至冷酷的指令，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他手中织就，将那个危险的入口悄然笼罩。他人在病床，掌控力却已覆盖方圆数公里。这种运筹帷幄的力量，让她心安，也让她更加意识到前方道路的凶险。

详细的3d结构图和防御系统分布图最终完善。入口位于观测站主楼地下室一个废弃的发电机房背后，需要移开一个重达数吨的老旧配电柜才能发现暗门。暗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中央赫然有一个锁孔——形状与“青玉案”底部的凹陷完全吻合！

“钥匙”与“锁”终于对应上了！

但问题随之而来。根据模拟分析，即使成功用“青玉案”打开暗门，门后的通道内，防御系统最为密集。如何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穿过这死亡通道，是最大的难题。

技术团队提出了几种方案：远程黑客破解（风险高，系统可能独立封闭）、强行拆除（极易触发自毁）、寻找备用通道（结构图显示没有）……

讨论陷入僵局。

楚清辞一直沉默地看着结构图，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细节。忽然，她指向通道中段一个不起眼的、标识着“通风检修口”的位置。

“这里，”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结构图显示这个检修口连接着一个非常狭窄的、废弃的通风管道，管道虽然老旧，但绕过了一半的主要防御节点，出口在……第二层的一个杂物间附近。”

众人一愣，立刻调出通风管道的详细数据。管道直径只有约四十厘米，内部布满灰尘和可能的老化结构，存在坍塌风险，而且无法确定出口是否被从内部封死。

“这太危险了！”一名工程师下意识反对，“管道内部情况不明，一旦卡住或者结构损坏……”

“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避开大部分电子防御，直接进入内部的方法。”楚清辞打断他，目光投向屏幕那头沉默的沈砚卿，“我可以进去。”

指挥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楚清辞对沈砚卿意味着什么，让她亲自钻入如此危险、未知的狭窄管道，几乎是不可能被同意的选项。

通讯器里，沈砚卿的呼吸声似乎停滞了一瞬。隔着屏幕，楚清辞都能感受到那骤然凝聚的低气压。

长时间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楚清辞以为他会断然否决时，沈砚卿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后的沙哑：“管道内部情况，必须先用微型机器人进行全方位探查，确认结构稳定性和出口状态。行动时，你身上必须携带最高精度的生命体征监测和定位装置，以及微型摄像头，我要实时看到你周围的情况。周允哲带领突击小队，在入口处随时待命，一旦有任何异常，不惜一切代价强行破拆救援。”

他没有说“不准去”，而是提出了一系列苛刻到极致的安保措施。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和放手。

楚清辞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流。她明白，让他同意她涉险，比他自己去冒险更让他痛苦。

“我答应你。”她对着摄像头，郑重承诺，“我会严格按照计划行动，不会逞强。”

沈砚卿深深地看了屏幕那头的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颤，包含了担忧、无奈、骄傲，以及毫无保留的信任。

“好。”他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计划最终确定。行动时间定在次日凌晨四点，人体最为困倦、天色最为黑暗的时刻。

接下来是紧锣密鼓的准备。楚清辞需要换上轻便贴身的黑色作战服，携带必要的工具、照明设备和沈砚卿要求的那些“枷锁”般的监测装备。周允哲则忙着调配人手，检查装备，演练紧急预案，确保“镜像”协议万无一失。

沈砚卿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楚清辞推门进去，发现他并没有休息，而是靠坐在床头，手中拿着那个装有“青玉案”的盒子。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楚清辞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他将盒子递给她：“再检查一下，‘钥匙’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楚清辞打开盒子，完整的青玉案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光。她仔细检查了那个锁孔凹陷，确认没有任何瑕疵。

“放心，没问题。”她合上盒子。

沈砚卿却没有松开手，而是就着她的手，连同盒子一起握住。他的手掌温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清辞，”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缱绻，“记住你对我的承诺。你的命，是我的。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重复着她昨日霸道的话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心动和鼻酸。

“嗯。”她重重点头，主动倾身，在他微凉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坚定的吻，“等我回来。”

她没有多做停留，拿起盒子，转身离开了病房。她怕再多待一秒，自己会忍不住落泪，或者被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担忧留住脚步。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砚卿缓缓闭上眼，靠在床头，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他拿起加密电话，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蜂鸟’小组，我是沈砚卿。我授权你们，在行动开始后，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如果……如果楚清辞的生命监测信号消失超过十秒，或者收到她发出的求救信号，我授权你们，不计代价，摧毁观测站地面所有可见威胁，并强行进入地下空间。必要时，可以动用‘最终手段’。”

“最终手段”……那意味着哪怕将那里夷为平地，也要确保她的安全，或者……为她复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毫无感情的：“指令确认。蜂鸟待命。”

夜色渐深，城市陷入沉睡。麓湖庄园和私立医院却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仪器，无声地高速运转着。

楚清辞在周允哲的帮助下，穿戴好所有装备。轻薄的作战服，微型摄像头藏在领口，生命监测贴片隐藏在衣物下，还有那枚沈砚卿送的、兼具定位和求救功能的戒指，被她牢牢戴在手指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防护盒中的“青玉案”，然后将盒子小心地放入贴身的口袋。

凌晨三点五十分，车队悄无声息地驶出庄园，如同利剑般划破沉沉的夜幕，向着郊外那座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废弃观测站疾驰而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秘密即将揭晓的时刻。门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唯一确定的，是有一张无形而强大的网，正紧紧跟随着那个勇敢前行身影，准备随时为她抵御一切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