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风流，偏为你倾城 第87章 合作博弈与“牧羊人”的阴影

与傅临渊“云端阁”会面后，沈砚卿和楚清辞进行了深入的内部商讨。尽管傅临渊动机不纯，但他提供的情报价值毋庸置疑，尤其是在“暗河”威胁升级的当下。

经过周密的风险评估，沈砚卿最终决定，以极其谨慎和有条件的方式，接受傅临渊的“合作”。他通过周允哲向傅临渊传递了信息：可以情报共享，但所有信息需经第三方交叉验证；行动各自独立，但目标一致时可有限协同；傅临渊不得以任何形式损害沈氏、清源资本及楚清辞个人的核心利益。

傅临渊对此似乎并不意外，爽快地同意了这些条件，并很快送来了第一份“合作诚意”——一份关于“暗河”在亚太地区几个关键资金池的最新动向分析，其细致程度远超周允哲团队目前所掌握的。

与此同时，靳言团队从“倦鸟巢”数据中，恢复出了一段被多次覆盖删除的音频文件碎片。经过技术修复，勉强能听出是一段对话的只言片语：

一个冰冷扭曲的电子音（显然是处理过的）：“……苏……价值已榨取……‘钥匙’……转移……”

另一个略显焦急的男声（模糊）：“……‘牧羊人’命令……必须确保‘钥匙’……‘诊所’不安全了……”

电子音：“……明白……已安排‘摆渡人’……新坐标……”

这段残缺的对话，证实了楚清辞之前的猜测——苏墨澈确实在被进行强制性的信息榨取（“价值已榨取”），而他们似乎在寻找或转移一把所谓的 “钥匙” ！并且，因为“倦鸟巢”被端（“诊所”不安全），他们正在紧急转移苏墨澈！

“‘钥匙’？什么钥匙？”楚清辞反复听着这段模糊的音频，心中充满疑惑，“是指打开某个秘密的钥匙，还是……比喻苏墨澈知道的某个核心密码或信息？”

沈砚卿面色冷峻：“无论‘钥匙’是什么，苏墨澈和它都在一起。我们必须赶在‘摆渡人’之前，找到他们新的藏身地点！”

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巨大的压力下，楚清辞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决定启动一个她秘密准备已久，但从未告诉沈砚卿的备用方案——“烛龙”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理念是，利用“清源资本”在新材料领域取得的部分非核心但足够先进的技术成果作为“诱饵”，主动接触几家与“暗河”存在潜在竞争关系的国际科技巨头或大型资本，试图构建一个松散的抗“暗河”技术联盟，或者至少，利用外部力量分散“暗河”的注意力和火力。

这个计划风险极高。一旦操作不当，不仅技术可能泄露，更可能引狼入室，或者彻底激怒“暗河”，招致更疯狂的报复。因此，楚清辞一直在犹豫。但眼下，“牧羊人”可能狗急跳墙，苏墨澈和“钥匙”危在旦夕，她认为必须行险一搏，开辟第二战场。

她知道沈砚卿大概率会反对。他习惯于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尤其是涉及她安全的事情。这种主动将自身置于更大风险中的策略，与他的保护性风格背道而驰。

晚上，在书房，楚清辞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果然，沈砚卿听完，眉头立刻紧锁，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同意。”他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太冒险了！你这是把自己和‘清源资本’直接放在火上烤！‘暗河’的疯狂你我都见识过，引入其他巨头，局势只会更复杂，更不可控！”

“但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防守！”楚清辞据理力争，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提高，“‘蜂鸟’虽然被打掉，但‘牧羊人’还在，‘那位先生’更是深不见底！苏墨澈和‘钥匙’一旦被转移成功，我们可能永远失去揭开真相的机会！我们需要外部变量来打破僵局！”

“打破僵局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用这种孤注一掷的办法！”沈砚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可以调动更多资源，加大追查力度！傅临渊那边也答应提供情报！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等到山穷水尽就晚了！”楚清辞也站了起来，与他针锋相对，“砚卿，我知道你担心我，想保护我。但你不能把我永远护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是‘清源资本’的负责人，我有我的判断和我的责任！这件事，关乎我父亲的冤案，也关乎我们未来的生存空间，我不能把所有压力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如此激烈、如此原则性的争执。问题的核心，并非对错，而是应对危机的方式和风险承担的边界。

书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两人都因为对方的“不理解”而感到失望和受伤。

沈砚卿看着楚清辞倔强而坚定的眼神，那里面有一种他无法撼动的决心。他深知她的能力和智慧，也明白她肩头的压力，但他更恐惧的是她可能因此受到的伤害。那种恐惧，源于十年前未能保护好她父亲的阴影，更源于他对她深入骨髓的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翻涌和想要将她紧紧锁在怀里的冲动。他知道，此刻任何强硬的阻止，都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你一定要这么做？”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

“是。”楚清辞回答得毫不犹豫，但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她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她放软了语气，试图解释：“砚卿，我不是不信任你。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相信你能作为我最坚实的后盾，我才敢去前方冒险。我们需要分工，你负责深挖根源，清除威胁；我负责在明面上，利用商业规则和他们周旋，分散他们的力量。”

沈砚卿沉默了。他背对着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宽阔的肩膀似乎承担着无形的重压。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那里面有无奈，有担忧，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悲壮的守护欲。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你可以按你的计划去做。”

楚清辞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让步。

但沈砚卿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但是，清辞，”他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你的战场，我尊重你的决策，不会强行干预。可如果……如果你因此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发誓，我会用我的方式，让所有相关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并且，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你踏出我的安全边界半步。”

这不是支持，这是一种带着绝望预感的、最后的退让和警告。他同意了她的计划，却仿佛已经看到了悲剧的结局，并提前宣示了结局发生后的残酷报复和自我封闭。

这种态度，比直接的反对更让楚清辞感到窒息和……难过。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痕——关于信任的形态，关于保护的方式。

“……我明白了。”楚清辞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声音低不可闻，“我会小心。”

她转身，离开了书房，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和决绝。

沈砚卿没有挽留，他只是站在原地，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他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最终都化为了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周允哲的号码，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阿哲，从今天起，暗中调动三组‘暗影’，二十四小时轮流秘密保护夫人。她要进行一项计划，无论她去哪里，见什么人，我要知道全部细节。除非她生命受到直接威胁，否则……不许干涉她的任何行动。”

他选择了放手，却将守护的网织得更密，更无声。这场感情的危机，始于共同目标下的不同路径，而它的发展，将考验着两人之间的信任、理解与爱的真正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