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秦淮茹一听是秦京茹掏的钱,也急了,眼神冷冷地扫向阎解放,开口质问:
“怎么回事?”
“解放,你来找我妹妹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吃喝都是你出钱,你答应了,她才跟你出去的!”
为了留住秦京茹这个“金疙瘩”
贾张氏破天荒地塞给秦淮茹五块钱。
毕竟这姑娘条件不错,将来嫁出去能赚一笔。
可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花出去一块二。
秦淮茹当然不乐意。
“等等、等等,”
阎埠贵抬手打断秦淮茹的连珠炮,“是你们家京茹请的?”
“怎么回事?”
阎埠贵一脸不解,扭头看向阎解放。
阎解放一脸委屈,带着哭腔说:“那也不是我逼她请的啊!”
“是她自己非要掏钱的!”
“我非要请你?你脸怎么那么大啊!”
秦京茹“啪”
地一声把杯子摔在地上。
紧跟着她站起身,指着阎解放的鼻子就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他*的!大伙儿都听听!”
“都来评评理!”
雪下得大,院里人大多没出门,听见动静都聚到了贾家门口看热闹。
连苏青阳和楚嫣也在。
不过他们站在后面,秦京茹没注意到。
“阎解放!这个没脸没皮的!”
“大雪天非要拉我出去!”
“说好了吃喝玩乐都是他掏钱!”
“结果我跟他吃了一碗卤煮,他吃完居然嚷着要退汤!”
“人家老板气得都要拿菜刀砍人了!他还死不掏钱!”
“我不掏谁掏?他阎解放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秦京茹把前因后果跟外面看热闹的人说了一遍。
说完,她又狠狠瞪向阎解放。
阎解放耷拉着脑袋,满脸委屈,一声不吭。
外面的人越笑越放肆,这时候可不能随便开口。
不然准要被他们揪住不放。
“吃卤煮还要退汤?哎哟喂!小解放啊,你可真让大妈开了眼!”
“阎解放,你是真行。”
“别的不好说,有一点倒是明摆着的——解放肯定是三大爷的亲儿子!”
“那还用说嘛!准没错!哈哈哈!”
“解放,别不吭声呀,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着阎解放逗乐子。
阎解放头也不抬,使劲抠着手指头,小声嘀咕:“你们光知道笑话我,这事儿……那也是我爹教我的。”
“胡说八道!”
阎埠贵一听这话就炸了。
这回真是把老阎家祖宗八辈的脸都给丢尽了。
“我啥时候教过你吃卤煮去退汤了!”
“你不是说要我学着点儿过日子吗?还说要我跟苏青阳学!”
阎解放梗着脖子,一脸不服:“那意思不就是让我抠门点儿,脸皮厚点儿。”
“天天算计别人兜里的钱呗!”
“???”
站在人群后面的苏青阳听得一愣,满脑子问号。
我这也太冤了吧?躺着也中枪?
“姓阎的!你可别乱说啊!”
“小心我告你诽谤!”
苏青阳从人堆里挤出来,一脸鄙夷地看着阎埠贵和阎解放父子俩。
这爷俩也太不是东西了!
居然往我这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身上泼脏水。
什么叫学我就是不要脸、算计人?
“就是!你们可别瞎冤枉青阳哥!”
“青阳哥家里条件好,出手又大方!”
“怎么可能跟你们父子一个样。”
秦京茹抢着替苏青阳说话。
她望着苏青阳,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夜里发光的猫眼。
秦淮茹静静站在一旁没出声,眼神却时不时往苏青阳身上飘。
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一看见苏青阳,就有点扛不住。
空落落的脑子里,忍不住浮现昨晚那两个钟头里的事。
苏青阳打牌的节奏太猛,猛得连她这个守了几年活寡的人都招架不住。
至于阎家两口子和外边看热闹的邻居,都是明白人。
一看秦京茹那模样,纷纷凑着头低声议论起来。
碍于苏青阳的情面,这群人不敢高声议论,只敢压着声音指指点点。
楚嫣听见身后细碎的议论声,忍不住悄悄伸手掐了苏青阳一下。
“青阳哥~~”
“这称呼可真甜啊。”
这原本是她专属的称呼,如今却从秦京茹口中叫出来,楚嫣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咳……”
苏青阳清了清嗓子,指向秦京茹问道:“你是京茹吧?”
“是呀,青阳哥。”
秦京茹甜甜地应了一声,热情地给他倒了杯水,仿佛没注意到旁边的楚嫣。
“别,别这么叫我,”
苏青阳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意,赶紧笑着婉拒,“我们并不熟,还是别叫我青阳哥了。”
“不能叫青阳哥啊……”
秦京茹抿了抿唇,低头眼珠转了转,忽然抬头笑道:“那我叫你苏哥哥吧,这个更好听。”
“告辞!”
苏青阳一听“苏哥哥”
三个字,拉起楚嫣就拨开人群匆匆离开。
这姑娘也太能闹了,他简直怀疑她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怎么这么主动?
回家后,楚嫣时不时撅着嘴,故意娇声怪气地喊:“青阳哥~~苏哥哥~~”
苏青阳递水给她,她就故意说道:“谢谢青阳哥~~哦不对,是谢谢苏哥哥~~”
苏青阳挑眉装出惊讶,往她臀上轻拍一记。
楚嫣轻呼一声,身子微软,脸上带着委屈又泛红的神情:“你就知道欺负我。”
“欺负你?”
苏青阳板起脸,“看来得好好执行家法了,棍棒底下出乖媳妇!”
说完,他转身关上了门。
再说贾家这边,
阎埠贵、阎解放和三大妈站在一旁,听着周围人的低声议论与指点,神色复杂。
阎家三人的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秦京茹这边,苏青阳一走,她立刻像只亮出尖牙的小老虎。
她把手伸到阎埠贵面前,眼睛斜瞟着上方:“给钱。”
“给什么钱?”
阎埠贵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珠滴溜溜地转。
想从他这只铁公鸡身上拔毛?没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装什么糊涂?你家那个小崽子吃卤煮的钱!当初说好是他请客,结果是我掏的钱,你不该还我吗?”
秦京茹理直气壮。
反正她和阎家也没什么交情,以后也不打算和这家人来往,撕破脸也无所谓。
“不是……小姑娘。”
阎埠贵欲言又止,心里盘算好了才苦着脸开口:“年轻人谈对象,花谁的钱不都一样?何必算这么清楚?”
“各位大爷大妈,你们评评理!”
秦京茹走到门口哭诉,“有阎解放这样的人吗?我刚从家里出来,坐牛车、马车,走了几百里路来我姐这儿,才住一天,就被阎解放骗走了一块多。
他们家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呀?”
见阎埠贵不肯松口,秦京茹干脆卖起惨来。
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样子本就招人疼,更何况秦京茹长得可爱,天生一张娃娃脸。
周围的街坊看她这样,心都软了,纷纷指责阎埠贵一家不像话。
“爸,你就赶紧把钱给人家吧,我都说了是我请她吃饭的。
这事儿你教得确实不地道。”
阎解放低着头嘟囔。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三大妈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阎埠贵被亲儿子这一记背刺气得够呛:“你没钱吗?你说请客那你给钱啊!”
阎解放脖子一梗:“那不是你教的嘛!教错了,当然是你出钱!”
四合院里,为了一块二毛钱,吵得不可开交。
四合院外,四九城的巷弄深处。
贾张氏拽着贾东旭,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为讨个块儿八毛奔波乞讨。
说起来,苏青阳这法子倒也管用。
只一上午,就讨来了六七毛钱。
“儿子,妈就说这招行吧。”
“上午六七毛,下午再弄个四五毛。”
“一天下来,就是整一块!”
贾张氏回头,满脸掩不住的喜色。
这一块钱对苏青阳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一点尘。
可对寻常人家,却已是大数目。
都说那想宰人的眼神藏不住。
此刻趴在木板车上的贾东旭,正是这副模样。
天寒地冻,零下十几度。
贾东旭趴在小板车上,还得用双手撑着地,一下一下往前挪。
“老不死的!你就不能找根绳子拖着我走?”
“非让我用手在地上滑?”
贾东旭五官扭曲,愤恨地吼着。
“东旭啊,那不是小苏交代的吗。”
贾张氏拧着眉头回忆:“早上出门时,小苏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
“说要演出可怜和尊严拉扯的那个劲儿。”
“妈虽然听不太懂,可要是真用绳子拉你,”
“那不成了遛狗吗?”
要是没讨着钱,贾张氏肯定早找绳子和手套给儿子用上了。
毕竟是亲生的骨肉。
可现在挣着钱了!
那就不一样了!
挣着钱就说明苏青阳说的话在理!
“老糊涂!你脑子里塞的都是锈是吧!”
“我一个残废!大雪天出来要饭!”
“这还不够可怜吗!”
“还苏青阳说得对!你认他当儿子去啊!”
“赶紧给我找绳子找手套!真他妈服了!”
贾东旭脸上神情复杂。
既恨这亲娘蠢钝,恨不得宰了她泄愤;
又念着终究是亲妈,大雪天陪自己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
“绳子啊……”
贾张氏面露难色:“绳子和手套我落家里了。”
“东旭啊,再忍忍。”
“眼看雪就要停了,咱们得抓紧多走几家。”
“你快些跟上来,妈先去敲下一户的门。”
话音未落,她已扔下贾东旭一人,径自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