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据点的篝火燃到后半夜,渐渐弱成一堆暗红的火星,映得石壁上的人影忽明忽暗。众人连日赶路鏖战,此刻大多沉沉睡去,只有偶尔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与门外呜咽的风声交织在一起,透着难得的安宁。
绛璃辗转未眠,悄悄起身走到门外。冻土上的霜花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远处的雪山轮廓巍峨,山顶的乌云已散去大半,露出点点疏星。她抬手抚上眉心的神印,那股淡淡的温热始终萦绕,像是在呼应着某种远方的气息,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主上。”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烬鸦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玄衣墨发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背后的鸦羽泛着暗金的微光,“为何不睡?”
“心中有些不安。”绛璃没有回头,目光望向极南的方向,“魔主虽死,但总觉得还有未尽之事。你之前推演时,察觉到的瘴气林死气,会不会比我们预想的更棘手?”
烬鸦走到她身侧,赤瞳中星芒闪烁,似乎在感应远方的动静:“星力对死气的感应不会错,瘴气林的死气虽弱,却带着一丝幽冥界核心区域的气息,与魔主身上的次级死气不同。若真是幽冥界次级通道出了问题,恐怕会有更难缠的对手。”
他顿了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星力凝聚的玉佩,递到绛璃手中:“这枚星符玉佩,若遇到强烈死气冲击,会自动发出预警。主上贴身收好,也好安心。”
玉佩触手微凉,上面刻着繁复的星纹,隐隐散发着柔和的星力。绛璃握紧玉佩,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多谢。明日我们便启程吧,早一日查明瘴气林的情况,也能早一日安心。”
烬鸦点头,背后的鸦羽轻轻展开,为她挡去迎面而来的寒风:“我已让沙陨城的修士备好干粮与丹药,程长老与秦峰也同意清晨分道扬镳。他们会带着弟子们加固界域屏障,我们专心探查瘴气林。”
两人并肩站在月光下,沉默不语,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夜风卷着冻土的寒气掠过,烬鸦身上的星力自发流转,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隔绝了大部分寒意。绛璃侧头看向他,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赤瞳在暗夜中格外明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与守护。
次日天刚破晓,众人便收拾妥当,在据点外分道扬镳。程远长老与秦峰率领弟子们朝着各自的据点疾驰而去,临行前再三叮嘱绛璃与烬鸦务必小心,若遇危险即刻传讯求援。绛璃与烬鸦则化作一金一黑两道流光,朝着极南的瘴气林方向飞去。
沿途的景象渐渐变化,冻土与枯草被茂密的森林取代,空气越来越湿润,温度也渐渐升高。随着不断深入南方,远处的天际线开始泛起淡淡的青灰色,那是瘴气林独有的色彩,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吸入一口便会感到喉咙发紧。
“前面便是瘴气林的边缘了。”烬鸦停下脚步,赤瞳扫过前方的青灰色雾气,“瘴气中夹杂着微弱的幽冥死气,虽不强,却能侵蚀灵力,还会干扰神魂感知。主上切记,不可随意吸入瘴气,尽量用灵力隔绝。”
绛璃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程远长老赠予的破瘴丹服下。丹药入口后,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微弱瘴气,连周围的青灰色雾气都似乎退开了几分。她运转战神之力,金色光罩暴涨,将自身与烬鸦都笼罩其中:“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并肩踏入瘴气林,刚一进入,便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腐臭气息,夹杂着瘴气与死气,令人作呕。周围的树木皆是枯黑色,枝干扭曲,叶片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偶尔能看到几只色彩斑斓的毒虫在枝叶间爬行,散发着剧毒的气息。
“小心毒虫。”烬鸦提醒道,星力化作数道细小的星刃,将几只靠近的毒虫斩杀。星刃划过毒虫的身体,黑色的毒液溅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深坑。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瘴气林中前行,沿途不时能看到修士的骸骨,有的已经腐朽不堪,有的则刚死去不久,骨骼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死气痕迹,显然是被幽冥死气侵蚀而死。绛璃蹲下身,查看其中一具骸骨,发现骨骼的关节处有明显的抓痕,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生物袭击过。
“这些修士不是死于瘴气或死气,而是被猎杀的。”绛璃起身,眉心神印微微发烫,“看来瘴气林中有不寻常的东西,而且很可能与幽冥死气有关。”
烬鸦赤瞳中星芒闪烁,星力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感知着周围的动静:“主上,前方三里处有强烈的死气波动,还有……灵力碰撞的声响!”
绛璃心中一紧,神印的灼热瞬间加剧:“走,去看看!”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死气波动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随着不断靠近,灵力碰撞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修士的惨叫声与魔修的狞笑。穿过一片茂密的枯树林,前方的景象骤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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