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运宗核心区域后,顾仙衣并未急于穿梭虚空,而是选择以一种相对“缓慢”的方式——乘坐天运宗对外运营的“界空神舟”,前往其辖下的一处着名修士聚集地“万道星城”。
神舟形如梭,大若山岳,表面流淌着水银般的金属光泽,内部自成洞天,有亭台楼阁、仙山飞泉,足以容纳十万修士同行。舟行于混沌虚空,并非直线飞行,而是沿着某种既定的、相对安全的“航道”前进,这些航道由历代大能开辟梳理,避开了许多已知的混沌险地与狂暴法则乱流。
顾仙衣支付了些许混沌时空通用的“源晶”,租下一处僻静小院,便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神念却早已覆盖整艘神舟,静静观察、聆听着来自混沌时空各方的修士们的交谈。
这是他快速了解新世界的方式之一。天道子提供的典籍固然系统权威,但往往失之简略或带有立场。而这些底层修士、商旅、游历者的闲谈碎语,虽杂乱无章,却往往包含着最鲜活、最真实的细节。
“……听说了吗?‘玄黄大世界’的‘钧天帝’前些时日,一剑斩灭了‘黑蚀界’的三位四次归真巨头,据说就是为了争夺一块疑似从归墟外围漂流出来的‘混沌原石’!”
“何止!‘万佛天’那边,最近佛光普照的范围又扩大了三个星域,据说有古佛即将从‘无量劫’中苏醒,也要参与接下来的大事……”
“‘古神盟’才叫动静大,他们那些古老神只的后裔,最近到处收购与血脉、祭祀相关的远古遗物,恐怕是在准备某种大型血祭仪式,以增强实力。”
“唉,这些无上之王、古老道统一动,下面便是腥风血雨。我等小修,只求能在这风波里保住性命,寻点机缘便是万幸……话说,这次去万道星城,兄台可是为了那‘千年一度’的万法拍卖会?”
“正是,据说这次有几件从‘失落纪元’遗迹中出土的宝贝,或许有我突破瓶颈的契机……”
顾仙衣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与从万法阁中看到的典籍相互印证、补充。三百衍纪,看似漫长,但对于无上之王级别的存在而言,也不过是一次稍长的闭关或一次遥远的游历。各方势力果然都已开始行动,摩擦与冲突明显加剧,都是为了在归墟之源平静期到来前,尽可能增强实力,扫清障碍。
他也听到了关于“炎槊”的零星传说,多是在一些年代久远的冒险故事或遗迹记载中,被描绘为一个惊才绝艳却神秘陨落的传奇王者。关于永恒之门,则更多是缥缈的传说,罕有实证。
这一日,神舟正在穿越一片绚丽的“极光混沌带”,窗外是亿万种色彩流淌、变幻的混沌能量,美轮美奂却又危险暗藏,寻常修士不敢直视。顾仙衣却凭窗而立,若有所思。他掌心,那块烬天槊碎片微微发热,指向极光深处某个方向。
“这位道友,可是对‘幻彩混沌’感兴趣?”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顾仙衣转头,见是一名身着朴素道袍、手持一卷玉简的中年文士,气质儒雅,修为约在三次归真巅峰,在同船修士中算是佼佼者。此人自称“墨游子”,乃一介散修,游历混沌,着书立说。
“此地能量绚丽,规则却暗藏扭曲侵蚀之力,确有些特别。”顾仙衣淡然回应。
墨游子走近,同样望向窗外,眼中有着学者的好奇与探究:“道友眼力不凡。据古籍记载,这片幻彩混沌,很可能是某个极其古老的时代,两位无上之王在此激战,道则碰撞湮灭后,形成的永久性能量异象。传说其中甚至残留着当年的一些道痕碎片,若能参悟,获益匪浅。当然,凶险也极大,曾有四次归真者深入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