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大骗局：我八戒再闹天宫 第22章 荣耀与功德

“家畜……俺老猪，就是一头被圈养的家畜……”

猪八戒瘫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语。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痛苦和屈辱。

他开始疯狂地回忆这五百年来的点点滴滴，试图从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里，找到更多自己被当成“家畜”的证据。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新的刀子，在他的心上划开更深的伤口。

他想起了自己被册封为“净坛使者”的那一天。

灵山大雄宝殿之上，如来佛祖高坐莲台，声音庄严而慈悲：“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因酒后戏言，贬下凡尘。今皈依吾教，保护圣僧，有功无过。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

当时的他，听到“正果”二字，心中狂喜，只顾着叩头谢恩，却完全没有深思这个封号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

“净坛使者”！

多么光鲜的名字！听上去，是净化祭坛，身负神圣职责的使者。

可现在，他才明白“净坛”二字的真正意思——清理祭坛！

猴哥是那个被摆在祭坛上的、最核心的祭品。他的法力、本源、道果，被天庭与灵山这两位高高在上的“主祭人”享用。而他猪八戒，就是那个跟在后面，负责把祭祀剩下的“边角料”、“残羹冷炙”给吃干抹净的“清道夫”！

他们甚至懒得自己处理这些“垃圾”，便册封了他这么一个听上去无比尊荣的职位，让他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一样，感恩戴德地，清理了五百年的残盘！

而那个“使者”的“使”字，更是充满了讽刺。他哪里是什么使者？他只是一个被“使唤”的下人，一头被“使用”的牲口！

他的职能，就是吃。不停地吃，把自己吃得脑满肠肥，神智不清，这样就不会去思考，不会去怀疑，不会给他们惹任何麻烦。

他想起了无数次在天庭的宴席上，那些神仙看他的眼神。

他们会客气地称他一声“使者”，会礼貌地向他敬酒。但那客气背后，是无法掩饰的疏离；那礼貌深处，是洞若观火的怜悯。他们看他，就像凡间的富家翁，看着自家后院里那头养得膘肥体壮，只等着过年屠宰的肥猪。

他们都知道，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整个天庭，整个灵山，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看着这场滑稽戏，看着他这只蠢猪，在兄弟的血肉祭坛旁，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这五百年的安逸，瞬间变成了一场公开的、持续了五个世纪的公开处刑！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身为天蓬元帅的一切，都在这场无声的嘲笑中，被碾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痛苦地用头撞着冰冷的门柱，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想到了，因为他的本相，就是一只猪。

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猪，就是愚蠢、懒惰、贪吃的代名词。他们选中他，就是利用了他的这个“本相”，利用了所有人的刻板印象。让他来扮演这个角色，是如此的“名正言顺”，如此的“理所应当”，甚至连他自己，都慢慢接受了这个设定！

多么恶毒！多么诛心！

他们不仅要囚禁猴哥的身体，榨干他的价值，还要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他猪八戒的自我！让他从灵魂深处，都认同自己就是一头只配吃剩饭的蠢猪！

这一刻，猪八戒心中对天庭和灵山的恨意，甚至超越了为猴哥复仇的怒火。这是一种人格被彻底践踏、尊严被反复羞辱的、最极致的屈辱！

他不是为猴哥的遭遇而愤怒，他是为“他们”的遭遇而愤怒！

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成了电池，一个成了家畜。

西天取经路上所有的荣耀与功德，到头来，都化作了锁住他们的、最华丽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