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国这片信奉力量至上的土地,尤其是在底层挣扎的悍卒和流亡军人的圈子里,光有钱,还不足以让桀骜不驯的汉子心甘情愿地追随你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需要看到旗帜,一杆能让他们热血沸腾、甘愿效死的旗帜!
他们需要听到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一个能用拳头和鲜血在黑暗中砸出光明的名字!
“需要一场足够分量的拳赛。” 佐维坐在曼谷唐人街一处酒吧里,看着窗外如同血管般错综复杂、充斥着霓虹与阴影的街巷。
窗外细雨霏霏,将玻璃蒙上一层模糊的水汽。
他清秀的侧脸映在玻璃上,声音如同冰面下的暗流,“钱能买来武器和忠诚的期限,但买不来真正的狂热和敬畏。我们需要一个名字,响彻曼谷的地下世界。”
大梵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他刚沐浴过,只穿着一条宽松的亚麻长裤,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块垒分明,如同希腊雕塑,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额间的朱砂记在室内暖光下如一滴凝固的鲜血。
他正用一块绒布,仔细擦拭着一把造型古朴、寒光四射的泰拳短刀(Mae Sun Sawk)。刀身映照着他熔金般燃烧的黑色瞳孔。
“大型擂台?”佐维回头,看向大梵,黑色眼眸带着一丝惯常的锐利探究,“WBC?Lumpinee?那里聚光灯太亮,观众太多,规则也太多。”
“哼。”大梵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手腕一抖,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精准地钉入几步外一个包着厚牛皮的木桩靶心,入木三分!刀柄兀自嗡嗡震颤。
“那些地方,金蒙空的荣耀底下,爬满了打假拳的蛆虫!赌场老板、黑庄家、甚至拳场自己…操控比赛像操控提线木偶!赢得再漂亮,在那些真正舔过刀口血的人眼里,也不过是场华丽的猴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走到窗边与佐维并肩而立,目光穿透雨幕,投向城市深处更幽暗的角落,“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裁判读秒,没有规则保护,只有最原始的**——金钱、女人、还有…对纯粹暴力的崇拜!”
他的目光锁定在雨夜中一片闪烁着妖异紫红色霓虹的区域——“血窟窿”(The Bloody Hole),曼谷最深、最臭名昭着的地下死亡拳赛场。
“血窟窿”深藏在曼谷老城区一条污水横流、堆满垃圾的狭窄巷子尽头。入口毫不起眼,只是一扇锈迹斑斑、画着狰狞鬼面的厚重铁门。
但推开它,震耳欲聋的声浪、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汗臭、廉价香水、血腥味、大麻烟和酒精混合的浑浊气息,如同实质的拳头般猛地轰击过来!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由废弃地下车库改造的洞穴。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高悬的、蒙着血红色灯罩的射灯,将中央那个用粗大铁链围起来的简陋水泥擂台照得如同地狱刑场。擂台上尚未干涸的暗红色污渍,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
看台是简陋的水泥台阶,此刻却挤满了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眼神贪婪的赌徒、纹满刺青的帮派分子、穿着暴露眼神迷离的流莺、西装革履却面目扭曲的商人、以及更多被原始暴力吸引而来的狂热观众。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钞票或酒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浪几乎要掀翻低矮的顶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病态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狂热气氛。
大梵和佐维如同两滴融入墨汁的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靠近擂台边缘的阴影里。
大梵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黄色短袖衬衫和白色长裤。佐维则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装,清秀的脸庞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仅存的右手插在口袋里。
两人刻意收敛了气息,但那种久经沙场的铁血味道,依然让周围几个挤过来的醉汉下意识地退开了些。
擂台上,此刻正上演着血腥的搏杀。一个身材魁梧、浑身刺满经文的泰拳手,正用膝盖和肘部疯狂地撞击着一个明显体力不支的对手。
每一次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都伴随着对手痛苦的闷哼和台下更疯狂的呐喊!鲜血飞溅在水泥地上,在红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今晚的‘守关者’(King of the Hole)——‘绞肉机’ Jimmy!” 一个穿着亮片西装、油头粉面、拿着话筒的司仪跳到擂台边,用夸张到扭曲的语调嘶吼着,
“我们的无敌绞肉机已经撕碎了五个挑战者!他的拳头比铁锤还硬!他的膝盖能撞碎野牛的骨头!”
他指向擂台一角,那里站着一个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但肌肉精悍如钢丝绞缠、眼神如同冰冷毒蛇般的男人。
他**的上身布满了新旧疤痕,腰间象征性地系着一条廉价的“金腰带”,面无表情地活动着脖子,发出咔吧的声响。
司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的诱惑:“规矩不变!谁能放倒我们的绞肉机Jimmy一晚!不仅能拿走今晚所有的投注池抽成!还能带走——” 他猛地一挥手,聚光灯打向擂台另一侧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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