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温暖柔和的光晕,将精致的餐具和色香味俱全的泰式佳肴映照得格外诱人。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忙碌一天后难得的团聚时光。
空气中除了食物的香气,还弥漫着温馨宁和。
大梵优雅地用银叉切割着盘中的烤虎虾,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深邃的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思忖的光芒。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餐桌旁的家人。
“说起来,”他开口,声音沉稳,打破了餐桌上轻松的闲聊氛围,“最近一两年,和洪兴那边,尤其是宾哥(韩宾)直接经手的生意,是越来越少了。”
听到这话,苏凝和佐维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娜琳正努力对付一只沾满了咖喱的蟹钳,闻言也好奇地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巴着。
诺伊则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专注。
大梵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策者的审慎:“宾哥现在的心思,几乎全扑在洪兴社内部的事务上。
十三妹也帮他撑着,但香港那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不比从前,守成已是不易,扩张更是艰难。
他们自顾不暇,很多过去的合作渠道,自然就慢慢萎缩了。”
他微微蹙了下眉,额心的朱砂记在灯光下显得愈发醒目:“但,Kings Group要发展,不能只守着原有的盘子。
香港的市场和渠道依然重要。我考虑……近期亲自去一趟香港,除了看看老朋友。
更重要的是,和其他几个社团的龙头碰碰面,比如和兴和、新记他们,看看有没有新的合作机会。”
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顾虑,落在了妻子苏凝的脸上。
他担心的,不仅仅是生意的转变,更因为香港有苏凝牵挂的人——她的亲弟弟,阿胡。
苏凝立刻明白了丈夫目光中的深意。
阿胡,那个为了报恩而义无反顾投身洪兴,在最艰难时刻与韩宾、十三妹并肩扛起社团的弟弟,如今已是洪兴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Kings Group与洪兴渐行渐远,转而与其他社团,甚至可能是洪兴潜在对手的社团接触,阿胡会怎么想?他会不会感到为难?甚至……受到非议?
她美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弟弟的思念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对丈夫事业的理解和支持。
她放下汤匙,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手腕上女儿编织的茉莉花环,声音温柔却异常清晰地开口:
“梵,我明白。”她迎上大梵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包容,“集团的利益最重要,你不能因为顾忌阿胡就束手束脚。
阿胡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姐姐庇护的毛头小子了。他在洪兴这么多年,风浪经历得不少,很多事,他心里比谁都看得透彻。
就算我们和别的社团做生意,只要行事光明正大,不损害洪兴的根本利益,我想……他一定能理解的。”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却也带着一丝无奈:“至于宾哥那边,他忙于稳定洪兴,分身乏术,合作减少也是情理之中。
我想,以他的胸襟和眼光,也必然能理解你的决定,生意场上的合纵连横,本就寻常。”
坐在对面的佐维安静地听完,仅存的右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沉静地开口表示赞同:
“小凝说得对。江湖是江湖,生意是生意。韩宾是明白人。阿胡那边,更不必过分担忧,他有他的立场和判断。”
听到妻子和挚友都如此说,大梵心中那一点顾虑终于消散,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他感激地看了苏凝一眼,为她的深明大义和全然信任。
苏凝却轻轻叹了口气,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弟弟身上,语气里带上了姐姐特有的、恨铁不成钢的埋怨和心疼:
“说起阿胡这小子,才真是让人操心!一年到头就知道泡在香港,一年就回来两三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
让他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找个好女孩安定下来,他就总是打哈哈搪塞过去,说什么‘洪兴就是他的家,兄弟就是他的家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梵闻言,不由失笑,伸手过去握住苏凝的手,安慰地捏了捏:“阿胡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他认准了一条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年他决定去香港帮洪兴,我们就该料到有今天。至于结婚嘛……”
他笑了笑,带着男人之间的理解,“看缘分吧,强求不来。他现在过得充实,有他自己认为值得奋斗的事业,你就别太为他担心了。”
苏凝感受着丈夫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安慰,知道他说的在理,也只能微笑着点点头,将那份牵挂暂且压下。
这时,一直竖着耳朵听大人说话的娜琳忍不住了,她放下啃了一半的蟹钳,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大梵,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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