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羽蹲在断鳌峰的山涧边,手里攥着两块石头反复摩挲。一块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石灰石,敲开后内里藏着细密的晶簇;另一块是灵脉土凝结的硬块,捏碎了能看见闪烁的光屑。这两样东西在洪荒随处可见,却被他看出了不一样的门道——那日神识掠过地球记忆时,忽然想起了水泥的配方,心头便盘算起一个念头:能不能用洪荒的材料,造出比夯土更坚固的东西?
“大执事,您盯着石头瞧了三天了。”地精长老骑着土拨鼠凑过来,爪子里捧着个陶罐,“这是按您说的,把石灰石烧了磨的粉。”
韩小羽接过陶罐,粉末泛着青灰色,比寻常石粉更细腻。他舀出一勺倒进木盆,又兑了些星水,用树枝搅拌起来。粉末遇水后渐渐凝固,散发出淡淡的热气,不过半刻钟,竟凝成了硬块,掰都掰不动。“不够,还得加东西。”他想起地球水泥里的黏土,转头吩咐,“去河床挖些最黏的泥,按三成石灰石、七成灵脉土、一成黏土的比例,再烧一炉。”
试炼场很快支起了地火窑。石人族的壮汉抡着巨锤,将石灰石砸成核桃大的碎块;人族的工匠筛滤灵脉土,剔除里面的石块与草根;地精们则忙着调试窑温,用藤蔓缠着的风箱往窑里鼓风,火焰从橘红变成幽蓝,将原料烧得通体发亮。韩小羽守在窑边,神识始终贴着窑壁,感知着原料在高温下的变化——石灰石里的杂质被烧尽,灵脉土中的灵气被逼成了液态,黏土则像胶水般将两者粘在一起,这正是水泥熟料该有的样子。
七天后,新的粉末出炉了。韩小羽这次兑的不是普通星水,而是掺了天柱残骸粉末的“灵液”。搅拌时,粉末渐渐变成灰黑色的浆体,泛着细密的光泡,凑近了能听见细微的“滋滋”声——那是灵气在浆体里游走的动静。他让人将浆体抹在两块镇岳石之间,又往缝隙里塞了些用星水泡过的竹筋,等浆体干透,两块石头竟像长在了一起,用刑天斧劈都只留下白痕。
“成了!”韩小羽拍着手上的灰,眼里亮得很,“这东西,就叫‘水泥’。”
消息传开,各族都跑来瞧新鲜。木灵族的老者试着将水泥抹在铁心木的断口,不过一日,断口便凝成了硬壳,连树汁都渗不出来;巫族的勇士往水泥里掺了些精血,凝固后的硬块竟能挡住低阶法术的冲击;最惊喜的是石人族,他们发现水泥能填补石缝里的空隙,让城墙的石块严丝合缝,连蚂蚁都钻不进去。
第一批水泥用在了城墙的修补上。人族工匠们搭起木模,将水泥浆灌进城墙的裂缝,再铺上一层编好的竹筋网,又灌一层浆。等拆了木模,修补处竟比原有的墙面还坚固,水泥里的灵气顺着竹筋往四周蔓延,连旁边的砖石都变得更紧实了。李伯摸着墙面感慨:“这东西比息壤还神,息壤能长庄稼,它能让石头长在一块儿!”
韩小羽没止步于此。他让人按不同比例调配原料,有的加了东海的海盐,让水泥更耐水;有的掺了西荒的硫磺,让凝固速度更快;甚至还试着往里面拌了些妖族的兽骨粉,竟让水泥有了些韧性,不再是一碰就碎的硬块。工坊区很快堆起了一排排木模,有方的、圆的、带花纹的,水泥灌进去干透后,便能取出各种形状的构件,人族的工匠正用这些构件拼一座拱桥,据说比石桥更耐压。
最妙的是水泥与灵气的结合。韩小羽发现,用灵液调和的水泥能像海绵般吸收灵气,凝固后便成了储灵的容器。他让人用这种水泥浇筑了几个石墩,埋在不周城的四个角落,石墩里的灵气会顺着地下的灵脉流动,慢慢滋养整座城的地基。有次山洪冲垮了城外的河堤,用水泥修补后,河水撞击堤岸的力道竟被水泥里的灵气化解了大半,连水族的匠人都啧啧称奇。
“这水泥,怕是要比灵力加固还管用。”李虎扛着新铸的锄头路过,锄头上沾着些水泥点子,“前日我用这东西补了补锄头,竟比以前耐用十倍。”
韩小羽望着工坊区忙碌的身影,石人族在煅烧原料,地精们在研磨粉末,人族在调配浆体,连妖族的幼崽都学着搅拌水泥玩。他忽然觉得,这来自地球的技术,在洪荒的灵气滋养下,竟长出了新的模样——它不只是冰冷的材料,更成了各族智慧交融的纽带,就像水泥本身的特性,将不同的东西紧紧粘在一起,凝成更坚固的整体。
夕阳落在刚浇筑的水泥墙面上,泛着青灰色的光,墙缝里的竹筋在余晖中透着淡淡的金芒。韩小羽知道,这只是开始,用水泥铺的路、建的屋、修的桥,终将把华夏联盟的土地连得更紧,让“共生”的根基,在洪荒大地上扎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