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铜钟撞响第三声时,各族首领已按序站在“华夏联盟”的宪章下。石猴族的藤杖、兔族的草药篮、地精的小铁锹、青狼的狼牙符……这些代表各族的信物,被一一摆在供桌上,在晨光里泛着庄重的光。
“该选个主事的了。”李伯捋着胡须,目光扫过众人,“联盟大执事,得能让各族心服,能扛事,更得记着‘共生’二字。”
话音刚落,石猴首领就用藤杖敲了敲地面:“俺推举韩小羽!当初若不是他分粮给咱,黑石崖的猴崽子们早饿肚子了!”它身后的三十多个石猴齐齐拍胸,石掌撞出“砰砰”的响,像在附和。
兔族长老抱着草药篮,耳朵温顺地耷拉着:“上次迷雾谷的蝎群来袭,是他带着人族勇士帮咱清剿,还教咱挖陷阱。这等护着弱小的性子,合该主事。”
地精长老骑着土拨鼠,爪子举着小铁锹高高挥舞:“他懂咱挖渠的难处,还帮着改进工具!上次汛期,若不是他连夜带人加固河堤,咱的水渠早冲垮了!”百十个地精跟着吱吱叫,声音攒在一起,倒也震得窗纸微微发颤。
青狼首领一直沉默,这时突然站起身,狼爪在胸前划出个古老的图腾——那是巫族表示“信服”的手势。“妖族来犯时,他没把咱当异类。”它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斩穷奇时,他护着的不仅是人族,还有躲在岩后的各族幼崽。这等眼界,咱服。”
韩小羽站在祠堂中央,看着一张张带着恳切的脸,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兵书,扉页上写着“执事者,非有权势,乃有担当”。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从供桌上拿起那串刻着宪章的竹简。
“我若当这个大执事,有三事要言明。”他的声音不高,却稳稳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第一,各族平等,议事时石猴族的藤杖和人族的印章,分量一样重;第二,赏罚分明,有功者,石人族的石酒、兔族的花蜜糕,都得让他先尝;有错者,议事会共断,谁也不能徇私;第三,守土护民,不管是青丘的稻田,还是黑石崖的石洞,只要是联盟的地,咱就拼了命也得护住。”
“好!”各族首领齐声应和,声音撞在祠堂的梁柱上,嗡嗡作响。
李伯走上前,将一枚青铜令牌递过来。令牌正面刻着“华夏”二字,背面是各族图腾交融的纹样——那是昨夜各族连夜赶制的,石人族凿的坯,人族镀的铜,兔族用草药汁涂了防腐,连青狼族都贡献了珍藏的狼牙镶嵌在边缘。
韩小羽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他知道,这分量里,有石猴族的信任,有兔族的期盼,有地精族的热忱,更有各族对安稳日子的向往。
“从今日起,每旬初一在广场议事。”他将令牌举过头顶,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映出“共生”二字的影子,“谁家有难处,敲三声铜钟;联盟有大事,各族举信物响应。”
祠堂外,各族的族民早已聚满了广场。石猴族的孩子们叠着人塔欢呼,兔族的幼崽抱着浆果抛向空中,地精们扛着铁锹跳起了丰收舞,青狼族的少年们对着太阳长嚎,声浪里没有了往日的凶戾,只有坦荡的喜悦。
韩小羽站在门槛边,望着这片沸腾的土地,忽然觉得那枚令牌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副担子——一头挑着各族的生计,一头挑着未来的日子。他握紧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纹路,仿佛能摸到每个部落的心跳。
远处的田埂上,新播的种子已破土而出,嫩绿色的芽尖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为这片刚刚凝聚起来的土地,唱一首新生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