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魔尊囚禁了？ 第243章 踏入虚无界

虚无界，这是一个在诸天万界最古老、最禁忌的传说中，都讳莫如深、鲜有提及的所在。它并非一方具体的、有固定坐标的“世界”或“位面”，而是超脱于一切已知宇宙维度、时空长河、因果逻辑之外的，一种终极的、绝对的、不可知、不可测的概念性存在。

它被称之为“归墟”，意为万物最终的归宿；也被称之为“寂灭之地”，是一切存在寂灭、消亡、归于“无”的所在；更是“真灵烙印之海”，是无数纪元以来，所有真正陨落、道果崩灭、神魂俱散、连轮回都无法进入的强者、神魔、世界、乃至概念本身，所残留下来的、最本质的、最纯粹的一点不灭真灵烙印，在大道法则运转之下，最终汇聚、沉眠、等待净化与重组的终极之地。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法则，没有生命，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变得模糊。只有永恒的、绝对的、深邃到无法形容的“虚无”，以及在这片虚无之中，沉沉浮浮、如同星光般明灭不定的、无数的“真灵烙印”。

这些烙印，来自不同的纪元，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生命形式。有开天辟地的混沌神魔的怒吼，有执掌大道的先天神只的悲鸣，有纵横万界的绝世强者的不甘，有繁华鼎盛的宇宙文明的挽歌，甚至还有陨落的大千世界破碎的本源碎片，崩灭的无上道统残留的道韵印记……它们形态各异，或是一缕残念，或是一道执念，或是一段记忆，或是一丝本源法则，或是一道破碎的规则……共同构成了这片死寂、荒芜、却又蕴含着无数纪元、无数文明、无数强者最后辉煌与绝望的真灵之海。

进入虚无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真正的、彻底的陨落，道果消散、真灵破碎，才会被冥冥中的大道法则牵引，堕入此界，成为真灵之海的一部分，等待那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净化”与“重组”。第二，则是以特殊秘法、或凭借无上至宝、或自身大道与虚无有某种特殊共鸣，主动、或半主动地撕裂维度屏障，强行闯入。但后者，古往今来，有记载者，寥寥无几，且绝大多数，再无音讯，不知所踪。

因为虚无界，是绝对排外的。它对任何“生者”、“存在者”的气息，都抱有本能的、极致的排斥与侵蚀。生者的灵魂、血肉、道果、法则，在这里，都会被“虚无”同化、分解、湮灭，最终化作新的、无意识的“真灵烙印”，沉入真灵之海。即便是至尊，若非必要，也绝不敢轻易涉足，因为这里的力量层次，已经超越了“法则”的范畴，触及到了“存在”与“虚无”的本源对立。

而此刻，在这片万古死寂、无声无息、无光无色、唯有真灵烙印如星辰般明灭的虚无之海中，一点极其微弱、与周围“死寂”格格不入的、带着一丝“鲜活”气息的“涟漪”，正在艰难地扩散、挣扎、维持着自身不被“虚无”吞噬。

这“涟漪”的核心，正是凌玄。

凌玄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片绝对冰冷的、粘稠的、没有尽头的黑暗深海。四周是绝对的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光亮，感知不到任何方向，甚至连“自己”这个概念，都在这片“虚无”的侵蚀下，变得模糊、稀释、脆弱不堪。

体内的太初圣力，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水，疯狂蒸发、逸散。坚韧的圣王圣躯，如同被强酸腐蚀的金属，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消融的迹象。强大的神魂，如同风中残烛，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同化之力拉扯着，要将他分解、打散，化为最原始的真灵粒子。

“这就是……虚无界……” 凌玄心中凛然。他早有预料此地凶险，但真正踏入，才知凶险远超想象！这里的“虚无”，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种主动的、带有侵蚀、同化、否定一切“存在”属性的终极力量！是“有”的对立面，是“存在”的终结者！

若非他身负源匙这件疑似与虚无界、乃至与“源海”、“超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神秘至宝，若非他初步炼化了混沌印记，初步融合了太初、开天、轮回等多种至高道韵，使得自身“存在”的“本质”远比寻常圣王乃至至尊更加“坚固”与“特殊”，恐怕在进入此地的瞬间，就已经被“虚无”彻底吞噬，化为这无边真灵之海中的又一朵浪花了。

“必须……尽快找到……父神的战魂烙印……或者，至少找到一处……相对‘稳定’的……区域……” 凌玄强忍着灵魂与肉身被双重侵蚀的剧痛，将全部心神沉入源匙之中，试图激发其与虚无界的潜在联系，寻找指引。

嗡——！

源匙在他的催动下，果然有了反应！它并未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那只会被虚无更快吞噬），而是微微震颤，散发出一种极其内敛、古老、深邃、仿佛与这片虚无同源的微弱波动。这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无尽的虚无中，荡开了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随着涟漪扩散，凌玄“看”到了。

他看到了无数漂浮在虚无中的光点。那些光点，便是真灵烙印。有的璀璨如星，散发着不甘的怒吼与冲天的战意，那是强大神魔的残念；有的微弱如萤，承载着一段段模糊的记忆与执念，那是普通生灵的遗愿；有的宏大如星系，蕴含着破碎的法则与道韵，那是陨落世界的碎片；还有的扭曲而诡异，散发着疯狂与混乱的气息，那是道心崩溃、走火入魔者的怨念……

这些烙印，绝大多数都处于永恒的沉寂，如同琥珀中的虫豸，被虚无之力封印、凝固。只有极少数，还在微弱地闪烁，似乎还保留着一丝不灭的执念，在本能地抵抗着虚无的同化。

“没有……没有父神的气息……”凌玄心中一沉。盘古父神的开天战魂，何等伟岸？若在此地，其烙印必然惊天动地，如同黑暗中的太阳，绝不可能如此沉寂。难道情报有误？或者，父神的战魂，在更深、更隐秘的所在？

就在凌玄感到一丝茫然与焦虑之际，源匙的波动，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嗡——！

距离凌玄极为遥远（在此地，距离感已失去意义）的虚无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纯净、带着一丝不屈、守护、开辟意境的淡金色光点，微微亮了一下，仿佛在回应源匙的共鸣。

“那是……？！” 凌玄精神一振。那金色光点的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其核心本质，却与他体内的开天斧意、盘古传承，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并非完整的战魂，倒像是一缕极其稀薄、历经无尽岁月磨砺、但本质依旧的开天道韵烙印！或许是父神战魂崩散后，散落在此的一丝微不足道的碎片！

“找到了！哪怕只是一丝线索！” 凌玄心中涌起希望。他立刻循着那丝微弱的共鸣，艰难地、缓慢地在虚无中“移动”。在这里，飞行、瞬移都失去了意义，他只能凭借源匙的指引与自身意志的牵引，如同在最粘稠的沥青中游泳，一点一点地朝着那金色光点靠近。

每“移动”一丝距离，他所承受的虚无侵蚀就加重一分。圣力在飞速消耗，圣躯在持续消融，神魂在承受难以言喻的撕扯与同化。更可怕的是，周围那些沉寂的真灵烙印，似乎也被他这“外来者”的“鲜活”气息所惊动，开始产生微妙的反应。

一些沉寂的烙印，散发出贪婪、渴望、想要吞噬他补充自身的恶意波动。一些扭曲的烙印，则散发出混乱、疯狂、想要将他同化拉入深渊的精神污染。甚至，有一些相对强大、完整的烙印，隐约凝聚出模糊的形态，发出无声的嘶吼，朝着凌玄“飘”来，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滚开！” 凌玄心中低喝，全力催动太初之道，演化出微弱的混沌之光，护住己身，抵御着虚无侵蚀与烙印攻击。同时，他将开天斧意与轮回之力融合，形成一股开辟前路、净化邪祟的独特力场，逼退那些靠近的恶念烙印。

这过程，缓慢、艰难、痛苦到极致。仿佛在刀山火海、无边地狱中跋涉。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凌玄的心神，在无穷无尽的侵蚀、攻击、孤寂、绝望中，反复经受着炼狱般的折磨与考验。

但他不能停。停下，就意味着被虚无彻底吞噬，意味着前功尽弃，意味着玄界亿万生灵的覆灭，意味着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父神……等我……玄界……等我……” 凌玄紧守灵台一点清明，靠着无比坚韧的意志与对玄界、对同伴、对父神的执念，咬着牙，一步步，朝着那遥远的金色光点，艰难前行。

他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不知道那金色光点是否真的能指引他找到父神战魂，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是凌玄，是玄界之主，是盘古的传承者，是肩负着无数人希望的前行者。

在绝对的虚无中，在永恒的沉寂里，一点微弱的、却顽强不息的光，正在缓慢而坚定地，逆流而上。

而在那片虚无的更深处，在那金色光点指引的方向，在那无尽的真灵之海的最核心、最神秘、最禁忌的区域，仿佛有什么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更加不可思议的存在，似乎感应到了这“外来者”的靠近，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