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魔尊囚禁了？ 第148章 上古巫族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包裹着凌玄的意识。他感觉自己像一片残叶，在虚无的漩涡中沉浮。道基崩碎，修为尽失，神魂黯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吞噬着他。唯有丹田深处，那枚彻底沉寂、布满裂痕的洪荒之心，以及识海中与苏慕清那一丝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心灵联系，证明他还活着，证明他还有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温暖、粗犷、带着泥土腥气与草木芬芳的气息，钻入凌玄的鼻尖，将他从濒死的边缘缓缓拉回。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星空，而是一座由巨大兽骨、粗糙岩石和古老图腾构筑的宏伟殿堂。殿堂中央，燃烧着一堆永不熄灭的篝火，火焰中跳动着苍凉古老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大地之力与生命精气，滋养着他残破的身躯。

“醒了？”一个浑厚如闷雷的声音响起。

凌玄循声望去，只见篝火旁，坐着几名身形异常高大、肌肉虬结、皮肤呈古铜色、身着兽皮、气息苍茫古老的巨汉。为首者，面容粗犷，眼神却深邃如渊，周身散发着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磅礴气息，其强度……赫然是大巫（相当于大罗金仙）境界！但其力量性质，与仙、魔、妖、神皆然不同，充满了原始、野性、与天地抗争的意味。

“上古……巫族？”凌玄瞳孔一缩，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巫族，乃是盘古精血所化，不修元神，只炼肉身与血脉神通，掌控天地法则，是比上古仙神更为古老的存在！传说早已在洪荒破碎后湮灭于历史长河，没想到竟在此地出现！

“是你救了我们？”凌玄挣扎着坐起，发现身上的伤势已被一种充满生机的巫力稳定住，虽然修为尽失，但性命无忧。他急忙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了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慕清（羲和神帝状态），她也被类似的巫力包裹着，气息平稳。

“是后土祖巫感知到天道异动与尔等身上特殊的因果，命我等将你们从虚空乱流中捞回。”为首大巫声音低沉，“我乃巫族大巫，刑天。”

刑天！舞干戚、以乳为目脐为口的战神刑天！凌玄心中震撼，连忙拱手：“多谢刑天大巫，后土祖巫救命之恩！在下凌玄，这位是……苏慕清。”

“不必多礼。”刑天摆了摆手，目光如炬地看着凌玄，“你二人身份特殊，牵扯极大。尤其是你，身负混沌魔帝血脉、人皇道统、洪荒之心，更引动天道亲自出手收割……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凌玄苦笑：“修为尽失，与废人无异，何谈奇迹。”

“修为尽失？”刑天嗤笑一声，“小子，你以为天道压制，吞噬道果，只是为了让你们变成废人吗？”

凌玄神色一凛：“请大巫明示！”

刑天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殿堂，望向了宇宙的本源：“天道……并非无情至公的规则集合体。它……有‘意识’，或者说，是一种趋利避害、追求‘完美’的本能。它视这方宇宙为苗圃，视万灵众生为……庄稼。”

“庄稼？”凌玄心中剧震。

“不错。”刑天语气沉重，“天地初开，天道初生，孱弱不全。它需要汲取众生修炼过程中产生的道韵、法则感悟、乃至道基本源，来不断完善自身，应对宇宙生灭轮回之劫。修为越高、道果越完美的生灵，对天道而言，越是‘肥美’的养分。平日细水长流，收割众生智慧。而每当宇宙量劫将至，天道为积蓄力量渡劫，便会……集中收割你们这些站在顶端的‘至尊’！”

凌玄如坠冰窟，浑身发冷！他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修炼飞升，所谓的超脱轮回，竟只是天道圈养的骗局！所有修士，不过是为天道做嫁衣的可怜虫！而他们这些达到巅峰的至尊，更是天道眼中最肥美的祭品！

“那……那天道压制……”

“那是收割前的‘催熟’与‘束缚’。”刑天冷声道，“将所有人的修为压制在同一水平，一是为了平衡，避免个别强者提前超脱，脱离掌控；二是为了……让养分更‘均匀’，更方便它一口吞下！你们之前的混战，爆发的道韵与本源，对天道而言，无异于一场盛宴的前奏！”

凌玄想起之前众至尊陨落时化作的精纯本源之气，被天道吞噬的场景，不由得毛骨悚然！原来他们拼死争夺洪荒之心，殊死搏杀，竟都是在为天道做嫁衣！

“那天道为何不直接吞噬我们？反而让我们跌落境界？”凌玄仍有疑惑。

“一口吃不成胖子。直接吞噬混元道果，天道也需要时间消化。而且，彻底杀死你们，等于断了后续的‘收成’。将你们打落境界，留一口气，如同将肥羊圈养起来，等你们重新修炼，再次‘养肥’，下次量劫，便可再次收割！”刑天的话语，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至尊，不过是天道豢养的……肉猪？”凌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力与愤怒。

“可以这么理解。”刑天点头，“自古至今，不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倒在了超脱的路上，最终成了天道的资粮。便是盘古父神开天，或许也……”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难道……就没有办法超脱吗？”凌玄不甘心地问道。

“有。”刑天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唯一的生路，便是……逆天！斩断与天道的因果，跳出这方宇宙的牢笼！而关键，就在于……归墟深处的轮回之地，以及……洪荒之心真正的秘密！”

“归墟？轮回之地？洪荒之心？”凌玄心中一动。

“归墟，是万物终结之地，亦是……宇宙的漏洞！轮回之地，传说隐藏着超脱轮回的奥秘。而洪荒之心，作为洪荒世界本源，其力量层次，从某种意义上，凌驾于此方新生宇宙的天道之上！它是钥匙！”刑天目光灼灼地看着凌玄，“你身负洪荒之心，虽沉寂，但本质犹在！这是你最大的机缘，也是最大的危机！天道绝不会容许你真正掌控它！”

凌玄深吸一口气，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眼前打开。原来，他一直以来追寻的力量，竟然可能是对抗天道的唯一希望！

“那……慕清她？”凌玄看向昏迷的苏慕清，眼中充满担忧。羲和神帝的意识苏醒，苏慕清的本我还在吗？

“羲和道友的情况更复杂。”刑天叹了口气，“她乃上古神帝，道果与天道牵扯极深，此次被收割，伤及根本。更麻烦的是，神帝意识与转世之身的融合出了问题，导致神魂冲突，陷入沉睡。能否醒来，醒来后是谁，犹未可知。”

凌玄心中一痛，紧紧握住了拳头。

“此地乃我巫族圣地‘盘古殿’碎片所化，受盘古父神残留意志庇护，可暂时屏蔽天道感知。你们可在此疗伤。但并非长久之计。”刑天沉声道，“待你伤势稍复，需尽快离开。天道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放弃对你二人的追踪。而且，据后土祖巫推演，幽冥地府即将现世，那里……或许是下一个契机所在。”

“幽冥地府？”凌玄一愣。

“嗯。后土祖巫身化轮回，开辟地府，本是为了给众生一线生机，建立秩序。但如今天道有变，地府恐生异动。那里是轮回核心，或许能找到对抗天道、甚至唤醒羲和道友的方法。”刑天解释道。

就在这时，殿堂外传来喧哗声。一名巫族战士匆匆进来禀报：“刑天大巫！幽冥界通道异动！鬼门关虚影显现，黄泉路若隐若现！地府……要现世了！”

刑天猛地站起，目光如电：“果然来了！凌玄，你的机会来了！能否抓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凌玄看向昏迷的苏慕清，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丹田与识海中那枚沉寂的洪荒之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修为尽失又如何？天道阴谋又如何？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地府……我便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