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年赌博生涯 第250章 怀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9月25号，车间里的吊机还在远处轰隆隆作响，钢铁碰撞的脆响传遍四周，工资到账了——6970块，比上个月少发了700多百块，倒也正常，毕竟上个月的钢梁吨位轻些。

我正给我爸转账5000块钱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叮”地一声，是静静发来的消息。

我赶紧点开，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白色的塑料棒上赫然两道红杠，像两道醒目的烙印。我愣了愣，这东西我只在电视上见过模糊的影子，现实里还是头一回见，盯着那两道杠看了半天，脑子里一片茫然，压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指尖刚敲下“这是啥呀”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送，静静的消息又弹了进来，短短四个字，像重锤敲在心上：“我怀孕了。”

“嗡”的一声，耳边的机器声、工友的吆喝声瞬间远去，世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我僵在原地，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在地，眼前反复闪过那两道红杠和“我怀孕了”四个字，大脑像被清空的硬盘，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微信的震动才把我拉回现实。静静又发来一段话：“月经推迟了，这两天还总觉得累，上个楼梯都喘，早上去药店买了个验孕棒试试，没想到真的中了。应该是9月1号在你家那次……”

9月1号那晚的画面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欣喜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当时我在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就只有我年迈的爷爷，现在，静静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当爸爸了，我要有真正的亲人了！那种突如其来的归属感，像温暖的阳光，驱散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孤独和迷茫。

可欣喜还没持续多久，担忧就像一块巨石沉了下来。静静还没离婚，那个叫王建伟的男人，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我在静静租的小屋里，见过好几次他打来电话，静静要么拒接，要么接起来没说两句就吵得面红耳赤。他的声音隔着电话都透着蛮横，无非是说些“我不同意离婚”“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之类的浑话，每次都能把静静气得浑身发抖。

最让人心有余悸的是5月份那次。王建伟骗静静说同意离婚，让她回去商量具体事宜，结果静静一进门，他就变了卦，不仅撕毁了离婚协议，还想把她锁在家里，限制她的自由，争执中甚至把静静的手机摔得粉碎。要不是静静趁他不注意从后门跑了出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从那以后，静静再也不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只能走法律程序二次起诉离婚。可法院说，第一次起诉对方没出庭，最好等分居满两年再二次上诉，也就是2018年10月份，到时候不管他出不出庭、同不同意，都能判决离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飞快地回复静静：“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我几乎是跑着冲到班组长面前，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组长，我女朋友怀孕了，我想请几天假。”

组长正低头看着图纸，闻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爽快地答应：“行，现在就走吗？”

“嗯，现在就走！”我说完，转身就往宿舍跑，满脑子都是静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宿舍，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干净，换上衣服就火速前面静静房间。

一路上想到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静静肚子里孕育，脚步就变得更加急切。

推开静静出租屋的门时，她正坐在床上，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膝盖上，眼神里带着忐忑和不安。

看到我进来，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我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无措，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有我呢。”

我的手缓缓移到她的小腹上，那里还是平坦的，却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我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们母子，一定要让静静顺利离婚，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家。

“我们去医院做个b超确认一下吧？”我抬起头，看着静静说。

静静点了点头，眼里的不安少了几分，多了一丝期待。

我们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排队、挂号、检查，整个过程中，我一直紧紧牵着静静的手，生怕她有一点不适。当b超单子递到我们手里，医生笑着说“确实怀孕了，大概4周左右，和你们说的时间吻合时，我和静静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单子上的黑白影像里，那个小小的孕囊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却像一颗希望的种子，在我们心里生根发芽。

回到出租屋，静静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我对面，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轻声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我想让你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路上就已经做好的决定。

静静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泛起了泪光，她哽咽着问：“真的？你不怕……不怕王建伟那边闹事，不怕我们现在的处境太难？”

“怕，但我更想和你一起面对。”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早就认定你是我媳妇了，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会陪着你。老天爷在这个时候把这个孩子赐给我们，也许就是天意。”

静静看着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这是我第一次怀孕，我今年都29了，其实我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只是……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有点担心。”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了，这几天王建伟给你打电话了吗？”

提到王建伟，静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咬着嘴唇说：“打了，我把他的号码拉黑了，他就用别人的手机打，现在陌生号码我都不敢接，生怕是他。”

我沉吟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接。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尽量控制住情绪，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同意离婚。”

“不可能的！”静静立刻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和无奈，“他就是个无赖，一点素质都没有，我跟他在电话里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他根本不讲道理。”

“就算是无赖，我们也得试试。”我看着她说，“万一他哪天真的想通了呢？就算他不同意，我们也能看看他的态度，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你尽量别跟他吵，听他把话说完，实在不行我们再挂电话。”

静静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他一般都是晚上打电话，到时候我放外音，你在旁边听着。”

夜幕渐渐降临，出租屋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我和静静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大多围绕着孩子，想象着他出生后的样子，想象着我们未来的生活，暂时忘了王建伟带来的烦恼。

晚上八点多，静静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静静和我对视一眼，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且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王建伟粗鄙又暴躁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刺耳：“你妈的终于接电话了！我告诉你静静，你别想跟我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

“王建伟，你烦不烦！”静静再也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你非要缠着我不放！”

“老子就要缠着你！”王建伟的声音更加嚣张，“我就不同意离婚，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静静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我看着静静通红的眼眶，心里又气又急，却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静静没有犹豫，直接挂断。

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短短几分钟里，手机连续震动了五六次，每一次都像重锤敲在我们的心上。静静一次又一次地挂断，直到第六次挂断后，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轻声说：“估计是用别人的手机打的，现在把手机还给人家了。”

静静点了点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和安稳的生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