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狼入室,最后反倒要靠附和仇人才能保命。
凌昆转回头,盯着赵老大惨白的脸,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他说你该死,你觉得呢?”
“不……不要……”
赵老大的声音细若蚊蚋,舌头已经吓得打了结。
“砰!”
枪声再次炸响。
子弹穿透赵老大的胸口,带起一蓬血花溅在礁石上,像绽开一朵丑陋的红罂粟。
他惨叫一声,身体向后倒去,眼睛瞪得溜圆,到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凌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尸体,甚至抬手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况青松看到这一幕,腿一软差点瘫倒,扶着礁石才勉强站稳,胃里翻江倒海——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
凌昆缓缓收起猎枪,目光再次落在况青松身上。
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让况青松觉得后颈都在冒冷汗,像有把刀架在脖子上。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我错了!”
况青松慌忙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该阻拦孔孜孜,不该给你添麻烦……求你放过我,营地的物资都给你,只求给一条活路!物资和女人也送给你。”
凌昆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物资?我缺你这点儿吗?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懒得再跟况青松纠缠,扬声道,
“这个营地的二把手是谁?”
人群瞬间安静,没人敢应声。
元芳看了眼角落里缩着的男人,指着他说道,
“是他,汪洋。”
汪洋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地从人群里挪出来,瘦高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块被晒蔫的咸菜,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凌……凌老大,我就是个跑腿的,您别跟我计较……”
“他平日表现如何?”凌昆根本没理会他,直接问元芳。
“没做过太出格的事,就是胆小自私,遇事只想着自己。上次找淡水,他抢了别人的水壶先跑了。”
元芳如实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
凌昆点点头,看向汪洋,
“这个营地交给你管,守规矩,别学况青松搞欺压。让愿意干活的人有饭吃,做得到吗?”
“做得到!一定做得到!”
汪洋忙不迭磕头,额头都快贴到地上了,
“我一定公平分配物资,绝不欺压弟兄们!”
凌昆不再理他,转身对准况青松,冰冷的声音落下,
“你让我跑一趟,总不能让我白跑吧!”
“砰!”
枪声响起,况青松不甘地倒在地上,鲜血在沙地上蔓延开,与赵老大的尸体隔礁相望。
凌昆收起猎枪,目光扫过缩在一旁的幸存者们,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营地需要补充人手,孔孜孜、元芳、李光明,你们三个挑信得过的人,跟我走。”
【叮,主人触发“团队扩容”任务,成功吸纳3名及以上可靠成员,可获得1000机分及“物资搜索雷达”初级权限】
这话像一颗烧红的铁块投进死水,死寂的人群瞬间炸了锅。
凌昆营地的富有,对于这些吃三餐饿两顿的幸存者来说,就是攥住了活命的船票。
有人下意识挺了挺佝偻的腰,有人悄悄抹了把脸上的灰,热切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孔孜孜三人身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发烫。
林晓的眼睛“唰”地亮了,方才因赵老大惨死而惨白的脸,瞬间被谄媚的笑撑得饱满,她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把攥住孔孜孜的衣袖,声音甜得发齁,
“孜孜,我的好闺蜜!我就知道你念着咱们大学同宿舍的情分!带我一起走,我还能帮你洗衣服。”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晃着孔孜孜的胳膊,眼眶“唰”地红了,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却连睫毛都没湿——那是挤出来的假泪。
孔孜孜被她攥得一僵,胃里像翻涌着腐臭的海水。
刚才还把她卖给赵老大的话语,此刻还清晰得像在耳边。
她下意识往后缩手,说不出的反感,
“你先松开。”
“呸!要不要脸!”
元芳气得往前跨了一步,手腕带风,一把将林晓的手甩开。
林晓踉跄着退了两步。
元芳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刚才是谁舔着脸跟赵老大说‘把孔孜孜带走好好调教调教的?现在知道认闺蜜了?孜孜没当场撕烂你的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林晓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下去。
她“扑通”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着道,
“我也是不得已啊!况老大和赵老大哪个是好惹的?我一个女人在营地里连条狗都不如,不那么说我怎么活?孜孜,元芳,我们认识五年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给我条活路!”
她的肩膀抖得像筛糠,哭声却透着刻意的夸张,连旁边的其它人都悄悄别过脸——这哭腔太假。
凌昆抱臂站在一旁,他在等孔孜孜的决定,荒岛求生,心软就是给队伍埋雷,要是这两个女人拎不清,他的营地绝不收纳她们,就算孔孜孜再漂亮都不行。
孔孜孜看着林晓假哭的侧脸,突然想起飞机失事后的事。
她溺水后,在海滩边阻拦那些男人上前施救,这本身就是一种谋杀。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斩钉截铁,
“林晓,背叛不是‘不得已’就能洗白的。你选择出卖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我不会带你走。”
“你说得对!”
元芳立刻附和,上前一步挡在孔孜孜身前,
“谁愿跟你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做同伴?保不齐哪天就把我们卖了。”
“你们……你们真不帮我?”
林晓猛地抬头,眼泪瞬间收住,眼白里布满血丝,脸上的委屈全变成了怨毒,像淬了毒的针。
她突然尖叫着扑向孔孜孜,
“孔孜孜!你装什么清高!当年张昊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我托人给他带了三个月的早餐,他却追你追了半年,你倒好,还拒绝,你就是喜欢看我难受是不!”
她的声音刺破空气,连海浪声都被压了下去,,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上次飞机失事,你在海边快死了,脸都紫了,我本以为终于能摆脱你了,结果凌昆多管闲事给你做心肺复苏!真是老天不长眼!”
“原来是你!”
元芳瞬间炸了,指着林晓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难怪当时你拼了命拦着不让男人救孜孜,还扯着嗓子喊‘女人的事只能女人来管,男人碰一下都不行’——你压根就是盼着她死!”
话音未落,元芳已经冲了上去,一巴掌甩在林晓脸上。
“啪”
的一声脆响,在营地里格外清晰,连缩在角落的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林晓被打得偏过头,左脸瞬间浮现出五道红指印,嘴角渗出血丝。
她捂着脸,眼神发直地看着元芳,像是不敢相信,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还想撕烂你的嘴!”
元芳性子本就泼辣,说着就扯住林晓的头发,将她按在沙地上。
两人瞬间扭打起来,头发缠在一起,衣服被扯得歪斜,沙粒混着汗水糊在脸上。
没几分钟,林晓就被元芳骑在身下,脸上又挨了好几巴掌,口鼻都流了血。
突然,林晓停止了挣扎,盯着沙地上自己的血渍,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又尖又怪,像夜猫子在礁石上叫。
她猛地推开元芳,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像个疯婆子。
她尖叫着朝着营地外的密林跑去,边跑边喊,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快来抓我呀!”
凌昆眉峰微挑——他没料到这女人隐忍到这种地步,对闺蜜的恨意藏了这么多年。
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以后都是隐患,保不齐跑去其他营地搬弄是非,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小人物阴沟里翻船的事,历史上比比皆是。
他朝着菲利普递了个眼色,下巴往林晓跑的方向一点,眼神里的冷意无需多言。
菲利普立刻会意,握紧腰间的砍刀,脚步轻快得像豹子,瞬间消失在密林里。
没几分钟,密林深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像被掐断的鸡叫。
随后菲利普走了回来,砍刀刀尖还滴着血,他对着凌昆微微颔首,没说一句话。
凌昆故意提高声音,皱着眉道,
“我让你把她带回来,你怎么直接把她宰了?”
幸存者们互相递了个眼神,有人悄悄抿了抿嘴——谁都看得出是凌昆的意思,可没人敢接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海风卷着沙粒吹过,营地鸦雀无声,只有海浪拍礁石的声音。
解决了林晓,营地的目光又聚了回来。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挺得更直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女人们则眼神复杂,有期盼也有嫉妒。
孔孜孜扫了一圈,轻轻摇了摇头——这些人里,不少人刚才都看着林晓出卖她,没一个人站出来,她对他们死心了。
元芳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最后落在了角落里抱着孩子的肖红霞身上。
肖红霞四岁的儿子小宇缩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露出一双黑亮却怯懦的眼睛。
她平时总是默默干活,抢物资时从不往前挤,上次元芳崴了脚,还是她悄悄塞了半块压缩饼干,说自己“不饿”。
“肖大姐,你跟我们走吧。”元芳朝她喊道。
肖红霞愣了一下,怀里的小宇也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反应过来后,肖红霞的脸瞬间涨红,抱着孩子“扑通”一声就给元芳跪了下来,膝盖砸在沙地上发出闷响,声音哽咽,
“谢谢元芳妹子!谢谢凌老大!我……我给你们磕头了!”
她拉着小宇的手,让孩子也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沙地上,一下又一下,额角很快红了一片。
“快起来!别这样!”
元芳赶紧跑过去扶她,“现在都是苦命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肖红霞站起身,抹了把眼泪,转身跑进旁边的山洞。
很快,她抱着几件脏衣服出来了,还有几个打磨得光滑圆润的椰子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角还挂着泪,
“这些都是我攒的家当,带着能用得上,不占地方。”
凌昆点点头,表示没所谓。
李光明也很快做了选择,挑了两个平时和他一起捕鱼的男人——王海龙和肖小军。
王海龙胳膊上有块月牙形的伤疤,是上次帮老人挡野狗留下的;肖小军话少,却总把捕到的鱼分一半给没力气的伤员。
两人被点到名时,先是愣了愣,随即挺直腰板,朝着凌昆拱了拱手,眼里满是感激。
【叮,成功吸纳4名可靠成员,任务完成!获得1000机分,“物资搜索雷达”初级权限已激活,可探测半径50米内可食用植物及水源】
“选好了吗?”凌昆看了眼太阳的位置,阳光已经西斜,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营地。”
“选好了!”元芳和李光明齐声回答,声音里带着底气。
凌昆不再多言,转身朝着海边的小路走去,猎枪在他背后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孔孜孜、元芳牵着肖红霞娘俩,李光明领着王海龙和肖小军,跟在他和菲利普四人身后。
小宇趴在肖红霞怀里,偷偷回头看了眼营地,又赶紧把脸埋进母亲怀里,小手攥紧了母亲的衣襟。
剩下的幸存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被夕阳越拉越长,眼神里满是羡慕与失落,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在空荡的营地里格外清晰。
而另一边。
前几天,韩灼的营地,一场突如其来的棕熊袭击,差点让他们的营地遭受了灭顶之灾。
混乱中,足足**个人葬身熊口,或是在奔逃时被雨林里的藤蔓缠绕、失足坠落,永远留在了那片阴暗的林子里。
韩灼这辈子,见过最凶悍的动物也不过是动物园里关在铁笼中的老虎,哪里经得起野生棕熊的咆哮与扑杀?
巨大的惊吓与冲击像重锤般砸在他的神经上,回到营地后,他便突发身体痉挛,浑身抽搐不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