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孜孜的呼吸猛地一滞,手里的衣角攥得死紧。
她清晰地记得那个背着弓箭的少年,眉眼干净,眼神却透着超越年龄的坚定,是这荒岛上唯一给过她踏实安全感的人。
没等她理清心绪,元芳就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个熟土豆——土豆还带着体温,暖融融的。
“快吃,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元芳把土豆塞进她手里,语气里满是关切。
孔孜孜连皮都顾不上剥,牙齿咬在温热的土豆上,淀粉的甘甜瞬间驱散了嘴里的苦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沾了些许泥沙的裤腿上。
“凌昆让我来接你,”
元芳故意逗她,伸手戳了戳她泛红的脸颊,眼底闪着促狭的笑意,
“他说对你印象特别深,觉得你长得漂亮,想让你做他女朋友呢。”
孔孜孜的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嘴里的土豆差点喷出来。
她羞得别过脸,肩膀却忍不住轻轻颤抖,嘴角却偷偷勾起一抹笑意,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李光明听到元芳瞎扯,在一旁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暧昧的氛围,他把背上的竹篮放下,露出里面用树叶包着的砍刀,语气催促道,
“别闹了,赶紧收拾东西,天黑前得赶回去。”
孔孜孜这才定了定心神,看了眼那把透着寒光的砍刀,又看向李光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没什么要带的,就这几件衣裳。”
刚才杀鱼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立马放下石刀,悄无声息地朝山洞里跑去。
就在三人又简单交换了一些想法后,孔孜孜连忙点头,刚要转身回山洞拿自己的衣服,就听到身后传来粗嘎的嗓音,目光扫过孔孜孜时,更像黏腻的蛛网,死死缠在她脸上,
“听说你们要走?谁都能走,就孔孜孜不能走。”
“凭什么?孜孜又不是你的奴隶!”
元芳立刻把孔孜孜护在身后,像只炸毛的小兽,眼神里满是敌意。
况青松猛地上前一步,唾沫星子喷到元芳脸上,语气嚣张又蛮横,,
“凭她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想走?当我这儿是客栈?”
他突然换上一副假惺惺的语气,看向孔孜孜时,眼底却藏不住贪婪,
“孜孜啊,我这儿虽简陋,但没人敢欺负你。凌昆营地人多眼杂,你去了指不定受什么委屈,还是留在这儿安稳。”
孔孜孜声音虽轻却坚定,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况老大,谢谢你的收留,但我要跟朋友走。这些天的伙食费,我以后一定还。”
她心里清楚,营地里的食物都是大家一起寻找的,况青松不过是仗着体型大抢占了主导权,可现在只想尽快脱身,才如此退让。
“还?”
况青松嗤笑一声,肥厚的嘴唇咧开,露出泛黄的牙齿,那笑容格外猥琐,
“要么留下陪我几晚,账一笔勾销;要么留下足够的物资或武器,否则别想走出这个营地。”
李光明皱紧眉头,他知道况青松贪心,却没想到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耍流氓。
凌昆营地的食物虽然充裕,但他也做不了主,更别说武器了。
“况队长,你这是故意刁难。孔孜孜这些天干的活,洗衣、晒菜、捡柴,早就够抵所谓的伙食费了。”元芳反驳道。
“刁难又怎么样?”
况青松挥了挥手,两个手持木棍的壮汉从帐篷后走了出来,粗粗的木棍在手里掂着,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况青松实在舍不得孔孜孜,这姑娘不仅模样周正,身上还有种干净温柔的气质,干活也利索,比营地里那些粗野的女人强太多,他早就惦记上了。
营地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刮鱼鳞的声响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带着各异的神色。
几个妇女靠在一旁,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注视着孔孜孜。
尤其是林晓,她早就妒忌况青松对孔孜孜的特殊关照——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孔孜孜就能得到额外的食物和温和的态度?
此刻她正等着看孔孜孜出丑,心里暗暗想着:闺蜜嘛,就要有福同享,你也尝尝委身于这种人的滋味,不然我心里怎么平衡。
孔孜孜的脸气得煞白。
“况青松,你无耻!”
元芳气得浑身发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李光明一把拉住。
他按住元芳的肩膀,缓缓看向况青松,尽量让语气平和,避免矛盾立刻激化,
“你说想要武器,我这有把好刀,锋利耐用,足够抵她的伙食费了,你觉得如何?”
说着,他弯腰从背篓里取出砍刀,稳稳握在手中,刀身泛着冷光。
况青松的目光落在砍刀上,瞳孔缩了缩——这确实是把好刀,在荒岛上比粮食还金贵。
可他对孔孜孜的执念太深,得不到她始终不甘心,喉结滚动了一下,硬声道,
“一把刀不够。”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带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笑意,
“孜孜无论如何都要陪我一晚才行。”
李光明的脸色彻底暗沉了下来,因为他暗地里也默默的喜欢着她。
他握着手里的砍刀,真想一刀砍过去。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对方人多势众,一旦动手,他们三人恐怕都走不出这个营地。
元芳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刚要再次开口,孔孜孜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安抚,示意她不要冲动。
孔孜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况青松,目光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况老大,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也不缺女人,又何苦为难我。我既然决定要走,就不会改变主意。你要是不放行,大不了鱼死网破。”
况青松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孔孜孜会如此强硬,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脸上的横肉都抖了起来:“哟,还挺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个鱼死网破法。”
说着,他朝旁边几个男子使眼色,男人们立刻握紧木棍,往前逼近一步,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李光明将砍刀横在身前,形成一道防御,警惕地看着他们,同时压低声音对孔孜孜和元芳说,
“等下我拖住他们,你们找机会往营地外跑,回营地找凌昆帮忙。”
孔孜孜咬着嘴唇,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担忧,
“那你呢?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李光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
“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记住,一定要安全到达凌昆营地,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队长。”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营地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吆喝声,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况青松,你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对我看上的女人动歪心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离他们3公里外另一个营地的老大赵虎。此前,他在一次寻找物资时偶然见过孔孜孜,对她的美色惊鸿一瞥,便一直难以忘怀。
只是当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大概知晓她的模样,所以一直派人四处打听,直至此刻才终于得知她的下落——这件事还是因为他营地的一个小弟,与况青松营地的一个小弟是表亲,闲聊时无意间提起,他才得以知晓孔孜孜的踪迹。
赵虎带着十几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有砍刀,还有几根削尖的长矛,气势汹汹。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孔孜孜身上,像饿狼盯着猎物,那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占有欲。
况青松看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赵虎的营地比他大,人手也更多,硬拼起来他讨不到好。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他冷笑一声,双手抱胸说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隔壁营地的赵老大啊。怎么,你也看上这女人了?不过可惜,她现在是我们营地的人,想要带走她,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