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昆迅速捡起地上的猎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还有其他敌人靠近。
此时,其他外籍人士听到枪声,纷纷朝着这边赶来。
凌昆的指尖刚触到猎枪冰冷的金属枪身,便猛地攥紧枪托。
他顺势半蹲在地,脊背绷得笔直如弓弦,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目光如雷达般扫过四周 —— 茂密的树冠交错成网,投下斑驳的阴影,每一片晃动的树叶、每一声细微的虫鸣,都可能藏着致命威胁。
他拇指摩挲着扳机护圈,猎枪的重量在掌心沉稳扎实。
枪声如惊雷在林间炸响,穿透了营地的宁静。
沈漫歌正蹲在石灶旁削芋头,锋利的菜刀在她手中灵活转动,芋皮簌簌落在脚边。
突如其来的枪响让她手腕猛地一颤,菜刀瞬间划破左手食指,殷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顺着指缝滚落在洁白的芋肉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她却像毫无知觉,猛地站起身时膝盖撞在石灶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与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仿佛要穿透层层密林。
“漫歌!别去!”
沈妈妈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几乎嵌进女儿的皮肉里,声音带着哭腔,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沈漫歌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凌昆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用力挣脱妈妈的手,胳膊肘不经意间撞在妈妈的胸口,留下一道红痕。
“妈,我必须去!凌昆他可能出事了!”
她话音未落,便朝着营地外的洞口冲去,脚步慌乱却坚定。
刚到洞口,一道身影猛地拦住了她。
袁媛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胸膛剧烈起伏,神色焦急又严肃,
“漫歌,你别冲动!外面情况不明,你这样贸然出去,不仅帮不了凌昆,还会让他分心,更有可能成为累赘。”
“放开我!袁媛!”
沈漫歌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砸在袁媛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她拼命扭动身体,双手胡乱挥舞,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凌昆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他会受伤的!我要去帮他!”
袁媛咬紧牙关,任凭沈漫歌挣扎,双臂却越箍越紧,
“你冷静点!凌昆那么厉害,他一定能应付!你现在出去就是添乱,我们先等消息,好不好?”
沈漫歌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尖锐的担忧。
她望着密林深处,嘴唇咬得发白,最终还是无力地停下了脚步,肩膀垮了下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袁媛轻轻松开她,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心中暗想:又多了一个牵挂凌昆的姐妹。她不知道,沈漫歌早已是凌昆的人,只是从前太过任性,经历过一些事后,收敛了争风吃醋的性子,平日里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两人的特殊关系。
营地的另一角,千代清雅正从容不迫地制作弓箭。
她坐在竹凳上,指尖捻着一根野鸡羽毛,锋利的小刀贴着羽茎斜削,将羽毛修剪得长短均匀。
竹筒里的松油经过加热融化成液体,她用细木签蘸取少量松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羽毛与箭杆的连接处,动作轻柔却精准。
她垂着眼帘,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仿佛周遭的枪声与混乱都与她无关。
密林深处,外籍人士见凌昆如此难缠,立刻分散开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试图将他困死在中间。
凌昆靠在一棵大树后,后背感受着树皮的粗糙纹理,大脑飞速运转。
他快速扫视四周:左侧是丛生的荆棘,右侧是陡峭的土坡,唯有正前方二十米处有一片稀疏的灌木丛,那里是一个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树后冲出,猎枪接连发出三声怒吼,子弹呼啸而出,击倒了两名试图阻拦的外籍人士。
他刻意朝着远离营地的方向奔跑,将敌人的注意力引向自己。
就在他即将冲出包围圈时,侧面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枪响。
凌昆反应极快,身体像被风吹弯的芦苇般猛地侧折,子弹擦着他的肩胛骨飞过,带起一缕黑色碎布,打在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差一点就着了道。
他没有回头,继续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冲去,脚步丝毫未停。
跑到一棵粗壮的树下,凌昆手指抠住树干粗糙的纹路,脚掌蹬着树瘤,三下五除二便蹿了上去。
枝叶将他的身影藏得严严实实。
他蹲在树枝上,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敌人。
詹姆丝握着勃朗宁猎枪,眉头紧锁。
他清楚记得,凌昆刚才已经开了四枪 —— 这种猎枪最多只能装填四发子弹,对方的枪已经空了。而他自己的枪还剩三发子弹,足够对付一个没了弹药的人。
“这边!都往这边搜!”
他朝着其余十七八个同伴喊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人群迅速朝着古树方向聚拢,凌昆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人群,逐一排查是否有第二把枪。
当他看到莱奥也在其中,便清楚他们的身份了,且所有人手中只有詹姆丝那一把猎枪时,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缓缓取下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弦,箭尖稳稳对准詹姆丝的咽喉。
他耐心等待着,直到詹姆丝走到离古树约十米远的地方,脚步停下,正四处张望。
凌昆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调整着呼吸节奏,指尖感受着弓弦的张力。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锁定目标后,手指猛地一松!
利箭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如流星赶月般直刺詹姆丝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