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足有二三十来斤,银灰色的鱼身还带着海水中的凉意,马可指尖攥着滑腻的鱼尾时,能清晰摸到鱼鳞下凸起的肌骨,腰腹使劲往上提的瞬间,鬓角立刻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进衣领。
其实她并非拎不动这鱼,真到情非得已时拦腰一抱也能解决,可一想到鱼身的腥气会浸透衣料,洗好几遍都散不去,转头喊了一声,
“谁,过来帮忙!”
老李本来是在帮忙砍柴,手里的斧头刚劈在木柴上,听到喊声立刻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
“我来。
他怕旁人觉得自己是吃白食的,快步走过来,
“你扶着鱼头,我先敲松鱼鳞。这龙趸的鱼鳞比一般石斑鱼硬三倍,直接刮能把刀刃磨钝,费劲得很!”
他把老周砍竹子的砍刀拿了过来,将刀背对准鱼身侧线,“咚咚咚” 地敲了起来。
每一下落下,龙趸粗厚的银灰色鱼鳞就往外翘一点,边缘还带着细碎的水珠,敲到第三遍时,鱼身两侧的鱼鳞几乎都立了起来,老李才停下动作,伸直腰揉了揉发酸的后腰,声音里带着点熟稔,
“可以刮了,顺着敲松的方向推,能省一半劲。”
马可接过老李递来的砍刀,掌心紧紧抵着刀柄根部,从鱼尾往鱼头慢慢推刮。龙趸的鱼鳞比普通石斑鱼大两倍,刮落时 “唰啦唰啦” 响,一片片带着淡青色反光的鱼鳞落在木架下。
她刮到鱼腹软鳞处时,手腕酸得发僵,不得不停下来换手揉了揉,喘着气抱怨,
“上次刮石斑鱼没这么费劲,这龙趸的鳞片简直像贴了层铁皮,太难刮了!”
老李刚歇了两口气,闻言立刻上前按住鱼头 —— 那鱼头比马可的巴掌还大,他掌心按着鱼眼位置,抬头时嘴角带着点笑,
“等下开膛更得小心。它鱼腹比猪皮还厚,里面的鱼胆有鸡蛋那么大,一旦戳破,沾到的鱼肉都会发苦,洗都洗不掉。”
马可握着刀的手顿了顿,刀刃慢慢切入鱼腹下方的软肉,眼睛死死盯着刀尖,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鱼腹被划开一道口子,看到里面裹着薄膜的完整鱼胆时,她才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庆幸,
“还好没戳破!”
去鱼鳃时,老李在柴堆旁找了根粗如手腕的木棍 —— 那木棍表面被磨得光滑,显然是常用的工具,他双手攥着木棍一头,使劲往鱼鳃盖缝里撬,“咔嗒” 一声,硬得像塑料片的鳃盖终于被撬开,里面的鳃丝粗如棉线,还沾着不少褐色的海沙,轻轻一碰就往下掉
马可拿着小刀,贴着鳃根慢慢切断连接处,双手攥着鳃丝往外拽,两团暗红色的鳃块被扯出来时,带着海腥味的血水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正忙着收拾鸡圈、猪圈的沈括,远远看到他们围着木架忙活,凑过来一瞧是条大龙趸,转身就往厨房跑,回来时端着满江的一盆清水 ——他端着时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着,水晃得差点洒出来,还不忘提醒,
“得冲干净!免得吃到沙子会硌牙!”
说着就把水盆举到鱼头上方,清水 “哗啦啦” 地浇进去,带着沙粒的血水顺着鱼身往下流,直到流出的水变清,他才放下水盆,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
“今晚可有口福了,这鱼的肉嫩得很!”
马可抬头时正好看到他鬓角的白发,连忙说道,
“沈叔,你忙了一天鸡圈猪圈,该歇会儿了,剩下的活我和老李来就行,不用您搭手。”
沈括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固执,
“没事,不打紧。我坐着也是坐着,搭把手快些。”
说完转身又走了,脚步虽慢却很稳。
马可和老李继续处理鱼肉,最后轮到鱼鳍时,龙趸的背鳍上还带着成人拇指粗的尖刺,顶端泛着淡淡的寒光。
马可换了把沉甸甸的锛子,双手攥着木柄,对准背鳍根部猛地剁下去,“咔嚓” 一声脆响,硬刺带着一小块鱼肉落在地上,还弹了两下。
胸鳍、尾鳍也被一一剁下,老李蹲下身把剁掉的鱼鳍归拢到竹篮里,手指捏了捏尾鳍上的肉:“这些鳍上的肉最嫩,晚上烤着吃,撒点盐香得很。”
两人歇了口气,在空地上找了根竹子穿过鱼鳃,一前一后抬着往山洞走。
龙趸实在太重,竹子中间往下弯了个浅弧。
一个精明的小伙,看到这场景赶紧放下手中的火跑过来,伸手托住中间,
“我的天!这龙趸得有三四十斤吧?你们俩抬着太费劲了,我来搭把手!”
马可被木杠压得肩膀有点酸,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多亏老李有经验,不然这鱼还不知道要处理到啥时候呢,说不定天黑都弄不完。”
刚到山洞门口,正在里面择菜的沈母眼睛一下亮了 —— 她手里的菜叶子都忘了放,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鱼身,那鱼身比她的胳膊还粗,她忍不住感叹,
“这鱼够咱们吃两顿了!”
说着便帮着将龙趸抬到了灶台边的菜板上。
如今的灶台经过一次升级改造,灶堂口的中间放置了三条手指宽的长条石,使其架空以便于燃烧煤炭。这三块石头都是干燥的,否则在燃烧过程中,由于内部含有水分,极易炸裂。
而在农村的煤炭灶膛口中间,通常放置的是手指粗细的钢条,那更为耐烧。
菜板是用老松木做的,很结实。
龙趸的刺少,就一根主骨加几根细肌间刺,马可先拿刀把主骨剔出来,剩下的鱼肉切成薄片,每片都带着淡淡的粉色,看着就新鲜。
老李站在旁边出主意,
“片下来的肉一半清蒸,一半烤着吃,鱼鳍单独烤,这样大家都能尝到味。”
说完就跟着沈母往灶台走,手里还拎着装鱼鳍的竹篮。
这时,去挖煤炭的人们背着竹篓陆续返回,竹篓里的煤炭黑黢黢的,沾着不少泥土,连他们的裤脚都蹭上了煤屑。
周远和同伴走在最后,刚到营地就听到有人议论凌昆从海里捞上来工具的事,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他定睛看向不远处的工具堆,铁锹、锄头、洋镐摆了一排,阳光照在金属部件上闪着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还以为是累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把背上的竹篓往地上一扔,
“咚”
的一声,煤炭滚出来好几块,他却顾不上捡,快步跑到工具堆前,拿起一把铁锹掂了掂,又用手指摸了摸锄头的刃口,那刃口还带着点锋利的凉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凌昆时,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队长,这些…… 这些真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沉船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工具?都是新的一样!”
凌昆正蹲在地上擦一把洋镐,闻言抬头笑了笑,嘴角勾起个浅弧,声音轻描淡写,“运气好,刚好碰上艘沉船。你先去溪边洗一洗,脸上都是煤屑,等会儿我再跟你细说。”
周远却不肯罢休,往前凑了两步,眼睛还盯着那堆工具,
“你一个人捞上来的?这么多工具,沉在海里肯定不轻吧?”
凌昆抬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肖明,语气依旧轻松,
“他也去了,我俩一起捞的。”
周远立刻转身凑到肖明身边,双手还攥着衣角,急切地追问,
“肖明,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发现沉船的?海水深不深?捞工具的时候费劲吗?”
肖明本来还站在旁边看,见凌昆没反对,立刻来了精神,手舞足蹈地讲了起来 —— 他手指比划着沉船的位置,说到凌昆潜下水时还特意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敬佩,连比划带说,把下午的经历讲得活灵活现。
周远听得眼睛发亮,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手都攥成了拳头,脚尖还轻轻踮了踮,等肖明说完,又追着问,
“沉船在哪片海域?水深多少?里面除了这些工具,还有别的东西吗?”
凌昆刚好擦完洋镐,走过来拍了拍周远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声音里带着点安抚,
“别急,有的是机会。等明天天气好,咱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捞点别的。”
周远连连点头,兴奋得满脸通红,连额角的汗都忘了擦,
“放心放心!我水性好,潜水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我肯定能帮上忙!”
周远追问的功夫,其他几个挖煤的汉子也围了过来 —— 他们身上还沾着黑黢黢的煤屑,连指甲缝里都是黑的,却丝毫不在意。
阿力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工具堆里的洋镐上,伸手就拎了起来,那洋镐比他之前用的木柄石镐沉不少,他掂了掂,又试着挥舞了一下,忍不住叹道,
“好家伙!这洋镐的木柄握着真舒服,铁头也厚实,比咱们之前用的木柄石镐趁手多了!以后挖煤不用费劲砸石头了,效率起码能快一倍!”
另一个汉子阿伟则拿起一把铁锹,用指节敲了敲锹头,
“笃笃” 的声音很结实,他还翻过来摸了摸锹底,又看了看边缘的弧度,笑着附和,
“可不是嘛!之前找块平整的石头当铲子,铲煤的时候一半都漏在地上,还得弯腰捡。有了这铁锹,一铲就能装满满一下,省老劲了!”
诸葛云脚伤也好了,现在站在一旁,他看到凌昆带回来的这些东西,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早就习以为常了 —— 自从与凌昆待一个营地,总能带回些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自从营地人多了以后,嘟嘟就总喜欢待在诸葛云身边,此刻正趴在他脚边,尾巴偶尔扫一下地面,耳朵竖得笔直,听着周围的动静,像在保护他一般。
凌昆走到堆木板的角落,看着那些木板 —— 之前木板少得可怜,如今经过一天的辛勤劳作,已经积攒了十几块。
这些木板都是吕东带着人一块一块锯出来的。
尽管平整度比不上工厂锯制的板材,但厚度足够,基本能满足使用需求,用来做家具或者搭建木屋都绰绰有余。
他伸手敲了敲木板,听着 “咚咚” 的实心声。
就在凌昆审视这些成果时,另一边的吕东突然眼睛一亮 —— 他刚把水桶放回厨房,转头就看到了墙角放着的渔具包,那包是深蓝色的,表面还带着点防水涂层,他惊讶地喊了一声,
“哇,怎么还有个渔具包!”
他兴奋地冲上前去,伸手提起渔具包,本来心想明天把它晒干后,用来装工具倒是不错。
可一提之下才发现,这包比想象中沉不少,手腕都往下沉了沉。
吕东顺势把包放在地上,蹲下身,一手扶着包身,另一手慢慢拉开拉链,“哗啦” 的声音很清脆。
打开后,包内居然滴水未存,依旧干燥如初 —— 显然这款渔具包的防水性能极好,连缝隙里都没渗进海水。
当包内的景象展露无遗时,吕东彻底被惊住了。
他连 “队长” 都顾不得称呼,直接朝着凌昆的方向喊,
“阿昆,阿昆!快来看!这包里的渔具真是太齐全了。”
这些鱼具都是凌昆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他自然心知肚明,听到喊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最渴望打开这个渔具包一探究竟的,莫过于肖明和肖红 —— 他们之前就看到了这个包,却因为顾及凌昆,没敢随便乱翻。
如今吕东打开了包,两人立刻从人群后走了过来,脚步都放轻了,眼睛紧紧盯着包里的东西,肖红还悄悄拉了拉肖明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期待。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有人指着鱼钩说以后钓鱼方便了,整个营地都因为这袋渔具热闹了起来。
凌昆则装作极为兴奋的样子,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一根鱼竿:1.65米【金属纺车轮】直柄加假饵套,3.66米水滴轮、两节半mh调,适用于两岸超远投;每种各两条。
吕东拿起其中一条路亚竿仔细端详:顺滑的陶瓷出线孔散热迅速,确保出线更顺畅;多档磁力调节,大容量线杯(缠线量大且不易生锈),星型卸力旋钮(调整渔轮卸力值,性能稳定),配备EVA手把、卸力旋钮、陶瓷出线孔、金属摇臂和磁力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