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转身往竹屋走去。
建完牛棚,太阳能灯又插回了原处。
洞里明亮了不少。
松针地铺上的几女看着凌昆的举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女子道,
“他们三个进一个屋子,那不是都睡在一起?”
“都大被同眠了,还说不要搞那些邪门歪道。”
“其实,我也可以加入的。”
“得了吧,人家看不上咱。”
“......”
“......”
冉小丽这时突然抬高了些音量,打断了几人围坐在一起的低声议论。昏黄的油灯在石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把她脸上的神情衬得愈发清晰 —— 既有几分笃定,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窥探欲。
“凌昆他们三个挤在一个屋,虽说住得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他真正走得近的只有袁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几个竖着耳朵的女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至于那个小日子妞,你们没仔细观察过吗?她走路时膝盖总下意识并着,胯骨的弧度也生涩得很,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新车’,还没有司机开过。”
其中一个穿灰布衫的女人忍不住点头,冉小丽又接着说,
“这个山洞藏在山坳处,我前阵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仨能凑到一起住,肯定是之前在山里遭遇了什么凶险事 —— 要么是遇到了狼群,要么是迷了路断了粮,患难里搭了伴,才慢慢放下戒心。”
“那为啥非要挤一个屋?分开住不是更方便?” 另一个梳着双麻花辫的女人小声问。
“还能为啥?” 冉小丽撇了撇嘴,伸手拨了拨油灯芯,让光亮更足了些,
“估计是一开始逃难时就挤在一块睡,风餐露宿的,彼此知根知底,睡习惯了就懒得分开。现在虽说有了安稳住处,但那份‘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默契还在,表面上是相敬如宾,可日子长了,孤男寡女保不齐哪天就会擦出火花来,更何况小日子的电影你们电说没看过吗看得还少吗?”
好几个看过小电影的女生都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很多女生自己没看过,但要是有了男朋友,多半会被男朋友拉着一起看。
还别说,冉小丽虽说没跟凌昆他们深交,可凭着女人的细心观察,还真猜中了七八分。这世上哪有男人见了模样周正的女人,能像见了石头似的不动心?就像山里人见了熟透的野草莓,就算嘴上说 “不饿”,眼神也会忍不住往那边瞟。
凌昆自己心里清楚,他一直揣着个 “为国争光” 的念想 。不过他不着急,以后总有机会的。
这时,那个脸上带着几颗浅褐色麻子的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
“你傍晚时,不是跟我们说,那个叫沈漫歌的女人,跟凌昆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吗?怎么现在又只提袁媛了?”
“那是当然,不过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还是多想想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是正经事。”
冉小丽下午碰见凌昆跟沈漫歌时,就看出来,他们是去偷吃了。
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这年头祸从口出,万一被凌昆听见,寄人篱下的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几个人连忙点头,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们说话时特意放轻了声音,两米多外那群躺在松针叶上的男人,压根没听见她们的议论。
尽管这些男人并不那么热衷于八卦,但当他们看到沈括等人前往洗漱间洗漱时,内心同样充满了羡慕。
空气中,洗发水和香皂的香气四溢,弥漫开来。
张老汉本来是躺着的,眼角的余光瞥见刚才去“挑事” 的王建和李二牛走了回来,忍不住爬起身凑过去开口道,“现在有山洞遮风挡雨填饱肚子,比咱们之前在外面啃树皮强了百倍不止,你们俩还跑去惹事,是闲得骨头疼还是咋地?”
王建原本是个身高近一米九几的壮汉,长时间食物不稳定,现在瘦了一些,听了张老汉的话,不仅没生气,反而咧着嘴笑了,露出两排有点黄的牙齿。
因长时间不刷牙,还有点口臭,他凑到张老汉身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把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张叔,您可别冤枉我!我哪是去找事的?我是故意借着由头,去试探一下凌昆那小子对咱们这些外来人的态度 —— 看看他是真大方,还是表面装样子,以后咱们跟他打交道,也好心里有底。”
张老汉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 他倒没看出王建还有这心思,还以为这莽汉子是真的想找茬儿。
又往前凑了凑,追问,
“那你试探出啥结果了?凌昆那小子是个好相处的,还是个难伺候的?”
王建嘿嘿一笑,对着张老汉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张老汉以为能听到啥正经结论,赶紧侧过脸,把耳朵贴到王建嘴边。
可等了半天,只听见王建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说,
“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张老汉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你这混小子”,也没再追问 —— 他本来就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怕王建真把凌昆惹恼了,到时候迁怒到他们这群人身上,把他们轰走。
毕竟能有个安稳地方吃饭睡觉,比啥都重要。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走回刚才躺着的草堆旁,侧身躺了下来。
今天下午跟着去煤田挖煤,晚上又帮着搭牛棚,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骨头都快散架了。
若不是怕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才懒得管王建的闲事 —— 真以为是吃饱了撑的?何况今天也只是刚勉强垫饱了肚子,往后还指望天天能有这待遇呢,可不能因为别人的事坏了自己的安稳日子。
这些日子,他们这群粗汉已被饥饿驯服,怀有与张老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保暖思淫欲,往后若有新的念头涌现,亦属情理之中。
嘟嘟睡回到它原来的狗窝。
其它人照旧。
凌昆还是像往常一样,他睡在最外面。
中间是袁媛,里面是清雅。
忙活了一天,很多人都睡着了。
凌昆还是像往常一样,他睡在最外面。
中间是袁媛,里面是清雅。
忙活了一天,很多人都睡着了。
最里面的千代清雅则蜷着身子,把自己裹成个小团子,偶尔有发丝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忙活了一天,石洞里大多人都睡着了。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混着洞外海浪拍礁石的 “哗啦” 声,织成荒岛上独有的夜曲。
可这安稳的夜曲里,偏有袁媛睁着眼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