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昆心里清楚,烧窑制砖全靠人工,就他们手头这点人手,干起来肯定够呛,于是对着周远非常肯定的说道,
“把冉小丽他们那伙人都叫过来,只要肯干活,就给饭吃,这不就有免费劳动力了嘛。”
周远却不看好凌昆的作法道,
“他们出工不出力,就混饭吃怎么办?”
凌昆咧嘴一笑,
“对于那些偷奸耍滑的,这还不简单,直接赶走。
对于那些屡教不改,赖在这里不走的,直接武力解决。”
冉小丽听着凌昆与周远的对话。
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一直看好凌昆的发展前景。
一直想加入他的团队,这次总算是如愿以偿。
凌昆这一番安排有条有理,让她看到了在这荒岛上安稳生活的希望。
她忙不迭地凑上前,讨好地说道,
“昆哥,你放心,我回去一定把咱们这边的好处都跟他们说清楚,保证能拉不少人过来干活!”
凌昆抬眼瞥了她一眼,阳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在他睫毛上跳跃。
他缓缓点头,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
“嗯,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要是能多带些手脚麻利的人过来好好干活,我可以给你一些奖品。”
“奖品?”
冉小丽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发现蜜糖的蜂鸟般往前探了探身子,忍不住急切地打听,
“昆哥,能透露下是什么奖品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在这物资匮乏的岛上,任何额外的东西都足以让人激动。
凌昆也没打算瞒着,用树枝敲打着周围的杂草,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看着她道,
“就是奖励你一支牙膏牙刷。”
“牙膏牙刷?”
冉小丽听后猛地顿住,怀疑自己的耳朵被海风灌了沙子,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再次确认,
“真的吗?你有牙膏牙刷?不会是骗我开心的吧!”
这可是比压缩饼干还稀罕的物件。
凌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冉小丽,嘴角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前几天在飞机残骸里翻到的,一直没拿出来。”
冉小丽急忙摆着手解释,脸颊因为激动泛起红晕,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就是好久都没有刷过牙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裂口的手掌,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平常都是用木炭碎屑清洁口腔,涩得舌头发麻,那个味道简直太糟糕了。
没想到你还有牙膏牙刷这么高级的东西……”
要知道,现代物资在这荒岛上可是珍贵的稀缺品。
自打漂流到这,钱早就成了废纸,就算你有一整箱压饼干,也未必能换得半支能用的牙膏 —— 毕竟牙膏牙刷在这里属于奢侈品。
几人继续朝着山坳走去,一路上周远又跟凌昆详细说了说烧窑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选址、备料、火候控制等等。
凌昆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几个问题,周远也都耐心解答。
很快,他们来到了冉小丽所说的露天煤田。
只见山坡下一片墨黑如漆的煤块裸在地表,像是被大地的血脉浸染过的铠甲,层层叠叠地嵌在土黄色的山坡里。
阳光斜斜扫过,煤块表面泛着暗哑的乌金光泽,并非那种刺眼的亮,而是沉淀了千万年的厚重,仿佛把所有光线都吸进了深邃的肌理里。
凑近看时,能发现煤块边缘有深浅不一的黑褐纹路,像是老树的年轮般镌刻着时光的痕迹。
有些地方还沾着细碎的黄土,更衬得那黑色愈发纯粹 —— 不是单一的死黑,而是藏着青黑、灰黑的层次,在阴影里透着沉静的幽光,在阳光下又隐约显露出金属般的冷冽色泽。
周远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煤炭,指腹摩挲过它粗糙却致密的表面,那黑色便仿佛要顺着指尖渗进皮肤里似的。
在手里掂量时,连带着那沉甸甸的色泽都仿佛有了分量,乌沉沉的一块握在掌心,像握着一块凝固的夜。
他翻转煤块,看到断裂处的断面更显油亮的黑,细碎的煤末簌簌落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
“这煤炭质量看着还不错。”
周远站起身,对着众人扬了扬手里的煤块,那抹浓重的黑在天光下格外醒目,
“你看这色泽,黑得匀实,亮得沉稳,不是那种掺了杂质的灰扑扑的样子。”
凌昆用指甲在煤块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痕,露出里面更纯粹的黑色,
“咱们先弄一些回去。”
冉小丽道,
“没合适的工具也弄不了多少煤炭啊”
凌昆听后,把弓箭放一旁,
“你们在这儿稍等。”
凌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转身走向身后那片密密匝的树林。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肩头跳跃,他反手从背包侧袋抽出那把泛着冷光的尼泊尔军刀,刀刃划过空气时带起细微的嗡鸣。
他眯眼打量着林间的杂树,很快选定几株手腕粗细的青冈木。
军刀起落间带着利落的风声,斧刃嵌入树干的闷响混着树皮崩裂的脆响,不过片刻就砍倒三四根。
之后又把断面削成扁平的楔形,才满意地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先用这个试试。”
他把削好的树枝扛到煤田边,指着表层那些带着明显裂痕的煤层,
“找缝隙插进去,用力撬应该能弄下来几块。”
阿力和阿伟立刻拿起树枝,蹲在地上对着煤层忙活起来。
阿力咬着牙把树枝狠狠插进一条裂缝,双臂青筋暴起地往下压,树枝 “咯吱” 一声弯成弓形,煤层却只掉下来几块碎渣。
阿伟换了个角度尝试,额头抵着手臂闷头使劲,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贴在皮肤上,两人虽然没撬下像样的煤块,却都憋红了脸不肯停手。
凌昆看着他们的动作皱了皱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手,转身从背包里掏出用厚帆布裹着的东西。
“哗啦 ——”
一声脆响砸在煤渣地上,磨得发白的帆布边角卷着毛边散开,三把锃亮的铁锤滚出来,锤头包浆透着深褐的年头,三根凿子刃口泛着冷光,在正午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