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狗窝”行动的成功,如同在浑浊的死水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其冲击波远远超出了豺狗帮本身,迅速席卷了整个铁锈镇周边区域。
消息传得飞快,而且越传越玄乎。有人说“铁锈镇”的人会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有人说他们能召唤天火和雷霆,还能驱使鬼怪;更有人说他们的首领周琛是三头六臂,眼放金光,一口就能吞掉一个掠夺者……
虽然夸张,但核心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原来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厂区,现在站起来了,不好惹,非常不好惹!
效果立竿见影。原本一些还在观望、甚至暗中觊觎的小型掠夺者团伙和地头蛇,瞬间偃旗息鼓,甚至开始悄悄后撤,离铁锈镇远点。而更多在末世中艰难求存的散户、小商队、手艺人,则从这强大的力量和雷霆般的反击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秩序,和安全。
于是,铁锈镇基地外围,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鬼鬼祟祟的窥探者,而是一些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意味的来访者。有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猎人,扛着猎到的变异田鼠,想换一点那种传说中的“干净水”;有时是一个老工匠,背着一套磨得发亮的工具,询问这里是否需要修修补补的手艺人;甚至还有一小支差点被抢光的行商,拖着破损的推车,希望能用仅剩的一点货物换取庇护和一顿饱饭。
周琛站在加固后的围墙上,看着远处那些徘徊又不敢靠近的身影,对身边的老陈和林薇笑道:“看见没?打疼了一个,吓住了一片,吸引了一群。这波不亏。”
林薇拿着平板,上面记录着最近的物资流动和人员接触情况:“老板,根据初步接触,周边确实存在不少零散的幸存者和微型聚落。他们缺乏稳定的水源和安全的环境,主要以采集、狩猎和捡垃圾为生,偶尔进行以物易物,经常受到掠夺者剥削。”
“嗯。”周琛点点头,“光是吓住坏人还不够,还得给好人一条活路,让他们聚拢过来,咱们这地盘才能真正稳当,才能发展。老是靠咱们几个世界来回倒腾,累死我也养不活一个世界啊。”
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更大的蓝图。
几天后,一道新的公告贴在了铁锈镇外围新设立的、有专人看守的“公告栏”上:
【铁锈镇聚居点公告】
为促进区域发展,保障生存权益,本聚居点即日起:
1. 开放限量交易: 每日上午9-11点,于东门外指定区域,可用有价值物资金属零件、工具、书籍、特殊草药、情报等兑换洁净饮用水、基础食物或药品。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2. 招募特殊人才: 诚聘医生、教师、资深工程师、退伍军人、特殊技能者需经过考核,待遇从优,提供永久居留权。
3. 提供有限庇护: 遭遇危险之小型团队或个人,可申请临时庇护需上交武器,遵守规定。
4. 区域安全声明: 铁锈镇周边五公里内为本聚居点安全区,禁止任何劫掠、暴力行为。违者,后果自负。
公告一出,再次引起轰动!开放交易!招募人才!提供庇护!还有安全区!这在朝不保夕的废土上,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一开始,人们还持怀疑态度,但很快,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
一个老猎人用一块偶然捡到的、亮闪闪的奇怪合金索菲亚检测后认为是一种高性能航空铝材,有点价值,成功换到了满满一壶甘甜的净水!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咕咚咕咚喝下去,那陶醉和幸福的表情,比任何广告都管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交易点很快变得热闹起来。人们拿出自己珍藏的“宝贝”——一个还能转动的旧轴承、半本没被烧掉的机械手册、一捆韧性极好的野草经清风子鉴定可入药、甚至是某个掠夺者营地位置的情报……来换取活下去的希望。
林薇忙得脚不沾地,带着赵婷和几个识字的队员负责估价和交易,忙而不乱,公平公道。老陈则带着安保队在一旁维持秩序,眼神锐利,震慑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歪心思。
周琛偶尔也会出现在交易点,和来来往往的人聊上几句,听听他们的故事,了解一下周边的具体情况。他那看似随和却自带威严的气场,以及身边跟着的冰冷机械臂索菲亚和仙风道骨清风子,都无声地强化着铁锈镇的权威和神秘感。
随着交易和接触的深入,周边几个小型幸存者聚落的头领有的只有三五个人,以及两个经常在这条线路上跑、有点实力的行商队长,也终于按捺不住,提出希望能正式拜会一下“周老大”。
周琛欣然同意。会面地点就设在基地内部一个清理出来的大仓库里,简单布置了一下,摆上了桌椅,甚至提供了净水和一些烤制的面饼掺了点变异鼠肉,但味道不错。
会议的气氛一开始有些紧张和拘谨。这些小头领和商人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精神饱满的守卫,看着基地内部井井有条的景象,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和草药味,再对比一下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心情复杂无比。
周琛没有摆架子,开门见山:“诸位老大、老板,今天请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聊聊以后怎么在这片地方一起活下去,活得好点。”
他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铁锈镇联盟”构想:
互不侵犯: 联盟成员之间停止争斗,共同维护交易路线的安全。
贸易优惠: 联盟成员享受交易优先权和轻微价格优惠。
安全互助: 遭遇外部重大威胁时,需及时通报,并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相互支援。
信息共享: 定期交流周边区域动向、资源点和危险情报。
遵守规则: 在铁锈镇安全区内,必须遵守颁布的简易条例主要是禁止暴力、公平交易、环境卫生等。
作为交换,铁锈镇将提供更稳定的交易市场、一定程度的庇护,并承诺不主动吞并他们。
条件并不苛刻,反而给了这些小势力一条活路和靠山。几个小头领和商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纷纷表态同意。
一份用简易纸张书写、由各方按上手印或盖章的《铁锈镇周边安全与贸易互助盟约》正式达成。虽然简陋,却标志着这片混乱的废墟之地,第一个以秩序和合作而非纯粹暴力为基础的微型同盟诞生了。
周琛让人拿来一点“库存”的糖果来自主世界,分给与会者:“一点甜头,庆祝一下。以后的日子,希望能像这糖一样,越来越甜。”
会议结束后,这些头领和商人带着一丝希望和敬畏离开。铁锈镇的地位,从单纯的“不能惹”,变成了区域性的“权威”和“中心”。
随后,周琛让人将盟约内容和《铁锈镇安全区简易条例》抄录多份,张贴在公告栏和各个路口,昭告四方。
条例写得通俗易懂:
打架斗殴、偷抢拐骗,吊起来饿三天!
交易公平,强买强卖,没收东西滚蛋!
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罚打扫卫生一周!
发现危险及时报告,有功者赏!
……
虽然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慢慢地,铁锈镇周边五公里范围内,治安状况肉眼可见地好转。小规模的冲突和抢劫几乎绝迹,人们更愿意用劳动或物品来换取所需。甚至开始有零星的流浪者主动投靠,申请加入基地。
商贸、生产、防御三大体系初步建立,并开始良性运转。周琛站在围墙上,看着远处逐渐多起来的、小心翼翼遵循着新规则活动的人影,看着基地内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总算有点文明的样子了……”他感慨道,“虽然只是废墟里的一点微光,但至少亮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让这点微光,照亮更多的地方,吸引更多的人了。扩张与发展,已被提上日程。他的跨世界搬砖工生涯,即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