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小姐爱上黄族弃子 第24章 离别烟雨巷，踏上灵虚征程

正气堂内的决议，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慕家。与林家联姻的议题被暂时搁置，取而代之的，是大小姐慕清寒将与那位神秘少年黄辰，共同前往凶险莫测的北冥雪域，寻找家族至宝“冰魄玉”的消息。

这消息在慕家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人为慕清寒不必牺牲幸福而暗自松了口气，也有人对那虚无缥缈的冰魄玉持怀疑态度，更有人对黄辰这个外来者能感知冰魄玉线索的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只是大小姐为了抗拒婚约找的借口。但无论如何，家主慕英博已然拍板，命令已下，无人敢明面反对。

慕清寒所居的“听雪小筑”内，气氛却与外界的纷扰议论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宁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离愁。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慕清寒正默默整理着行装。她换下了平日惯穿的月白劲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利于远行和行动的浅青色束腰武服，外罩一件银狐皮毛镶边的雪色斗篷，既能抵御北地严寒，又不失轻盈。她将几套换洗衣物、一些金疮药、解毒丹等常用丹药仔细打包，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柄陪伴她多年的寒铁剑上。

剑身冰凉，映照出她清冷的容颜。指尖拂过剑鞘上古朴的纹路，慕清寒冰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次离家，与以往任何一次下山都不同。前路未知，凶险难测，更重要的是，同行之人，是那个如同迷雾般让人看不透的黄辰。

“都收拾好了？”平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慕清寒抬头，看见黄辰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身上甚至连个像样的包裹都没有，只在腰间挂了个看似破旧的皮质小囊，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些什么，与他即将远行的架势格格不入。

“嗯。”慕清寒轻轻颔首，将寒铁剑佩在腰间，“你的行装……”

黄辰拍了拍腰间的皮囊，笑道：“身外之物，够用即可。”他的目光扫过慕清寒收拾好的行囊，点了点头，“慕家主派人送来了北冥雪域的详细地图和一些必备物资，我都收着了。我们还缺一些东西，需要再去一趟烟雨巷。”

“烟雨巷？”慕清寒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那里刚刚经历过厮杀和冲突，并非安全之地。

“有些旧物，需要取回。而且，”黄辰目光微闪，“离别之前，总该和‘邻居们’打个招呼。”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让慕清寒心中微动。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黄辰在烟雨巷的生活。

没有惊动太多人，两人悄然从慕家侧门离开，再次踏入了那条熟悉而又仿佛隔了一世的青石小巷。

黎明时分那场冲突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消散，巷口地面还有焦黑的拳印和零星的血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与焦糊味。但烟雨巷本身的生命力却极其顽强，阳光洒落，临街的铺面大多已经开门，早点摊子蒸腾着热气，修补匠敲打着金属，熟悉的市井喧嚣声再次充斥耳膜，仿佛昨夜与今晨的刀光剑影，都只是幻觉。

看到黄辰回来，巷子里的老邻居们反应各异。有人面露畏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显然是听说了他与林浩冲突的传闻；也有人如释重负，比如那位曾教黄辰太极步的白发老叟，远远地对他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欣慰；更多的则是如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

“小黄回来啦？哟，慕姑娘也来了！”卖豆花的王婶嗓门洪亮，热情地招呼着，“还没吃早饭吧？来来来，刚出锅的豆花，嫩着呢！”

“黄小哥，我那瘸腿凳子你啥时候得空再给瞧瞧？”隔壁的木匠张叔探头喊道。

“修瓶子的，我那祖传瓷瓶你可小心着点，别给我磕碰坏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

黄辰一一笑着回应，态度温和自然，与在慕家时那平淡疏离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甚至真的在王婶的摊子前坐下，要了两碗豆花，还特意嘱咐给慕清寒那碗多放些糖。

慕清寒有些怔然地坐在那简陋的木凳上，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撒着葱花和虾皮的咸豆花，又看了看黄辰面前那碗加了辣油和榨菜的，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她自幼在慕家锦衣玉食，何曾在这种街边小摊用过餐？

黄辰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拿起一个干净的勺子递给她，低声道：“尝尝看，烟火气，也是人间至味。”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慕清寒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豆花嫩滑，汤汁咸鲜，混合着葱花的清香和虾皮的鲜美，一种陌生而踏实的味道在味蕾上绽放，与她过去十几年品尝过的任何珍馐都不同。

她抬起冰眸，看向对面正低头吃着豆花，动作自然得如同千百次做过一般的黄辰。阳光透过摊位顶棚的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他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神秘感似乎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实的、温暖的、属于这人世间的气息。

原来，他平日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吃完豆花，黄辰放下几枚铜钱，不顾王婶的推拒，执意付了账。然后，他带着慕清寒走向他那间位于巷尾的、简陋的修旧物铺子。

铺子依旧如故，门板上还有昨夜被匪众踢踹的痕迹，里面堆满了各种等待修补的旧物，空气中弥漫着胶水、金属和陈旧木材混合的气味。

黄辰走到角落的一个旧木柜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几样东西。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暗淡、布满了奇异锈迹的青铜罗盘；几枚用不知名兽骨磨制而成、刻画着繁复纹路的骨片；还有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件，看不出是什么。

他将罗盘和骨片小心地放入腰间的皮囊，那个油布包裹则被他拿在手中。

“这些是……”慕清寒忍不住问道。

“一些老物件，或许路上用得到。”黄辰没有过多解释，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铺子，目光在那张堆满了工具的工作台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留恋。

最终，他走到门口，将那块写着“修旧如旧，童叟无欺”的木牌轻轻取下，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仔细地收进了皮囊里。

“走吧。”他转身，对慕清寒说道，脸上恢复了那种平淡的笑容，“该和这里道别了。”

两人走出铺子，黄辰仔细地锁好门。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只见几名身着慕家服饰的子弟快步走来，为首一人，正是慕清寒的堂兄，慕云峰。

“清寒妹妹，黄公子。”慕云峰对着两人拱了拱手，脸色有些复杂，“奉家主之命，前来护送二位出城，并交付前往北冥雪域所需之物。”

他身后一名子弟捧上一个沉重的包裹，里面除了干粮、清水、帐篷等野外生存物资，还有那份标注详细的北冥雪域地图，以及一小袋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灵石——这是在灵气浓郁之地修炼或驱动某些特殊法阵的必备之物，在古武秘境也算珍贵。

“有劳云峰堂兄。”慕清寒接过包裹，清冷地道谢。

慕云峰目光在黄辰那空荡荡的双手和简陋的行头上扫过，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他只是压低声音对慕清寒道：“清寒，北冥雪域非同小可，万事小心。家族内部……并非所有人都乐见你们成功。”他的暗示不言而喻。

慕清寒冰眸微凝，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堂兄提醒。”

在慕云峰等人的“护送”下，黄辰和慕清寒离开了烟雨巷，穿过慕家古武城熙熙攘攘的街道，向着北城门走去。一路上，吸引了无数或好奇、或探究、或隐含敌意的目光。

黄辰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他依旧步履从容，甚至还有闲心打量街道两旁新开的店铺。而慕清寒则始终保持着清冷之姿，目不斜视，只是偶尔，她的目光会落在前方黄辰那看似单薄，却仿佛能扛起一切风雨的背影上，心中那份离家的彷徨与对前路的忧虑，便会奇异地平复几分。

出了北城门，视野豁然开朗。一条黄土官道蜿蜒向前，消失在远方的群山之中。官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田野和零星的村落，更远处，则是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崇山峻岭。那里，是通往灵虚界的方向，也是北冥雪域所在的大致方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清寒妹妹，黄公子，一路保重！”慕云峰在城门口停下脚步，对着两人郑重抱拳。

“保重。”慕清寒回礼。

黄辰也对着慕云峰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人转身，踏上了那条通往未知远方的黄土官道。慕云峰等人站在城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两个小黑点，消失在官道的拐角处。

直到彻底离开慕家古武城的视线范围，官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周围只剩下风吹过田野的沙沙声和远处山林的鸟鸣。

慕清寒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冰眸望向北方那连绵起伏、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脉，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寂感，悄然袭上心头。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族如此之远，去往一个完全陌生且危险的地方。

“怎么了？”黄辰察觉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开口问道。

“没什么。”慕清寒迅速收敛心神，恢复了清冷，“只是……第一次走这么远。”

黄辰笑了笑，目光也投向远方，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路，总是要自己走的。看得远了，心才会宽。”

他顿了顿，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那块暗淡的青铜罗盘，托在掌心。只见他指尖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轻轻点在罗盘中央。

嗡——！

那原本死寂的罗盘，竟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盘面上那些斑驳的锈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缓慢地流动、重组，最终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向——正是北方偏东，与地图上标注的北冥雪域方位大致吻合！更奇异的是，罗盘指针的尖端，隐隐散发出一丝极淡的、与慕清寒体内寒月内劲有些类似的冰凉气息。

“这是……”慕清寒冰眸中闪过惊异。

“一个老伙计，指路还算准。”黄辰收起罗盘，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按照这个方向，穿过前面那片‘黑风山脉’，就能进入灵虚界的地界。到了灵虚界，距离北冥雪域就不远了。”

黑风山脉！慕清寒心中一凛。那是古武秘境与灵虚界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山脉中不仅地势险峻，密林丛生，更是盗匪横行，妖兽出没，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北冥雪域。

“我们……要不要绕路？”慕清寒提议道，虽然会多花不少时间，但更为稳妥。

“绕路？”黄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有些路，绕不过去。而且，黑风山脉里，说不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他不再多说，迈开步伐，沿着官道，坚定地向着北方那片苍茫的山脉走去。他的步伐依旧从容，甚至带着几分闲适，仿佛不是去闯龙潭虎穴，而是去赴一场久别重逢的约会。

慕清寒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在黄土官道上拉得很长，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前方是巍峨险峻的黑风山脉，是未知的灵虚界，是传说中极寒的北冥雪域，是潜藏的重重危机，也是那一线缥缈的机缘。

离别了熟悉的烟雨巷，踏上了充满未知的灵虚征程。这条路上，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风，吹动慕清寒的雪色斗篷和如墨青丝，也吹动了黄辰那洗得发白的旧布衫。他目视前方，眼神深邃，在那平淡的外表之下，无人知晓，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的风暴，正随着他这一步踏出，而缓缓拉开序幕。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慕家古武城不久，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也从城市的阴影中悄然遁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远远地缀在了他们身后，目光冰冷而贪婪。

旅程，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已在暗中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