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仙壶 第38章 暂缓危机

王掌柜一行人离去后，小院再次恢复了寂静，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和虚伪的笑容。

我缓缓走回屋中，坐在冰冷的土炕上，仔细复盘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王掌柜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我心想：（他绝不可能轻易相信我那套说辞。这三天，他必定会动用一切手段调查我。调查我那所谓的‘祖传秘法’，调查我那块废田，甚至可能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仙壶的秘密绝不能暴露，那块废田的“改良”也必须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不能太过惊世骇俗。

同时，我也需要准备更“惊喜”的样品。普通的极品凝血草、聚灵草虽然珍贵，但还不足以让王掌柜这种老狐狸彻底下定决心放弃吞并林家的计划，转而与我长期合作。

我需要拿出更有分量的东西。

我的意识沉入仙壶空间。目光掠过那一片长势旺盛的极品凝血草和聚灵草，最终落在了那几株已然成熟的一品灵草——赤阳花和凝露草之上。

赤阳花的花朵如同 miniature 的太阳，散发着温暖炽烈的气息，是炼制多种火属性一品丹药的主药；凝露草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蕴含着纯净的水灵之气，是炼制水属性丹药和部分疗伤丹药的佳品。

这两种灵草的价值，远超普通草药。任何一株拿出去，都足以引起小范围的轰动。

我心想：（或许，可以拿出一株赤阳花或者凝露草作为样品？但风险太大，一品灵草的出现太过突兀，很容易引来更深的觊觎。必须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沉思片刻，我有了主意。我可以将少量赤阳花的花粉或凝露草的露珠，小心翼翼地融入一批极品凝血草之中。这样既能极大提升这批凝血草的品质和药效，使其远超寻常极品，带有一些独特的属性，又不会直接暴露一品灵草的存在。我可以将其解释为“秘法”带来的特殊变异。

说干就干。我立刻在仙壶空间内小心采集了极微量的赤阳花花粉，然后选取了十株品相最好的极品凝血草，将花粉均匀地涂抹在它们的叶片背面，并引导一丝微弱的灵液气息滋养，促进其融合。

做完这一切，我才退出仙壶空间。剩下的，就是等待三天后的会面了。

这三天，我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院子里巩固炼气三层的修为，或者去那块废田装模作样地“劳作”，暗中则继续用极度稀释的灵液浇灌。

废田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土壤颜色更深，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两条细小的蚯蚓在松土！虽然还没有播种任何东西，但其蕴含的生机，已与周围的贫瘠土地格格不入。我相信，只要种下种子，哪怕是最普通的草药，长势也绝不会差。

我的频繁出现，自然引起了药圃管事林老蔫的注意。他几次背着手溜达过来，看似随意地瞥几眼我的废田，每次眼中都会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他虽然看不出灵液的奥秘，但土壤状态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看我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我心想：（看来，废田的改造计划初步成功，已经开始引起注意了。这既是掩护，也可能带来新的麻烦，必须把握好度。）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第四天下午，王掌柜果然准时出现了。这次，他身边只跟着那个尖嘴伙计和两个打手，阵仗比上次小了些，但那双眼睛里的精明和贪婪却丝毫未减。

“林贤侄，三日已到，样品可准备好了？”他开门见山，笑眯眯地问道，仿佛老朋友串门，但眼神却锐利如鹰。

我不卑不亢地将他请进院子，然后取出了那个准备好的木匣。

这一次，我直接打开了木匣。

十株凝血草静静躺在铺着软布的匣中。它们的色泽并非普通的暗红，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红色，叶片肥厚饱满，脉络清晰如同血玉，更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浓郁血气散发出来，令人气血微微浮动！

“这是……？！”王掌柜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瞬间直了！他几乎是扑过来，一把抢过木匣，拿起一株凝血草，仔细地嗅闻、观察，甚至用手指掐下一点叶片碾碎感受药力。

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极品！不！比极品凝血草的药力还要强上三成不止！而且……竟然蕴含着一丝纯阳之气？！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撼和狂喜！

拥有特殊属性的灵草，其价值远超普通灵草！这一丝纯阳之气，对于修炼火系功法或者炼制某些特定丹药，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

我心中一定，看来掺入赤阳花粉的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脸上却故作平淡道：“侥幸成功罢了。改良土壤的秘法似乎对凝血草产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影响。这样的品质，王掌柜觉得如何？能否作为我们合作的基础？”

“能！太能了！”王掌柜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紧紧抱着木匣，仿佛怕我反悔抢回去一样。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真诚和热切，“林贤侄，不，林老弟！之前是老夫有眼无珠！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神通！合作！必须合作！”

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连称呼都变成了“林老弟”。

“那债务……”我适时提醒道。

“好说！好说！”王掌柜大手一挥，无比豪爽，“剩下的三百灵石，就用这批……呃，这批‘异种凝血草’抵偿！不！按市场最高价，不，按溢价两成计算！多出来的部分，算作老夫预付的下批货款！”

他此刻只想牢牢绑住我这个“财神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了协议：债务两清，并且王掌柜以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定期收购我提供的“特殊品质”灵草，每月结算一次。同时，他必须对我的货源严格保密。

拿着王掌柜立下的字据和一小袋预付的定金（五十灵石），看着他心满意足、仿佛捡了天大便宜的背影离开，我知道，最大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然而，我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沉重。王掌柜的贪婪只是被更大的利益暂时压了下去，一旦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夺取“秘法”，或者我无法满足他的需求时，獠牙会再次露出。

与虎谋皮，莫过于此。

但无论如何，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