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仙壶 第71章 禁足伊始

族长林震天离去后，小院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满目狼藉和我与惊魂未定的春兰嫂。

夕阳的余晖将倒塌的院墙和散乱的杂物拉出长长的影子，更添几分破败与萧索。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淡淡血腥味，提醒着方才发生的冲突。

“小风……”春兰嫂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后怕和担忧，“这下可彻底得罪死三长老了……还有黑风寨……我们……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看着她红肿未消的脸颊和眼中的恐惧，心中一阵愧疚与酸涩。是我连累了她。若不是我身怀仙壶，引来觊觎，她本可以在这小院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春兰嫂，对不起。”我语气诚恳，“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只要我林风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再让他们伤你分毫。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出院门，一切等我禁足结束再说。”

我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又将院子里还能用的东西归置了一下。那塌陷的院墙暂时无法修复，只能先用一些粗木棍勉强支撑遮挡一下，聊胜于无。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然彻底暗了下来。夜幕笼罩下的院子，更显冷清和不安。

我将自己关进屋内，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跳跃的灯火将我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摇曳不定，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禁足半月。

这既是惩罚，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保护。至少这半个月内，林远山明面上不敢再来找麻烦。黑风寨的匪修，想必也不敢轻易闯入林家核心区域行凶。

但这半个月，也意味着我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失去了外出寻找资源、打探消息的机会。而且，族长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他显然已经盯上我了。

压力如山。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力之下，更需沉着。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我盘膝坐在炕上，意识沉入丹田，再次沟通了混沌仙壶。

壶内空间依旧，两亩灵田生机勃勃。赤阳花和凝露草的幼苗又长高了一小截，叶片舒展，绿意盎然，在1：5的时间流速下，它们正以远超外界的速度积累着药力。但那五十块下品灵石被夺走，让我心疼不已，那本是计划中用来尝试催熟它们的关键资源。

小混沌感应到我的意识，亲昵地凑过来，用虚幻的脑袋蹭着我。小家伙似乎又凝实了一点点，但距离产生质变，显然还差得远。

我的意识集中在壶身上那幅由光纹构成的《混沌衍神观》残图上。

修炼！必须尽快提升神识！

我摒弃杂念，依照那玄奥的法门，开始艰难地观想起来。

痛！难以言喻的痛！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入我的脑海，用力搅动！我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磨盘里，被一点点地碾碎、锤炼！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这《混沌衍神观》的修炼，简直是一种酷刑！比任何身体上的痛苦都要难以忍受！

但我死死咬着牙，凭借着一股不甘人后的狠劲和对强大力量的渴望，硬生生挺着，努力维持着那残缺的观想图案不散。

时间一点点流逝（壶内时间），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我终于到达了极限，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猛地从观想状态中跌落出来，整个人虚脱般地瘫倒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疲惫，深入灵魂的疲惫。

但稍微缓过劲后，我仔细感应，发现神识虽然总量似乎又减少了一丝，但确实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纯净！感知似乎也敏锐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有效！虽然痛苦，虽然缓慢，但确确实实在进步！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挣扎着坐起来，取出贴身佩戴的那枚火焰骨坠。握着它，那股淡淡的暖意流入体内，缓缓滋养着因为观想而近乎枯竭的神识，带来的舒缓感竟然比自然恢复要快上不少！

真是个宝贝！沐瑶送的这份人情，实在太重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规律甚至堪称枯燥的禁足生活。

每日，我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修炼《引气诀》，吸纳外界稀薄的灵气，炼化为自身灵力，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五行杂灵根的劣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丹药辅助，没有洞天福地，全靠水磨功夫，那种几乎感觉不到进步的憋屈感，足以让意志不坚者崩溃。

修炼《混沌衍神观》，则每日都要经历一次那种灵魂被撕裂碾碎的极致痛苦，每次修炼完都如同死过一回，需要靠着火焰骨坠的暖意和长时间休息才能缓过来。进步微乎其微，但我能感觉到，我的神识正在发生某种质变的前兆。

剩余的时间，我则用来照料壶内空间的灵田，小心翼翼地用那每日一滴的灵液稀释后浇灌。没有足够灵石投入，灵液的产出速度远远跟不上需求，我只能精打细算，优先保证那几株一品灵草的成长。

我也尝试过沟通仙壶，希望能解锁更多功能，或者得到一些提示，但仙壶毫无反应，沉默得像一块真正的顽铁。它就像一个最苛刻的商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投入足够的“资源”，就绝不多付出一分一毫。

实力的提升，慢得令人绝望。金手指的存在，并未让我一飞冲天，反而更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和诱惑，让我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反复挣扎。

春兰嫂经过几日的休养，脸上的伤渐渐好了，但眉宇间的忧色从未散去。她每日尽量默默地打理着院内残存的那点普通草药，为我准备简单的饭食，偶尔会望着破损的院墙发呆，叹气。

我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林远山的报复，害怕黑风寨的威胁。

这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小院。

期间，林远山倒是真的派人送来了“赔偿”——一些被砸坏桌椅的 替换品，以及……二十块下品灵石。

双倍赔偿？我那木盒里原本有近五十块下品灵石！这老狐狸，果然抠搜至极，且毫无诚意！

但我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收下了。二十块，虽然远不够，但总比没有强。我现在极度缺乏资源，蚊子腿也是肉。

我将这二十块下品灵石投入仙壶空间。灵石一进入空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其内的灵气被仙壶贪婪地吸收殆尽，化为一撮飞灰。

仙壶空间似乎明亮了极其微弱的一丝，那每日产生的灵液，似乎也浓郁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投入巨大，回报微乎其微。这条路，果然艰难无比。

禁足的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