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仙壶 第13章 萌芽之喜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踏实。

梦境光怪陆离，时而是在那阴暗山洞里亡命奔逃，时而是王扒皮那肥腻的狞笑和林浩刺耳的嘲讽，时而又变成了那片灰蒙蒙的空间，土地上冒出的嫩芽转眼间又枯萎下去……

最后一次惊醒时，窗外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透过窗纸的破洞，在屋内投下几道朦胧的光柱。

我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心脏还在因为噩梦而“咚咚”狂跳。但下一秒，所有的睡意和恍惚都被一个强烈的念头驱散——

灵田！我的灵田！种子发芽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烧遍全身。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如同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奔赴他的圣地般，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从隐藏处捧出了那只破旧的瓦壶。

将它轻轻放在桌上，沐浴在那缕逐渐明亮的晨光中。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几乎要沸腾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万一……万一没成功呢？万一那种子就在那死寂的土壤里烂掉了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那灵液有效果，时间流速也不同，肯定能行！’

给自己打着气，我闭上眼睛，集中起全部精神。

意识沉入。

短暂的恍惚过后，那片熟悉的、灰蒙蒙的天地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依旧是死寂的天空，无边翻滚的灰雾，贫瘠的灰黑色土地……

我的意识迫不及待地、近乎贪婪地扫向昨天播种的那片区域——

然后，我整个人（意识体）彻底僵住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中了我的天灵盖，震得我魂飞天外！

绿……绿色！

点点星星、娇嫩欲滴、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嫩绿色！

就在那片我昨日亲手播种的、原本毫无生机的灰黑色灵田之上，一棵棵、一株株细小的、娇弱的嫩芽，已然顽强地破土而出！

它们舒展着两片稚嫩的子叶，如同初生的婴儿，好奇地探望着这个奇异的世界。虽然微小，却挺拔而充满活力，那鲜明的绿色，在这片灰暗死寂的背景衬托下，耀眼得令人心醉！

凝血草的嫩芽带着一丝极淡的血色纹路，聚灵草的嫩芽则显得更加肥厚一些。

它们……真的活了！而且发芽了！

这才过去一夜啊！外界的一夜，壶内也就是两天时间！竟然……竟然真的发芽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 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担忧、恐惧和忐忑！

我的意识体在这片空间里激动得几乎要手舞足蹈，想要放声呐喊，想要告诉全世界！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一片星星点点的嫩绿，感受着那股源自生命最本初的蓬勃力量，激动得浑身颤抖（如果意识体有身体的话）。

和外面药圃里那些蔫头耷脑、半死不活的灵草比起来，我这些壶中幼苗，简直是天壤之别！虽然才刚发芽，却已然透出一股子灵秀和茁壮之气！

我小心翼翼地用意识“抚摸”过每一株嫩芽，感受着它们微弱却坚定的生命力。数了数，发芽率竟然高达八成以上！只有少数几处地方没有动静，可能种子本身品质有问题。

‘仙壶！混沌仙壶！果然是逆天神物！这时间流速，这灵液效果……太霸道了！’

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忐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化为最坚实的信心和希望！

我“看”着这片孕育着无限希望的小小绿意，久久不愿退出。仿佛只要看着它们，就能汲取到无尽的力量，去面对外界所有的艰难险阻。

直到感觉精神又开始有些疲惫，我才恋恋不舍地退出空间。

意识回归现实，我依旧保持着双手捧壶的姿势，脸上早已不知不觉地淌满了泪水，是喜悦的泪，是希望的泪！

窗外，朝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红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对我林风而言，一个全新的时代，也从这片壶中萌芽，正式开启了！

我仔细地擦干眼泪，将仙壶再次郑重地贴身藏好。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迎着朝阳，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气。

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王扒皮？林浩？你们等着！

‘老子有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