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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破败的小屋彻底吞没。
我没有点灯，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耳朵却像最警觉的兔子一样竖着，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确认族人都已歇息，连最爱嚼舌根的老仆役的咳嗽声都消失后，我才如同夜行的耗子般，悄无声息地溜下床。
月光吝啬地从窗户的破洞漏进几缕，勉强勾勒出屋内简陋的轮廓。
我的心跳得有些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抑制的、混合着期待与忐忑的兴奋。
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处取出那只冰凉的瓦壶，将它放在桌上那缕可怜的月光下。它依旧那么不起眼，像个刚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
但我知道，它里面藏着能改变我命运的东西。
意识集中，默念口诀。
那股熟悉的、作用于灵魂的吸力再次传来。
眼前一花，意识已然置身于那片灰蒙蒙的混沌空间之中。
一切如旧。死寂的天空，贫瘠的灵田，无边翻滚的灰雾。
以及，灵田正上方，那滴如同绝世珍宝般悬浮着的、晶莹剔透、内部有乳白色光晕流转的——灵液！
它仿佛亘古存在，又仿佛是这死寂空间唯一的心脏，微弱而坚定地搏动着生机。
【每日凝灵液一滴】。
信息流再次浮现。
‘一天只有一滴……太少了，得省着点用。但……总得先试试效果吧？’
强烈的好奇心和验证的**压倒了对资源匮乏的担忧。
我尝试用意识去引导那滴灵液。
过程依旧笨拙而艰难，意识像是生锈的钳子，夹着那枚沉重而滑溜的珠子，晃晃悠悠，费了老大的劲，才勉强将它移出了混沌空间。
现实世界中，我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破瓦壶的壶口处，一丝微不可查的暗金光芒一闪而逝。紧接着，一滴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微光和奇异清香的液珠，凭空浮现，然后精准地、如同露珠坠落般，滴落在我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洗得发白、还有缺口的粗陶水杯里。
嘀嗒。
清脆的一声微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清晰得吓了我一跳。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看向水杯。
那滴灵液落入杯底残留的少许清水中，竟没有立刻化开，而是像一颗有生命的珍珠般，微微滚动了一下，将周围的水染上了一层极其淡薄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乳白色光晕，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弥漫开来，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直接喝？会不会药力太猛？我这小身板扛得住吗？’
看着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水杯，我犹豫了。修仙界因为乱吃不明药物而爆体而亡或者变成怪物的例子可不少见。这灵液看起来神异，但具体功效和剂量，完全未知。
但想到自己那烂到根的资质，想到王扒皮那肥腻的嘴脸，想到林浩的嘲讽……一股狠劲涌了上来。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拼了！
我端起水杯，眼睛一闭，仰头将里面那点混合了灵液的水一饮而尽！
液体入口冰凉，划过喉咙时，却瞬间转化为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扩散向四肢百骸！
这股暖流并不狂暴，反而异常温和，所过之处，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细微雨丝的滋润，白天摔伤留下的那些隐痛和肌肉的酸胀感，竟然又减轻了几分，通体舒泰。
更重要的是，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海，原本因为紧张、焦虑和缺乏睡眠而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无比！精神前所未有地振奋，甚至连感官都似乎敏锐了一丝！
效果虽然微弱，但真实不虚！
‘有用！真的有用！不仅能疗伤，还能提振精神！’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所有疑虑！我激动地握着那个空杯子，感受着体内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微弱暖流，恨不得仰天长啸！
但这股兴奋很快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不能得意忘形！这只是开始！
我仔细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分析着灵液的功效。看来直接服用少量是安全的，主要作用是滋养肉身、恢复精力、微弱提升感官。对于催熟灵植的效果，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而且，每天只有一滴，太过珍贵，必须精打细算，用在刀刃上。像今天这样直接喝掉大半滴，其实有些浪费了。
‘以后若非必要，绝不能轻易直接服用。主要还是用来培育灵草，换取资源，这才是长远之道。’
我将水杯仔细藏好，上面残留的淡淡清香也不能浪费，明天继续加水泡着喝。
再次将意识沉入仙壶空间。
那亩灰黑色的灵田，依旧死气沉沉。失去了灵液，空间里那点微弱的生机也仿佛黯淡了下去。
我的意识“看”着那片土地，一个计划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
种地！必须尽快种地！
而种地，需要种子。
我现在身上只有从那个神秘山洞里带出来的几颗凝血草和聚灵草的草籽，以及两株幼苗。这些是启动资金，不能轻易动用，而且数量太少了。
我需要更多、更普通的种子来练手，来验证这灵田和灵液的真实效果！
‘家族药圃……那里应该有大量凝血草和聚灵草的种子，或者刚发芽的幼苗……’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去药圃“借”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