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修仙界，结果苟成无敌老祖 第95章 剑冢问剑心

林凡心一横，牙一咬，脚一跺，硬着头皮钻进通道。

通道不长，光线幽暗。

没走几步，眼前景象陡然一变。

这是一片荒原，一片死寂的荒原，目之所及，唯有无尽的焦黑大地。

天空是铅灰色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来气。

最骇人的，是插满这片大地的，数不清的断剑！

每一柄断剑，都散发着自己独有的剑意。

或凌厉，或悲愤，或不甘，或孤寂。

千万道残存的剑意纠缠在一起，化作一片无形的汪洋，沉甸甸地压在林凡的肩上。

呜咽的风声扫过无数断裂的剑身，奏出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歌，那是无数剑魂在哭嚎，在咆哮。

“我的天姥姥……”

林凡感觉自己整张头皮都麻了，他这哪是进了什么祖师遗迹，分明是闯进了某个上古屠宰场的核心地带。

他踮着脚尖，一步一步挪得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重了，惊醒了这些沉睡的“凶器”。

“系统，在这种鬼地方签到，奖励不会是万剑穿心吧？”

他心里发虚，小声问了一句。

系统：“……”

林凡干咽了口唾沫，目光在茫茫剑冢中四下搜寻。

很快，他发现在这片无尽剑冢的正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土丘，那是由无数断剑的残骸堆砌而成的。

小丘之顶，孤零零地插着一柄断剑。

那柄剑，通体锈迹斑斑，剑身只剩下一半，剑尖不知所踪。

它就那么立在那儿，没有冲天的剑气，却有一种镇压全场的沉凝，散发着一股洗尽铅华的沧桑与厚重。

林凡的心脏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不会吧……那就是【青玄剑】的本体？”

他手里的【青玄剑（仿品）】也在此刻剧烈地嗡鸣起来，那声音低沉，像是在呼唤远方的亲人，又像是在为它的凋零而悲伤。

林凡稳了稳心神，朝着那柄中央的断剑，一步步走了过去。

越是靠近，那柄断剑上所蕴含的恐怖剑意就越是清晰，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就在他离那断剑只剩下不到十丈远的时候，异变陡生！

嗡——！

整座剑冢，所有插在地上的断剑，在这一瞬间齐齐震颤！

无数道凌厉、不甘、愤怒、悲凉的剑意，从沉睡中被彻底惊醒，化作剑气洪流，从四面八方朝着林凡狂涌而来！

“卧槽！”

林凡吓得魂都飞了。

那股磅礴的剑意洪流，根本不是要伤他肉身，而是要将他的神魂意志直接冲垮，撕成齑粉！

他的脑子里，一瞬间炸开了锅。

震天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刺耳锐鸣、临死前的悲嚎、壮志未酬的冲天怨气……

种种负面的情绪，裹挟着能切割一切的锋锐剑意，在他的意志里横冲直撞。

“呃啊——！”

林凡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识海中，【紫府蕴神诀】自行疯狂运转，紫气升腾，艰难地构筑着防线，抵御着这股恐怖的意志冲击。

“叮！检测到宿主已抵达【剑心试炼之地】！”

“【祖师的考验（二）】任务更新：【剑心试炼】开启！”

“此乃剑心试炼，需宿主抵御万剑意志的冲击，并以自身之道与之共鸣，方可取得【祖师断剑】。”

林凡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把祖师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剑心？我有个锤子的剑心！我只有一颗想活到天荒地老的苟心啊！”

“共鸣？跟这帮打打杀杀的疯子共鸣个屁啊！”

脑袋快要裂开了。

这些剑意不只是单纯的攻击，更是在拷问他的灵魂。

“为何不战？”

“为何偷生？”

“汝之道，何在？”

一个个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反复回荡。

林凡被冲得天旋地转，但他那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本能，却在此时此刻彻底爆发。

“硬顶就是个死！”

他脑中电光一闪。

“系统说要以自身之道共鸣……我的道……可不就是苟道吗？”

他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剧痛，没想着硬碰硬，也没想着跑。

看这架势，也跑不掉。

林凡干脆心一横，噗通一声盘膝坐下，任由那些剑意洪流一遍遍冲刷着他的神魂。

他全力运转【紫府蕴神诀】护住最后一丝清明，然后，将自己那独一无二的“苟”道真意，小心翼翼地释放了出去。

那是一种与周遭所有剑意都格格不入的气息。

不锋利，不霸道，不张扬。

反而带着几分惫懒，几分咸鱼，几分“爱谁谁，别挨我”的淡然，以及对“活着”这件事，最纯粹、最执拗的渴望。

“咳咳……”

林凡清了清嗓子，用神念对着周围那些狂暴的剑意，开始了他别开生面的“布道大会”。

“那个……诸位剑前辈们，大家先冷静，冷静一下哈！”

“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不是？你们瞅瞅，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断了，杵在这儿风吹日晒的，图啥呀，多惨啊！”

万千剑意狂暴的势头，竟真的微微一滞。

林凡一看有门儿，连忙趁热打铁。

“我跟你们讲哦，活着，才是王道！”

“你们生前，肯定个个都是牛人，叱咤风云，斩妖除魔，快意恩仇……可结果呢？不还是落得个剑断人亡的下场？”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对啊，我就是……呃，就是觉得这买卖有点亏本。”

“你们换个思路想想，当初要是没那么头铁，碰上打不过的硬茬子，咱们就先撤。”

“这叫战略性转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找个山清水秀，没人打搅的旮旯，种种花，养养草，钓钓鱼，每天睡到自然醒，那小日子……啧啧，它不香吗？”

“修炼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长生，为了活得更久，活得更自在吗？”

“天天打生打死，就算干成了天下第一，保不齐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或者寿元到了，不还是一场空？”

林凡越说越来劲，把自个儿总结的“苟道思想核心”全给抖了出来。

“所以啊，我觉得吧，咱们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态要平和，要苟得住！”

“你们看我，我的理想就很朴素，就是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活到天荒地老，活到所有敌人都老死了，那我自然就无敌了，对不对？”

“到那时候，我想干啥就干啥，谁也管不着我。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逍遥自在啊！”

周围狂暴的剑意，在他这番堪称奇葩的“苟道宣讲”之下，居然真的，一点点平息了下来。

那些不甘、愤怒、悲凉的意志，被林凡那“与世无争，只求苟活”的道心给触动了。

它们饱经沧桑，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杀伐与争斗。

它们曾经锋芒盖世，最终的归宿却是断裂沉埋。

林凡的“道”，听起来是挺没出息，挺不上进，但其中蕴含的那种对“生存”最本源的执着，却与它们残存意志最深处的那一丝疲惫和渴望，产生了某种……极其诡异的共鸣。

是啊，如果能活着，谁又愿意化为一堆废铁，被遗忘在这荒凉的坟冢之中呢？

剑冢里的风，柔和了许多。

那些断剑的悲鸣，也渐渐低不可闻。

林凡只觉神魂压力骤减，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呼……看来我的苟道理论，还是很有市场的嘛！”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试探着朝中央那柄祖师断剑走去。

这一次，周围的断剑再无异动，只是静静地矗立着，默许了他的靠近。

林凡顺利地爬上那座由断剑残骸堆成的小丘，站在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冰冷的剑柄。

入手极沉，握住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他微微用力，将断剑从剑丘中拔了出来。

锵——！

一声来自亘古的剑鸣，在整个剑冢中悠悠回荡。

“叮！恭喜宿主成功通过【剑心试炼】！”

“恭喜宿主获得【祖师断剑·青玄（残·地阶极品）】！”

“【祖师断剑·青玄（残·地阶极品）】：青云宗创派祖师佩剑，蕴含祖师毕生剑道感悟与不屈意志。虽断，其意不灭。自带神通：【破妄剑瞳】（可看破虚妄，洞察弱点，对幻术、阵法有克制效果），【不屈剑魂】（被动，大幅提升神魂对意志冲击的抵抗力，剑类攻击威力微弱增幅）。持有此剑，参悟剑道事半功倍。此乃祖师留下的第三件信物。”

林凡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介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地阶极品！还他娘的带两个神通！我的天姥姥，这波血赚！”

他手中的【青玄剑（仿品）】此刻也震动得更厉害了，散发出一种急切渴望的意念。

林凡心念一动，将【祖师断剑·青玄】收进了储物戒指。

“乖，别急，等回去再让你俩好好亲近亲近。”

他对着仿品安抚了一句。

做完这一切，林凡转身，对着周围无数的断剑，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诸位前辈成全！小子告辞了！祝各位……呃，早日安息！”

他顺着来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萧瑟的剑冢。

通道外的祖师殿，依旧庄严。

传承之火安静地燃烧着。

林凡走到大殿的石壁前，在【祖师羽衣】和【祖师丹炉】凹槽的旁边，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与【祖师断剑·青玄】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祖师断剑·青玄】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按了进去。

严丝合缝。

嗡——！

三件信物——【祖师羽衣】、【祖师丹炉】、【祖师断剑·青玄】在同一时刻爆发出万丈光芒！

羽衣的青光，丹炉的紫光，以及断剑那带着铁血与不屈的锋锐金光，三色交织，将整座祖师殿照得亮如白昼！

石壁上那无数古老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疯狂闪烁，与三件信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紧接着，祖师殿正中央，那团燃烧的传承圣火，猛地向上暴涨三尺！

火焰的颜色由原本的赤金色，渐渐蜕变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七彩之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气息，从七彩圣火中弥漫开来，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林凡站在这股气息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他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心里七上八下的。

“祖师爷，您老人家这是要显灵了？还是……准备发终极大奖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苍老而温和，却又带着几分欣慰与疲惫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呵呵……有缘人，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