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打破了火影办公室黎明前的死寂。
那架浸染着暗红血迹的纸飞机,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精准地坠落在纲手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顶端。
血,尚未完全干涸,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腥气,像一朵在雪白纸张上绽开的死亡之花。
纲手的指尖触及纸飞机的瞬间,一阵剧烈的颤抖从指尖传遍全身。
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源自医疗忍者本能的惊骇——这血,蕴含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狂暴而又精纯的查克拉,仿佛来自一头远古的巨兽。
“来人!调出昨夜火影大楼A区通风管道的所有监控!”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然而,当暗部忍者调出影像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屏幕上没有丝毫画面,只有一片混沌的雪花。
更诡异的是,伴随着雪花点播放的,是一段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低频声波。
在场的一名年轻的值班忍者只是听了数秒,竟毫无征兆地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医疗部部长山城医郎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
“火影大人,”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我们刚刚汇总了木叶医院和各区诊所的报告。从昨夜子时开始,全城所有新生婴儿的哭声频率,在同一时间达到了惊人的一致……经过声波纹路比对,那频率,与封印之塔顶端常年逸散的共振波,完全一致。”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纲手沉默了许久,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风暴汇聚又渐渐平息。
她缓缓拿起桌角一份刚刚拟好的、针对“阳介”的S级叛忍通缉令草案,看都没看一眼,便决然地将其投入了身后的碎纸机。
嗡鸣声中,那张写满罪状的纸,化作了无数纷飞的碎片。
同一时刻,村子角落一间废弃神社的地窖内,黑暗与潮湿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阳介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他的身前,上百只信鸽安静地伫立着,没有一只发出咕咕的叫声。
无数根比发丝更纤细的查克拉丝线从他的指尖延伸而出,如一张无形的蛛网,精准地接入了每一只信鸽的大脑。
他正在进行一项疯狂而精密的工程。
他将从尾兽查克拉中剥离出的、最纯粹的“遗志”——那些关于守护、关于孤独、关于被误解的千年记忆,通过自身的圣核进行压缩、编码,最终转化成一种可以被植入梦境的情绪脉冲包。
“去吧,”他低语道,“借着清晨的通勤人潮,把真相的种子,播撒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随着他意念一动,上百只信鸽振翅而起,悄无声息地从地窖的秘密出口飞出,融入了木叶村渐渐苏醒的晨光之中。
早市,人声鼎沸。
阳介此刻化身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烤团子小贩,围着围裙,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他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队,香甜的气味吸引着来往的行人。
“大叔,来一串!”一个刚下早班的忍者递过铜板。
“好嘞!”阳介接过铜板,在找零的瞬间,指尖看似不经意地在几枚硬币上轻轻一触。
一缕肉眼无法察觉的情绪流,已经顺着金属的传导,悄然侵入对方的感知。
【情绪编码·梦境播种】发动!
这缕情绪流中,携带的是“日向宁次临死前的释怀”与“日向雏田不惜一切的守护”。
那名忍者刚走出去几步,突然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奇怪……我怎么好像……看到了白眼?”
不到半个时辰,阳介卖出了近百串团子。
而诡异的连锁反应,开始在街头巷尾爆发。
一个正在买菜的主妇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我昨晚……好像梦见一只巨大的猫在教一群孩子写字……它说,它叫二尾又旅。”
街角,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对不起!对不起啊!守鹤大人!当年是我……是我带头砸了你的庙,说你是妖物……”
【叮!群体共鸣已启动!情绪共鸣点 3800!】
阳介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但他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与此同时,第三训练场。
“喝!”御手洗红豆一拳将粗壮的木桩打得粉碎,汗水浸透了她的短发。
突然,她肩头那不详的莲花印记开始剧烈地忽明忽暗,一股陌生的、源自大地深处的共鸣感涌上心头。
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头野兽发自灵魂深处的齐声咆哮。
那咆哮并非愤怒,而是……一种被倾听的喜悦。
“你们听见了吗?!”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响,“有人……有人在替我们说话了!”
村务广播站内,猿飞未来屏住呼吸,娇小的身躯如同猎豹般潜行。
她的任务,是插播一段由阳介提前准备好的、经过“净化”的情绪音频。
然而,就在她即将靠近主控台时,一道红外线警报骤然亮起,刺耳的警铃响彻整栋大楼!
“不好!”未来心中一紧,数名守卫忍者的气息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砰!砰!砰!”
窗外,上百只黑色的乌鸦如同敢死队一般,悍不畏死地集体撞向了厚实的玻璃幕墙!
它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尖锐鸣叫,那正是阳介与她约定的“b计划”——撤离与强攻信号!
守卫们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
未来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主控台前,将一枚特制的U盘狠狠插入接口,用力按下了强制播放键!
下一秒,整个木叶村,无论是在巡逻的忍者,还是在家中准备早餐的平民,所有扩音器里,都响起了一段空灵而温柔的女声,那声音仿佛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缓缓诵读着:
“我不是灾厄……我是老师。”
“我不是怪物……我是哥哥。”
“我曾为你们抵御天外之敌,你们却称我为恶神。”
“我曾为你们引来救命的甘霖,你们却叫我妖孽。”
街头巷尾,无数人怔立当场。
就连正在急匆匆赶往广播站的巡逻忍者们,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植于血脉记忆中的、被遗忘了太久的愧疚。
“队长!广播站已被封锁!”铁丸带着暗部分队破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所有的电子设备,从主控台到调音器,全都被一层厚厚的鸟粪覆盖,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而更诡异的是,每一坨鸟粪下面,都压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箔。
铁丸用苦无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片,凑到眼前。
那金属箔上,刻画着一种极其繁复而古老的纹路。
当他看清那纹路的瞬间,他那钢铁般的身躯猛然一震,瞳孔急剧收缩。
那是……那是他战死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儿子,生前最珍视的护身符上的纹路!
“你们要抓的,是蛊惑人心的‘蛊惑者’,还是这村子里,第一个敢说真话的人?”
一个冰冷而戏谑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阳介正站在天台边缘,衣袂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俯瞰着下方包围而来的暗部,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他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附着着查克拉封印的锁链缠上身躯,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他被两名暗部押解着,与匆匆赶来的漩涡鸣人擦肩而过时,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今晚闭上眼的时候,记得听风。”
【叮!核心人物羁绊已扩散至城市层级!情绪共鸣点 7500!】
深夜,木叶最深处的监牢。
阳介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对门外审讯官的威胁与喝问充耳不闻。
他的意识早已脱离了这具躯壳,开启了【跨族链接】的广域扫描。
一瞬间,整个木叶村所有动物的脑电波,如同亿万星辰般在他的感知世界里汇聚,形成了一张覆盖全城的巨大情绪网络。
他“看”到,上百只野猫在各家的墙头上,用身体拼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救他们”。
他“听”到,忠诚的忍犬们在训练场的泥地上,用爪痕划出了七道平行的光带,代表着七头被囚禁的尾兽。
他甚至能“感知”到,连水井底下的青蛙,都在月光下不约而同地跃出水面,在荷叶上组成了一个稍显模糊的汉字——“鸣”。
阳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能感觉到,自己脊椎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带来阵阵刺骨的剧痛,但那代表着力量本源的“圣核”中,第二十四道纹路,正在这无尽的共鸣中,被缓缓点亮。
远处的火影岩之巅,一只体型硕大的巨鹰无声地展翅,掠过残月。
它的利爪之中,紧紧握着一根刚刚从神树残骸上折下的、充满生命力的新生枝条。
月光下,枝条的树皮上,竟天然浮现出与铭牌上相同的七兽轮廓。
风起,枝条在鹰爪中应声而断,没有坠落,反而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起,悠悠地、坚定地,朝着雨隐村的方向飘去。
村子高层以为抓住了他,就能掐灭一切。
他们很快就会明白,当他被关进那间为他精心准备的、绝对隔音、布满查克拉抑制符的地下审讯室时,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