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将自我毁灭与艺术追求彻底融为一体的偏执,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迪达拉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阳介,嘴角咧开一个癫狂的弧度:“凡人……你懂什么!瞬间的凋零才是极致的华美!永恒……永恒就是爆炸那一刻的光与热!喝!”
话音未落,他猛然一甩手,仅存的查克拉被压榨到极限,三只造型更为精巧的黏土蜘蛛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而出,目标并非阳介,而是那片刚刚平息下来的记忆光层石壁!
他要用最后的爆炸,彻底抹去这些凡人眼中的“永恒”,证明只有他的艺术才能留下最终的烙印!
阳介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三只急速逼近的黏土蜘蛛。
就在这一刻,他体内那被命名为“圣核”的神秘器官中,第十九道金色纹路,如黎明破晓的第一缕光,骤然点亮!
嗡——!
一道无形的金色能量流自他脊椎尾骨处升腾而起,如一条苏醒的巨龙,瞬间贯穿全身,直冲天灵!
阳介的额角,细密的金纹一闪而逝,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
【情绪爆鸣·预备模式】——启动!
他没有结印,没有呐喊,甚至没有调动一丝一毫传统意义上的查克拉。
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掌心朝向那三只即将触壁的黏土蜘蛛,五指微张。
一圈无声的波浪,自他掌心悄然扩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绚烂夺目的光效,那波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瞬间静止。
刹那间,迪达拉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从他的耳膜深处炸开,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瞬间撕裂了他的听觉神经。
紧接着,他的视觉、嗅觉、触觉……所有感官都在同一时刻被无限放大,然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扭曲、揉碎!
他仿佛看到了声音的颜色,听到了光线的哀嚎,闻到了时间的腐朽气味。
世界的构架在他眼中分崩离析,查克拉经络像是被投入了滚油的冰块,瞬间紊乱、沸腾、逆流!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他喉咙里挤出。
迪达拉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重重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鼻腔、耳道,甚至眼角缓缓渗出。
他赖以飞行的黏土巨鸟,也在瞬间失去了查克拉链接,哀鸣一声,摇摇晃晃地从断裂的岩柱上坠落,摔成一地碎块。
那三只即将引爆的黏土蜘蛛,在距离石壁不到半米的地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活性的标本,啪嗒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地,变成三块平平无奇的白色黏土。
阳介的视网膜上,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文字清晰浮现:
【检测到目标“迪达ラ”艺术认知彻底崩塌!】
【检测到目标感官系统超载,精神阈值崩溃!】
【双重深度情绪反馈已接收!获得“崩解的狂热” 6800点!】
阳介缓缓放下手,冰冷的目光落在地上蜷缩如虾米的迪达拉身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说震撼来自爆炸?你错了。真正的冲击,从来都不需要声音。”
不远处,雾崎隼人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他望着眼前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已经昏迷的迪达拉身边,眼神复杂地看了许久,最终,他颤抖着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那枚代表着“晓”组织身份的暗号牌,看也不看地扔进了身后的碎石堆里。
“我……我不想再忘了我是谁。”他抬起头,望向阳介,眼中第一次有了清明的光,“你收集的不是情绪……你敲响的,是让人醒来的钟声。”
阳介看着他,平静地点了点头,从忍具包里取出一支小巧的玻璃药剂瓶递了过去。
瓶身上用木叶通用语标注着“镇定剂”的字样,但只有阳介自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稀释了上百倍的“曙光原型”,足以暂时压制并缓解长期精神控制带来的后遗症。
“带他走吧,”阳介的声音恢复了温和,“别再回雨隐村了。世界很大,找个地方,重新做回雾崎隼人。”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伴随着急促的破风声从天而降。
南野葵循着这里异常的查克拉波动与能量反应,终于赶到了现场。
她一眼就看到了阳介额角尚未完全隐去的细密金纹,以及他那只微微抽搐、尚未完全恢复正常的右手。
“阳介!你又用了那种能力!”南野葵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担忧,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阳介的手臂,“我检查过你上次留下的数据,这种力量对神经系统的负荷太大了!再这样毫无节制地使用下去,你的神经系统会和佐助的写轮眼产生不可逆的共生性同步!你会变成他的影子,他的情绪会彻底吞噬你!”
面对南野葵的质问,阳介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他转过身,望向那片完好无损的佛窟石壁,对身后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的玄寂大师轻声说道:“只要他还走得回来,我愿意变成他的影子。大师,请继续教导那些孩子们冥想吧。这里的每一份记忆,都是未来最重要的种子。”
夜幕降临,寒星点点。
阳介独自一人登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处悬崖,崖下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刚刚制作完成的、鸽子蛋大小的透明情绪结晶。
结晶的内核中,封存着一幅流光溢彩的画面——那是五岁的宇智波佐助,兴奋地拉着七岁的阳介,在夏夜的族地后山,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他将这枚承载着温暖记忆的结晶,轻轻插入胸口处一个与皮肤完美融合的圣核接口。
伴随着一阵微弱的光芒,结晶中的画面缓缓融入他的体内。
阳介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宁静,低声呢喃:“弟弟,你看,光……不一定要靠燃烧,也能照亮黑夜。”
忽然,他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能洞察情绪流动的“情眼”在此刻剧烈闪烁起来,视野中,一道刺眼的红色系统警报疯狂弹出:
【警告!
侦测到超高强度轮回眼信号扫描!
信号源锁定——雨隐村方向!】
阳介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
他眯起双眼,遥望着雨隐村的方向,右手已经握紧了腰间的特制苦无,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无比清醒。
“佩恩……你也听见了吗?”
他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不加掩饰的锋芒。
“这一次,钟声为谁而鸣,可就由不得你了。我守的,从来不只一个人。我要改写的,是整个世界的剧本。”
话音刚落,千里之外,木叶村的火影大楼顶层,一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
情报分析部的负责人奈良鹿久,面色凝重地将一组刚刚破译出的复杂数据投影在了墙壁的巨幅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