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去大半,只留下几缕微弱的光束,映照着傅斯年脖颈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血迹早已渗透,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指尖捏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刺痛了眼底——傅家老宅密室的木架上,摆着父亲生前最珍视的一块怀表,表链上刻着的“傅”字,是他小时候无数次摩挲过的痕迹。
“‘夜主’故意留下这张照片,就是想让我们去密室。”
苏晚卿坐在床边,伸手轻轻触碰他的伤口边缘,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什么,
“他知道你对父亲的过往执念极深,一定会去查。”
傅斯年抬眼,眼底翻涌着阴鸷与痛楚,声音沙哑:
“我父亲当年离奇去世,一直疑点重重。如果‘夜主’真的与他有关,这次密室之行,就算是陷阱,我也必须去。”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你留在医院,我一个人去。”
“不行。”
苏晚卿立刻拒绝,眼神坚定如铁,
“密室里可能有机关,甚至有‘夜主’的人埋伏。你脖颈的伤还没好,我不能让你独自冒险。而且,我母亲的日记里提到过,傅家密室藏着与苏傅两家相关的秘密,或许我能帮你找到线索。”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语气软了几分:
“我们说好要并肩作战,不是吗?你不能再把我推开了。”
傅斯年望着她清澈却执拗的眼眸,喉结滚动,终究是妥协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轻柔,生怕碰伤她:
“好,一起去。但你答应我,一旦遇到危险,立刻躲在我身后,不准逞强。”
苏晚卿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轻点头:
“我答应你。”
两日后,傅斯年伤势稍缓,两人便驱车前往傅家老宅。老宅依旧笼罩在一片沉寂中,祠堂的废墟已被简单清理,唯有西北角的密室入口,依旧被厚重的石门封锁,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当年父亲去世后,这间密室就被祖父封锁了,说里面藏着傅家的禁忌,不准任何人靠近。”
傅斯年伸手抚摸着石门上的铜环,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现在想来,祖父或许是在保护什么,或者说,是在隐瞒什么。”
他转动铜环,按照傅家正统继承人的秘钥口诀转动,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尘封多年的霉味夹杂着檀香扑面而来。密室不大,四周墙壁上嵌着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照亮了中央的木架和一张石桌。
木架上摆放着傅家先祖的遗物,而最显眼的,便是照片中的那只怀表。傅斯年快步走上前,拿起怀表,表盖打开,里面贴着一张小小的合影——年轻的父亲抱着年幼的他,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眉眼间与傅斯年有几分相似。
“这个人是谁?”
苏晚卿凑上前,轻声问道。
傅斯年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陌生男人,眉头紧锁:
“我不知道。父亲的照片里,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他将怀表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赠老友,共守傅氏。”
就在这时,石桌下的暗格突然弹出,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写着傅斯年父亲的名字。傅斯年颤抖着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着父亲当年的经历,直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而悲愤:
“老友背叛,与傅苍残余势力勾结,欲夺傅氏控制权……他利用我的信任,偷走傅家祖传的镇邪玉佩,助邪力复苏……我无力回天,只能封锁密室,守住最后的秘密……夜主,竟是我最信任之人……”
“老友背叛?”
傅斯年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
“难道照片上的人,就是背叛父亲的老友?也是‘夜主’?”
苏晚卿的心脏也跟着一沉,她想起母亲日记里提到的“青面人背后有傅家高层撑腰”,两者瞬间串联起来: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傅家旁支的长辈,与你父亲是旧识,后来背叛了他,投靠了傅苍的残余势力,成为了‘夜主’。”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夜明珠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淡,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暗处传来,伴随着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斯年,你终于发现了。”
傅斯年和苏晚卿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与照片上的陌生男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几分皱纹,眼神阴鸷而偏执。
“是你?”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怀表?”
男人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我是谁?我是你父亲的老友,傅家旁支的傅景渊,也是你一直追查的‘夜主’。”他抬手,露出手腕上的镇邪玉佩,“这枚玉佩,是你父亲当年亲手送给我的,现在,它是我的了。”
“是你背叛了我父亲?是你害死了他?”
傅斯年的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一步步逼近傅景渊,脖颈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裂开,鲜血再次渗出。
“害死他?”
傅景渊摇头,眼神疯狂,
“是他太愚蠢!傅氏集团本就该由有能力的人掌控,他却守着那些所谓的规矩,不肯与我合作,不肯利用邪力壮大傅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晚卿身上,贪婪地扫过她的小腹,
“不过没关系,他死了,还有你。你和苏晚卿的孩子,将成为邪力复苏的最后一步,而我,将成为傅氏与苏氏的真正主人!”
苏晚卿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握紧腰间的匕首,眼神锐利如刀:
“傅景渊,你休想!邪力只会带来毁灭,你迟早会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傅景渊狂笑起来,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我已经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傅苏两家的纯阴纯阳血脉结合,等到这个孩子的降临!只要吸收了孩子的血脉之力,我就能彻底掌控邪力,永生不死,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将臣服于我!”
他抬手一挥,密室的墙壁上突然弹出数根铁链,带着倒钩,朝着两人缠绕而去:
“今天,你们就留在这里,看着我完成伟大的计划!”
傅斯年立刻将苏晚卿护在身后,侧身避开铁链,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傅景渊,你做梦!我父亲的仇,我会亲手报!邪力的阴谋,我也会彻底粉碎!”
“就凭你?”
傅景渊冷笑一声,催动镇邪玉佩,玉佩发出诡异的红光,邪力如同黑雾般从玉佩中溢出,笼罩着整个密室,
“你已经失去了纯阳之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黑雾袭来,傅斯年只觉得浑身无力,脖颈的伤口剧痛难忍,眼前阵阵发黑。苏晚卿见状,立刻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随身携带的木雕小熊上,小熊发出蓝色的光芒,暂时挡住了黑雾的侵蚀。
“斯年,你撑住!”
苏晚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
“镇邪玉佩虽然能催动邪力,但也有弱点,它怕纯阴血脉与镇邪信物的结合之力!”
傅景渊的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苏晚卿会知道这个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
“我母亲的日记里写着。”
苏晚卿一边抵挡黑雾,一边对傅斯年说,
“斯年,用你的血,配合木雕小熊,我们一起压制邪力!”
傅斯年强忍剧痛,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小熊上,蓝色的光芒瞬间暴涨,与苏晚卿的纯阴之力融合,形成一道强大的屏障,朝着黑雾冲去。傅景渊的惨叫声响起,黑雾被屏障灼烧,渐渐消散。
“不!我不能输!”
傅景渊眼神疯狂,催动全身邪力,朝着两人冲来,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
密室的墙壁开始剧烈震动,夜明珠纷纷坠落,石块剥落,显然即将崩塌。傅斯年拉着苏晚卿,朝着密室的暗门冲去——那是父亲日记里提到的逃生通道。
“傅景渊,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傅斯年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决绝。
傅景渊看着他们即将逃离,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猛地扑了上来,想要抓住苏晚卿。傅斯年转身,用身体挡住苏晚卿,一拳砸在傅景渊的脸上,将他击退:
“晚卿,快走!”
苏晚卿看着他被黑雾侵蚀的脸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犹豫,朝着暗门冲去。傅斯年紧随其后,在冲出暗门的瞬间,身后传来傅景渊的惨叫声和密室崩塌的巨响。
两人跌坐在老宅的庭院里,看着密室的方向浓烟滚滚,傅斯年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软软地倒在苏晚卿怀里。
“斯年!”
苏晚卿连忙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
“你怎么样?别吓我!”
傅斯年虚弱地睁开眼,看着她焦急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我没事……只是有点脱力……”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
“晚卿,我们赢了……傅景渊死了……”
就在这时,苏晚卿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苏晚卿,傅斯年,别以为傅景渊死了,一切就结束了。真正的‘夜主’,还没出现。三日之后,傅家祠堂废墟,我会来取孩子的血脉。”
电话被挂断,苏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傅斯年也愣住了,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傅景渊不是‘夜主’?那真正的‘夜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