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
那老农猝不及防,惨叫一声。
直接被这一棍子砸的踉跄后退,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捂着肩膀痛苦的呻吟起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打人了!政府保安打人了!”
“老张头被打了!”
“老人也打?跟他们拼了!!!”
亲眼看到同村的长辈被打倒在地,所有村民的怒火和血性被彻底点燃!
他们不再只是推搡叫骂,而是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铁镐、钉耙、木棍!
“干死这帮狗腿子!”
“保护乡亲!”
“保卫家园!”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场激烈的混战,当即就在金河开发区管委会小礼堂门前的空地上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铁镐与警棍碰撞起来,钉耙挥舞,木棍横飞!
怒骂声、惨叫声、器械击打声、怒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彻底失控!
陈金城脸色惨白如纸,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宋亚东则在他身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
随即又换上一副“焦急万分”,“试图阻止”的表情。
大声冲着下面喊着:“别打了!都住手!快住手!”
但他的声音,早已被淹没在了一片混乱的喧嚣之中。
而小礼堂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探出头来的领导,客商以及记者们。
副市长于谦脸色铁青,莱特纸业的邓总摇头叹气。
而记者们的镜头,则疯狂的记录着这混乱而暴力的一幕。
宋佳的相机快门声,清脆又急促,她的眼神里既有新闻工作者的职业记录。
也有一丝对事态恶化的深深忧虑。
她知道,今天这件事,绝不会轻易收场了。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我的李大县长,你又有的忙了!”
对于这场猝不及防,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混战。
陈金城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
更别提制定任何有效的处理预案了。
几乎就在宋亚东那番“火上浇油”的“劝解”和年轻保安挥出第一棍的瞬间。
小礼堂外原本就剑拔弩张的对峙,瞬间演变成了一场混乱不堪的群体斗殴事件!
管委会门前的空地上,顷刻间陷入了全武行。
一方是开发区管委会紧急调集来的三十多名年轻保安。
他们统一着装,手持制式橡胶警棍,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
正是血气方刚,四肢发达的年纪。
平日里在开发区巡逻,维护秩序,颇有些威风。
但真刀真枪面对如此规模的群体冲突,经验明显不足。
另一方,则是五十多名情绪激愤,有备而来的本地村民。
他们以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男性为主,间杂着一些同样体格健壮的妇女。
别看年龄偏大,但在农村地区,常年与土地打交道。
肩挑背扛,日晒雨淋,练就了一副远比城里同龄人甚至许多年轻人更为结实强悍的体魄。
手臂上隆起的肌肉,黝黑粗糙的皮肤,都显示着他们充沛的体力。
更关键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
虽然打斗时大多用的是握柄而非锈迹斑斑的锋刃。
但其长度,重量跟杀伤力,远非保安手中那短短一根橡胶警棍可比。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
冲突爆发之初,保安们仗着年轻反应快,训练有素。
还能勉强招架,警棍挥舞,试图驱散靠近的村民。
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绝对的被动。
村民们显然更有“实战”经验,或者说,在保护家园土地的巨大愤怒驱使下。
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三五成群,互相呼应,铁锹,钉耙的长柄横扫一片。
逼的保安们不得不连连后退。
铁镐虽然沉重,但挥舞起来势大力沉。
一旦砸中,非死即伤,保安们根本不敢硬接,只能不停躲闪。
那些农村妇女也毫不示弱,抄起木棍,甚至脱下鞋子。
找准空隙就朝着保安身上招呼,嘴里骂着最解恨的方言土话。
保安们虽然年轻力壮,但人数处于明显劣势,武器也吃亏。
更重要的是,他们接到的命令最初只是“维持秩序”,“防止冲击”。
并没有真的准备进行一场激烈的械斗。
当面对村民们同仇敌忾,悍不畏死的冲击时,心理上的防线首先崩溃了。
“我靠,顶不住了!”
“快跑!老家伙们真硬挺!”
“我的胳膊呀!草,老逼登来真格的?”
很快,就有保安被打翻在地,警棍脱手,捂着受伤的部位哀嚎惨叫。
其他保安见势不妙,士气瞬间瓦解。
他们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躲闪,阵型彻底散乱。
从有组织的抵抗变成了各自为战的溃逃。
“别跑!回来!顶住啊!”后勤科科长董岩急的直跳脚。
嗓子都快喊破了,但根本无济于事。
几个保安慌不择路,甚至朝着小礼堂侧面的小路抱头鼠窜。
看到这一幕,宋亚东立即声嘶力竭的大声劝阻:“别打了!住手!都住手!”
但此刻他的声音在震天的喊打喊杀声中,微弱得如同蚊蚋,根本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
冲突一旦升级到肢体暴力,尤其是见了血,吃了亏之后。
想要靠喊话平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万幸的是,村民们的主要目标似乎只是那些穿着灰色制服,手持警棍,代表了“官府暴力”的保安。
对于那些手无寸铁,西装革履,惊慌失措站在一旁或躲在后面的政府工作人员。
村民们虽然怒目而视,骂声不断,但并没有主动攻击。
这或许是他们尚存的一丝理智,或者潜意识里知道,打了“当官的”性质更严重。
而陈金城,这位本应出面主持大局的副县长。
在冲突爆发的第一时间,就被身边的工作人员连拉带拽。
几乎是架着胳膊,狼狈不堪的拖回了小礼堂内部厚厚的门后。
等于说,陈县长威风凛凛出去就亮了个相。
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来安抚或震慑。
战斗就突然爆发了。
然后,他就...跑了。
至少在愤怒的村民和部分媒体镜头看来,是这个印象。
外面打的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小礼堂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气氛凝重严肃,空气中弥漫着恐慌跟尴尬。
所有留守的市县领导,莱特纸业嘉宾,以及部分靠前的媒体记者。
都透过窗户或挤在门口,心惊胆战看着外面那场近乎原始的暴力冲突。
玻璃窗上,偶尔还能映出飞过的棍影和慌乱奔跑的人影。
江州市副市长于谦的脸色已经由铁青变成了紫红。
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胡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胡闹!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村民,太暴力!太没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之下,在政府办公场所门口聚众斗殴!这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