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蓉脚步不停,虽说彬彧的槿香来给了她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她也没忘记顺便来找乐团的目的。
夜华乐团的水平确实不错,足够糊弄元和帝了。
找到掌柜的时,还有几个女子在纠缠不休,企图见槿公子一面。
姬蓉招手唤掌柜的,那几个女子虽然不甘,但看她穿的锦衣华服也不敢得罪,愤愤地离去了。
掌柜的脸上腆着笑,心中却在哀叹。虽然送走了几个难缠的,但这位气质非凡的女子怎么看都更不好开罪。
特别是当女子掏出了安阳王的令牌之后,掌柜的腿上一软就要跪下,被扶住了。
“本王是微服私访,不要声张。”
掌柜的连连应是。她心中阵阵发苦,觉得今日怕是保不住槿公子的清白了。
但对方毕竟是安阳王,主子应当可以理解的罢?
“本王要夜华乐团去皇城里演奏,为母皇庆生。”
姬蓉提出了要求,她再不直说都怕不知道想到哪里的掌柜的把自己吓晕。
“殿下恕罪,槿公子他实在无法……”
掌柜的顿住了,她没料到安阳王会提这样的要求。能去为皇帝演奏,那是天大的好事啊。但由安阳王提出来,掌柜的又有些怕她以权谋私。
“槿公子去不了无妨,乐团里余下的乐师足矣。”
姬蓉不在意掌柜的原意,这样恰好,省得元和帝为老不尊贪图阿星的美色。
掌柜的没想到安阳王这样爽快好脾气,愣愣地把她送出酒楼了。
姬蓉没有直接回王府,她去了一趟花肆。
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下来了。
姬蓉去寝宫找人,就见阿星穿着寝衣在油灯旁看书,桌上还放着捎带回来的点心。
阻止了小厮的通报,她放轻脚步靠近阿星,将背在身后的花束捧出来:“好看吗?”
阿星被吓得一颤,语气里也带上了一点娇气:“又是哪位思慕殿下的小公子送的?”
这个“又是”还要从搬回彬彧后说起。
安阳王对她的夫郎关怀细致,府中人尽皆知。而且她对下人也不像京城里传闻的那般苛刻,新入府的下人就有些心思浮动了。
再加上安阳王的皮囊的确称得上一句仪表堂堂,获得一些未婚配的年轻小公子的思慕再容易不过了。
这些小公子做不出爬床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但采一束开得正艳的花放在姬蓉目之所及的地方还是做得到的。
姬蓉起初都没能察觉,还是管事秦玉来问她鲜花要怎么处置,她才知晓府上人的那些小心思。
“交由王夫处置罢。”
姬蓉对那些小公子没甚想法,这些事由阿星来处理还能帮他立威,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这样的思量阿星不知晓。
他不像姬蓉一般粗枝大叶,当第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现时他就注意到了。
在阿星眼中姬蓉没有哪一处不好,外界那些有失偏颇的言论在他看来都是心胸狭隘之人故意编造出来的谣言。
因而他觉得姬蓉招人倾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心中发涩,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宝物被他人发现了,还引来众多的目光。
原本因为姬蓉对那些人毫不在意,他即使心中酸涩却尚能忍耐。
可现下姬蓉居然要他来处置。
安阳王是在暗示他准备为她纳侧夫郎吗?除了这种猜想阿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阿星的思绪乱成一团,一方在说女人都是这样,朝三暮四再常见不过了;另一方在说殿下不一样,她对他很好,应当不会突然萌生纳新夫郎的心思……
还是他哪里做错了?
是了,自然是他的错。
他欺瞒殿下,心思复杂,比不得那些纯粹爱慕殿下的小公子,还病歪歪的。殿下不曾厌弃他,对他诸多宠爱,他是该知足的。
怎么敢真的妄想独占殿下?
殿下娶侧夫是迟早的事,他成婚前就知晓。当时觉得没甚所谓,还觉得有些话本里的夫郎嫉妒心太重、德行有失,不曾想原来自己也是这般善妒的人。
对他如此好的殿下,也会这样对其他人吗?
她会亲吻他们,安抚他们,温柔宠溺地纵容他们吗?
阿星觉得自己好似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认为这样正好,殿下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更有利于他用安阳王的名号做一些事;一半却似是在地狱里煎熬,胸口涌起的刺痛竟让他感觉比发病更难捱……
阿星完全误解了姬蓉的本意,于是那日在她处理完事务之后,收到一本全是清秀小公子的画册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了。
“这是做什么?”姬蓉看着画册纳闷。
“画册上是侍身为殿下挑选的侧夫人选,”阿星努力维持着面容的平静:“他们都是良家男子,家世清白,勉强配得上做殿下的侧夫。”
“你要让我娶旁人?”
姬蓉差点被气笑了,她早就将之前交给阿星的事抛之脑后,现下根本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
偏偏阿星没感知到姬蓉语气里的危险意味,向她解释道:“府中的那些人地位低下,配不上殿下,画册中的这些人更加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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