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派出所之前,衡朝星先回了趟家,带上等会儿接人会用到的相关证件。
按照派出所工作人员的要求,衡朝星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家里的户口本,以证明他和骆蓉的亲属关系。
然后是节奏冗长的手续办理,在填写完好几份表又签署了相关文件之后,衡朝星终于被允许和心心念念的人见面。
骆蓉打量着衡朝星,眼神陌生极了,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尽管工作人员提前告诉过衡朝星,他家孩子不幸撞击到头部失去记忆,并调出医院开的证明给他看了,他还是为这个茫然的眼神心中刺了一下。
衡朝星清了清嗓子,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轻声道:“我是衡朝星,是你的家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证件递给骆蓉,以此来为自己的话增添可信度。
骆蓉歪歪脑袋,没有接衡朝星手上的证件,转而非常主动地牵着男人的手往外走。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毫不犹豫地交付了信任。
衡朝星正为小姑娘的信任而感到窝心,就听她问:“你是我爸爸吗?我没跟你姓是和妈妈姓了?”
衡朝星得庆幸他此刻没在喝水,否则一定会因为毫无防备听到这句话而呛到窒息。
他艰涩地咽了咽嗓子,声音古怪:“你怎么这样猜?我看着很像你的父辈?我有这么显老么……”
音量越来越低,骆蓉离谱的猜测攻击力够强,起码让衡朝星听着有几分郁闷。
身侧的小姑娘似乎对她的冲击力一无所知,被否定了只是相当平静的点点头,道:“虽然你胡茬没刮,面容疲惫,眼底还有血丝,但其实看着不老,只是比较有长辈感。”
随着骆蓉的话语,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又眨了下眼睛,脸上还有一晃而过的心虚,显然他也十分清楚这段时间没照顾好自己。
骆蓉见好就收,她又不是真的失忆,找这样的借口只是为了顺理成章的让两人回到越界之前是位置上,没必要给衡朝星难堪。
于是抽出手拍了拍衡朝星的肩膀,道:“我只是先猜了最不可能的一种,没有说你年龄大的意思,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衡朝星嘴角微抽,安慰了不如不安慰,他都有些怀疑骆蓉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应该不是,小姑娘现在不记得他,对待不熟的人她一向分外礼貌,不会说这种扎心的话,是他想错了。
“不是爸爸,那你是我的哥哥吗?”
不等衡朝星多想,骆蓉又发问了。
这时候应该点头的,毕竟户口本上就是这么写的。
但不知为何,衡朝星顿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话。就是这一刻的犹豫,让骆蓉以为她又猜错了。
她一下转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声音中满是诧异:“你居然是弟弟吗?那确实长得有点着急了……”
因为过于惊诧而语气飘忽,却一下把衡朝星从难以言喻的情绪里拽出来了。
他闭了闭眼,后悔和思念转化成源源不断的勇气,让他亲口为这场猜测画上休止符。
“都不是,是爱人关系,你是我最喜欢最重要的爱人。”
声音坦然诚挚,仿佛是在宣誓。
骆蓉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之前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肯定,在她决定放弃之后,就这么简单的得到了?
衡朝星怎么想的啊?他对她不是避之不及吗?
这回她选择退让,他怎么还巴巴凑上来了?
衡朝星误解了骆蓉的惊讶,声音中有微不可察的紧张:“这么不可思议,觉得我在骗你?”
“不,那倒不是,”骆蓉摇摇头,道:“实际上你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只是忽然幻想成真,我有点恍惚。”
衡朝星心情复杂极了。
一方面为骆蓉没有要求查看户口本而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觉得骆蓉有些太好骗了。
怎么他说什么她都信?
如果是其他人来接她,还恰好是她喜欢的类型,她也会跟人走吗?
尽管衡朝星知道,这个假设做的毫无意义,其他人不出示相应证件不可能把骆蓉从派出所接走。
可他还是为这莫须有的假设难以抑制胸中的妒火。
承认吧,他就是这样一个占有欲和骆蓉不遑多让的糟糕大人。
这把妒火,从第一次撞见有人和小姑娘表白就开始灼烧他的心脏,分毫不会因为他刻意的忽视而湮灭,反而愈演愈烈,到了如今不得不宣之于口的地步。
因此他问道:“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信吗?”
话说的没头没尾,好在骆蓉一直注意着衡朝星,毫不费力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怎么会这么想?”少女微微睁大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委屈:“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其他人说什么都信!”
她伸手捂住胸口:“这里跳的很快,从见到你时就这样了。它告诉我,我非常非常喜欢你,至少也是暗恋了好多年的程度。”
“听你说我们是家人,我还以为是骨科呢。还好不是,是爱人的那种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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