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蓉当然不是一生气就气冲冲跑走的幼稚小孩。
她是给衡朝星准备白粥去了。
医生说了,他目前这个情况可以喝点粥。
折腾到这会儿凌晨五点多,几家早餐店已经开门了。
骆蓉要了份白粥,又要了份虾仁肠粉。她正巧饿了,刚好让衡朝星喝白粥看着她吃肠粉。
既然衡朝星把她当胡乱发脾气的小孩,她就用小孩的方式报复回去。
然而骆蓉买好热腾腾的早饭回到病房门口,却见之前还老实躺在床上的人这会儿正在穿衣服,两个便衣警察围住他。
骆蓉的头皮炸了一下,这些人都是瞎子吗,看不到衡朝星回血了?或许衡朝星本人也不在意,因为他下一步就要去拔针了!
“你干什么!”
骆蓉像只小狮子一样冲进病房,把两个碍眼的便衣拨开。帮着衡朝星把手臂放至与心脏水平的位置,血液总算开始一点点回去了。
病房里没人料到骆蓉突然出现,都愣愣地看着她动作。
“你……”衡朝星是声音莫名干涩:“我以为你回去了。”
“你都在这我能回哪去?”
骆蓉没好气地瞪他,把人往床上赶。
“等会儿,衡队不是说要跟我们去做笔录吗?”
摸不清状况的年轻刑警看衡朝星真要躺下,着急地向另一位前辈讨教。
“你现在要去做笔录吗?”
骆蓉扶着衡朝星躺下,语气平静极了。
“是啊,衡队答应好的……”小年轻刑警还在说话。
衡朝星恨不得给那个话多的小年轻一脚,好在他的同事替他做了:“去个屁!没看衡队现在病着呢!他得休息。”
说完,他还抱歉地对骆蓉笑笑,道:“笔录之后再来补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便提溜着挨了一脚的同事打算离开。
“请稍等一下。”骆蓉极有礼貌的叫住人,又转头看向床上的人:“你真的不去吗?刚才不是答应人了?”
听着骆蓉体贴的叫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发问,衡朝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去不去。”
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我没答应他们,是他们自己理解错了。”
“这样啊,”骆蓉点点头:“那你穿衣服做什么?”
“去洗手间!”
在骆蓉平静的注视下,衡朝星越来越心虚。
这两人原本是来找骆蓉做笔录的,毕竟她是见义勇为的直接参与者。
但是之前她人不在,衡朝星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让他们再去烦她,便打算自己先去做笔录,她的之后再补。
没想到恰好就让骆蓉撞见了。
衡朝星以为他把人气跑了,没料到她是去给他买早饭了。
想到这,衡朝星愈发心虚。他指了指骆蓉手上拎着的早餐袋,语气可怜:“我饿了……”
骆蓉到底不愿意在衡朝星同事面前为难他,便客气万分地送走了碍眼二人组。
“你就给我吃这啊!”
衡朝星掀开饭盒盖子,看着里面的白粥心情沉痛,尤其是对面还在吃鲜香四溢的虾仁肠粉。
“你不乐意?”
衡朝星哪敢点头,他搅了搅碗里的粥,别说肉了,连片叶子都没有。
只好蔫蔫地看着骆蓉的虾仁肠粉望梅止渴,假装塞进嘴里的白粥有滋有味。
“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骆蓉两三口吃完剩下的肠粉,一边收拾一次性饭盒,一边嘱咐衡朝星。
“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周一上课得养足精神。”
衡朝星窝进被子里看骆蓉收拾东西。
“我明天不去上课。”骆蓉不等衡朝星插话,接着道:“不止明天,我会直接请假到你出院的那天。”
“不行!”衡朝星坐起身,摆出严肃的姿态苦口婆心:“骆蓉,你现在是高三,正是关键阶段。哪能因为我,耽误你的本职任务。”
“叔叔,学校的课程对我没有多少帮助。”
眼看衡朝星还想拒绝,骆蓉耷拉下眉眼,神情低落:“这些年一直是叔叔在照顾我,在我心里你已经是家人了。我不想叔叔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
衡朝星强硬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心中还在谴责自己:
明知道孩子因为父母的缘故没多少安全感,之前把她当小孩敷衍,这会儿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自己都不能满足?
但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急性肠胃炎而已又不是多大的病。孩子都高三了,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他这么大岁数了,难道照顾不好自己,还要小孩操心?
骆蓉看出衡朝星的踌躇,垂下头再接再厉:“还是叔叔不想看到我?也是,我只会对叔叔发脾气惹你不高兴,叔叔烦我也很正常……”
“没有!”衡朝星一只手按在骆蓉的肩膀上想要给她传递力量,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从小姑娘低沉的语气中判断出她在伤心。
急忙解释道:“我没有烦你,更没有不想看见你。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会对我生气,我分得清好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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