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允了姬蓉前往边境,身负皇命她必须很快启程。
阿星无法随军出征,姬蓉也不愿意带他去沙场上吃苦。
考虑到阿星三月一次的毒发,姬蓉知道她得尽快做出些成效,早日回京。
都说小别胜新婚,但从来没人告诉阿星分别前的相思之苦就已然这般铭心刻骨了。
别离还有几天时间,阿星却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了。
每每从梦中惊醒,看向枕边人的容颜,他就再也舍不得睡去,毕竟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姬蓉自然发现了这件事,从睡梦中醒来总会撞进一双含情缱绻的秋水眸,一次两次还能当是碰巧,可每日皆是如此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姬蓉牵着阿星的手来到锦簇园,在他们第一次来到彬彧的府邸时,她就命人在园子里种了些木槿,种下的第一年花期时没有开花。
今年看着倒是能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苞俏生生地立在枝头。
“阿星,你看。”姬蓉给阿星指了下这些幼嫩的花苞,道:“等这些小花骨朵开遍满园时,我就会回来。”
“这些小花儿最早会在六月绽放,到那时我亲手为你簪花可好?”姬蓉温柔地看着阿星。
“那若是这些花没来得及开,就不小心都枯了呢?”
阿星不去看花,执拗地盯着姬蓉的眸子,等一个答案。
“那我也会回来。”
姬蓉把不安的人搂在怀里:“我答应阿星,不管有没有成功退敌,三个月内我都会回来,好不好?”
“不好。殿下不仅要回来,还要毫发未损的回来。殿下答应了要为侍身簪花,不能食言。”
阿星紧紧地抱住姬蓉,声音闷闷。
“好,说好了。”
……
远行之前当然得要收拾行李。
这事原本是交给秦玉去做的,她是府里的管事,对姬蓉的日常所需比较了解。
然而被阿星一句“一个管事了解殿下还是侍身更了解殿下”给抢走差事,姬蓉心知他需要找些事来让自己不那么难熬,便也由着他去了。
阿星已经把大多数的物件都收拾齐备了,他正站在一扇门前犹豫。
茶室的阁楼,他从来没有上去过。
来茶室喝茶也没几次,姬蓉嫌这里晒不到太阳,平日里喝茶她们都会去庭院里。
姬蓉对阿星一向坦然,从来不藏着掖着,所以他也不会特意去探寻她有什么秘密。
看到这阁楼时,他虽然有点好奇但也没准备进去,直到路过的秦玉说了句“这儿之前是给碧玉住的”。
姬蓉曾经跟他说过,碧玉是元和帝赐下来的通房公子,在他嫁过来之后就被她赶去别的地方做事了。
而这屋子空下来后,被姬蓉当成杂物室堆放了一些杂物。
阿星知道,人都被姬蓉赶跑了,他不该跟一间杂物室较劲儿。
但就是忍不住在意,殿下从前会来这房子找碧玉吗?里面会有两人共处过的痕迹吗?
既然在意干脆就一探究竟,阿星找秦玉要来了钥匙。
这房子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锁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钥匙插进去有些涩,用了几分力才听见“咔嗒”一声,锁开了。
阿星轻轻吸了口气,推开了嘎吱作响的木门。
里面已经不是能住人的厢房样式了,被堆了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有绘制到一半的画卷,有已经生锈的短刃,有零零散散样式不一的香囊……
阿星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房里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但却有一堆样式精致的香囊折扇,一看就是出自各家小公子的手。
他家殿下优秀,招惹些小公子的欢心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怎会有这么多啊,莫非每个小公子赠与她的东西她都收下了?还这样妥帖保存。
没醋硬吃的人是这样的。某人全然忽视了那些物件被随意丢在地上,上面甚至还积了灰。
若是姬蓉知道阿星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这些东西都是大婚那日那些小公子抛过来她没能躲开的,被她眼不见心不烦扔到了阁楼上,这还是阿星先起的头呢!
可惜阿星没能听到姬蓉的解释,他顺着杂物之间留下的空隙走过去,打算看看这屋子里还有些什么。
在屋子的一角的立着个高大的柜子,阿星打开柜门,颜色各异款式夸张的华贵衣衫瞬间花枝招展地冲进他的眼帘。
大红大绿在其中已经算是正常的颜色了,他甚至看见有一件衣服上整整汇聚了十几种色彩!
殿下从前的穿衣风格竟然是这样的?
阿星试图想象姬蓉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半晌,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心中庆幸,幸好婚后的衣衫都是两人一同置办的,并决心以后绝对不能让殿下独自采办衣物了。
上元节那日送给他的绯红衣衫恐怕已经是殿下努力克制的结果了。
各种色彩交汇在一起带来的冲击让阿星不忍再看第二眼,他下意识要合上柜子遮住这宛如噩梦的场景。
或许是之前不死心的翻找碰到了,就在阿星准备关上柜门的时候,有个巴掌大的东西从一件艳粉色的大袄里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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