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亲自带人直扑魏国公府和赵文华等人的宅邸。朱红色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锦衣卫涌入其中,翻箱倒柜,查抄家产。
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地契房契被抬出,堆积如山。女眷的哭喊声,下人的惊叫声响成一片。
整个南京城的官员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家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祈祷着下一个不是自己。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除了奔驰的骑兵和锦衣卫,空无一人,宛若鬼城。
朱由检在黄得功亲军的护卫下,策马缓缓进入这座南京城。他望着这座沐浴在晨光中,却笼罩在恐惧下的城市。
阳光刺破晨雾,不知为何,本该是一天中影子相对较短的时刻,晨光却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地上的影子不断变化,隐约之间,不似人形,反倒像是一袭龙影!
若有史官见此一幕,也不知将会如何记载……
“史爱卿。”他看向身旁神情复杂的史可法。
“臣在。”史可法连忙躬身。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朕知道你不忍,但疥癣之疾,久则成痈,刮骨疗毒,势在必行!”朱由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位器械科技断,“这南京,乃至江南的沉疴积弊,朕今日,便要一并清除!”
史可法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郑重拱手:“臣……明白!陛下雷霆手段,乃为大明江山社稷!臣……愿效犬马之劳,助陛下重整河山!”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而他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朱由检看着史可法,微微颔首。
“传朕旨意,张贴安民告示,让百姓安心,让未涉案的官员各安其职!”
“是!”立刻有传令兵前去办理。
“摆驾,南京皇宫!朕,要在奉天殿,亲自审理这些国之蛀虫!”
朱由检率领文武官员及被擒拿的罪臣,穿过肃杀的街道,抵达南京紫禁城。
这座曾经辉煌的宫殿,虽仍有皇家气派,却难掩几分寂寥与陈旧。奉天殿前,广场空旷,汉白玉石阶依旧,只是少了往日的喧嚣。
被捆绑跪地的赵文华、徐鸿基等人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被押解至此,意味着最后的审判即将来临。
朱由检一步步踏上丹陛,走入奉天殿,在那久未有人坐过的龙椅上缓缓坐下。
阳光从殿门斜射而入,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金砖地面上,那龙形的轮廓在光尘中仿佛更加清晰。
朱由检高坐龙椅,俯视着丹陛下抖如筛糠的赵文华、徐鸿基等一干罪臣。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堪称和煦的笑容,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和老友闲聊:
“诸位爱卿,为何如此惶恐?朕又不是吃人的恶魔,何必怕成这般模样?”
这反常的温和,比直接的雷霆震怒更让人胆寒。
赵文华等人闻言,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磕到冰冷的地砖上。
他们宁愿皇帝立刻下令将他们拖出去砍了,也好过这般如同猫戏老鼠般的心理折磨。
“陛……陛下……臣等……臣等有罪……”赵文华牙齿打颤,语不成句。
“有罪?”朱由检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微微前倾身体,笑容依旧,“赵爱卿何出此言啊?尔等可是大明的栋梁!何罪之有?”
“这江南漕运、盐政、税赋,离了你们可就不转了。”
他每说一句,赵文华等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冷汗浸透了他们的后襟。
“诸卿不要紧张嘛,你们可都是大明的栋梁,朕是不会杀你们的!”
“必竟有句话说得好,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嘛,哪怕朕贵为九五至尊,也不得不考虑与诸位共治天下啊!”
陛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你都打着清洗叛逆,奉天靖难的口号,率大军围城了,现在居然要和我等共治天下?莫不是在消遣我们?
朱由检看着下面那些惊疑不定,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罪臣,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怎么?诸位爱卿不信?朕金口玉言,岂会戏言?”
他摊开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天下,确实离不开诸位栋梁嘛。你看,这漕运账目,离了赵爱卿谁能看懂?这盐引勾兑,离了李侍郎谁玩得转?还有魏国公您,在江南地面上一呼百应,这份威望,朕也是需要的嘛。”
这话听着像是妥协,像是皇帝终于认识到了士大夫集团的重要性,准备让步了。
赵文华等人惊魂未定之余,眼底竟然真的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难道……难道皇帝真的怕了?怕江南动荡,怕无人办事,准备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就连史可法都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龙椅上的皇帝,不明白为何突然转了口风。
“所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请诸位放心!朕是绝对不会杀你们的!”
闻言,堂下诸位罪臣如蒙大赦。
看来这皇上脑袋还是清醒的啊!知道他们江南士族根深蒂固,不敢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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