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儒士浑身一僵,那锦囊直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缓缓转头,只见朱由检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三尺之处,玄衣在林中微风中轻轻摆动,那双眼睛平静得令人心悸。
“陛、陛下...”儒士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朱由检俯视着脚下抖如筛糠的儒士,目光落在那掉落在地的锦囊上。
儒士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这才发现方才逃跑时,锦囊不知何时从衣襟里滑了出来。
朱由检俯身拾起那个锦囊,指尖轻轻一捻,锦囊便化作齑粉。里面露出一枚小小的玉符,上面刻着个“漕”字。
“漕帮?”朱由检把玩着玉符,语气听不出喜怒,“还是说...应天府?”
儒士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是...是漕帮的赵香主让小人来的...说只要取了陛下性命,就许小人黄金千两...”
“哦?”朱由检微微挑眉,“那你可知,刺杀天子是何等罪过?”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儒士拼命磕头,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求陛下开恩!小人愿将功折罪,指认幕后主使!”
朱由检却忽然笑了:“朕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何如此急着要朕的性命?”
他蹲下身,平视着儒士惊恐的双眼:“是因为朕查了漕运的账,还是因为...朕动了江南的税?”
“又或者更直接一些……就是因为朕要他们的狗命呢?”
儒士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皇上你这不都知道吗?你还问我什么?就非得这么折磨我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骆养性的声音:“陛下!战场已经清理完毕!”
朱由检站起身,对儒士淡淡道:“给你个机会。”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划了条线:“从现在开始逃。若能逃出这片山林,朕便饶你一命。”
儒士先是一愣,随即连滚带爬地起身就跑,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手脚并用地往密林深处窜去。
朱由检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头:“沈毅。”
“臣在!”沈毅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
“你懂的……”
“遵旨!”沈毅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林间。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归于寂静。
朱由检随手便将那枚玉符碾得粉碎,冷哼一声:“还漕帮,他们哪有那个胆子,这应天府我看还是太过城市化了,蛀虫遍地!”
“那陛下接下来可有何指示?”
“那还用说吗?一个个的都把朕当暴君整!刺王杀驾都出来了!这么名目张胆,看来是不能留这些江南士族了!”
众所周知,明朝皇帝总是易融于水,但这些好歹也是不摆上台面的暗斗,但现在?刺杀都出来了,还这么大阵仗,这么大的手笔,简直亘古未有,几乎就是明牌了!
“给朕去镇江府调兵,我要让那群官员感受一下大军压境,奉天靖难的感觉,再让他们体验一下方孝孺的体验!”
“他们把朕当暴君!那朕就当一回暴君!”
虽然有说法——棣遁.十族剥离之术其实是谣传的野史,但是没关系!我朱由检最喜欢的就是让野史成真了!
骆养性心下一惊,奉天靖难,大军包围金陵,陛下这是要仿效成祖啊!
但是……怎么这么奇怪啊!陛下这是造自己的反?
朱由检看着骆养性惊疑不定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怎么?觉得朕在造自己的反?”
他负手望向南京方向:“这江南官场,上下勾结,盘根错节。漕运、盐税、田赋,哪一项不是被他们蛀空了?朕今日就是要效仿成祖,来一场奉天靖难!”
“成祖清的是建文身边的奸佞,朕要清的,是这大明朝的蛀虫!”
他转身对骆养性下令:“传朕密旨,令江北黄得功部即刻南下。再调水师封锁长江。朕要让这南京城……”
“变成一座牢笼!”
骆养性浑身一震,终于明白皇帝的决心。他单膝跪地,肃然应道:“臣遵旨!这就派人八百里加急传讯!”
………………
夜幕低垂,黑风寨中却是灯火通明。
寨主独眼龙正与几个头目在大厅饮酒,桌上摆满了酒肉。
“大哥,算算时辰,二当家他们该得手了吧?”一个瘦小头目谄媚地斟酒。
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那是,二弟出手,那我可是放心的很,还有个久负盛名的高力士协助!他那铁锥之下,从无活口。更何况这次还有“赛吴用”亲自谋划...”
话音未落,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回来了!”有小喽啰兴奋地喊道。
独眼龙大笑着起身:“走!迎接咱们的功臣...”
他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寨门处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不是得胜归来的同伙,而是几个守夜的喽啰。他们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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