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旗，我崇祯砍到只剩八旗 第71章 陛下何故造反？

三日后，南京城。

应天府通判赵文华正在府中饮茶，忽然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不好了！城外突然来了大队骑兵，看旗号是黄得功的部队！”

“什么？”赵文华手中茶盏落地，“黄得功怎会来此？”

还不等他细想，又有人来报：“老爷！江面上出现大量战船，把上下游都封锁了！”

赵文华脸色煞白，踉跄着走到窗前。望着城外隐约可见的军营和江面上林立的桅杆，他突然想起那个传说中在镇江府现身的天子……

“难道...难道真是皇上？”他喃喃自语，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而此时，南京各级官员也都收到了消息，整个官场陷入一片恐慌。

由于大明采用的是南北京制，因而两都其实是各有一套六部的班子的，南京几乎可以说就是另一个朝廷。

南京的六部尚书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备胎，除了平日处理南京事物外，更重要的作用是在京师沦陷，天子迁都，原六部覆灭之时能够及时顶上。

而如此复杂的权力机构，其中的水会有多深，自然不必多言。

南京礼部侍郎急匆匆来找赵文华：“赵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得功军为何突然南下？”

闻言，赵文华苦笑着摇头：“只怕...是冲着你我来的。”

他压低声音：“前几日我派去镇江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现在怎么办？逃？”

“逃？能逃到哪去？外边大军压境，走得掉吗？更何况能跑到哪里？我们的基业，家产，乃至根基都在这江南，都在这南京，就这么放弃？”

“那该怎么办？”

赵文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整理着衣冠：

“慌什么？我等皆是朝廷命官，又未曾犯下谋逆大罪。就算真是皇上亲临，难道还能无缘无故将我等尽数问斩不成？”

“这皇上难道是想和全天下的士大夫为敌吗？真把我们逼急了，谁来给他干活？”

他越说越觉得有理，声音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这江南之地，漕运、盐政、税赋，哪一样不是靠我等士大夫在维系？若真把我们逼急了...”

礼部侍郎眼睛一亮，接话道：“赵兄说的是！这南京六部运转，地方政务，哪样离得开我们？皇上若是聪明，就该明白什么叫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底气。

赵文华捋着胡须，胸有成竹地说：“这一次，最好是让各部官员照常办公。明日若是皇上真的亲临，召见百官，咱们就按规矩来。记住……”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大明朝的天下，可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

与此同时，南京兵部衙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看着手中的军报，眉头紧锁。

他不知道为何，黄得功部居然率军南下，巡游于南京周遭，在此之前他居然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旨意和消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得功擅自率兵离开驻地，究竟是想干什么？

“大人，要不要调动南京守备部队？还有周边的部队？”一个参军小声问道。

史可法摇了摇头：“不必，让他们守好城墙岗位，寸步不离。”

“黄得功不知为何率兵南下，我们若擅自调兵，恐怕刺激了他的部队，到时候误会火并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让各卫所加强戒备，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而在南京城外，旌旗飘扬，黄得功的部队此时正与镇江来的部队胜利会师。

黄得功大步走进中军大帐，他卸下甲胄，着一身将袍。当他看到端坐主位的朱由检时，虎目圆睁，急忙单膝跪地：

“臣黄得功参见陛下！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治罪！”

朱由检打量着这位历史上为南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忠臣良将，心中感慨万千。

眼前这位被称为“黄闯子”的将军可谓是大明的脊梁之一，他一生战功累累，十二岁就英雄出少年，斩杀后金士兵，后来更是大破张献忠，平定左梦庚。

同为江北四镇的高杰、刘良佐等将领或割据自保或降清，唯黄得功始终奉朝廷调遣。

清军南下时，黄得功率军在荻港与清军激战，中箭后自刎而死，妻子翁氏亦自尽殉国。

就连那满清的乾隆都得评价：“卫主殒身，克明大义。”

“黄将军请起。”朱由检亲自上前扶起，“将军镇守江北，劳苦功高，何罪之有？”

黄得功受宠若惊，连称不敢。

之前他驻守江北，结果突然就收到了一纸诏令，要他调兵前往南京，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敢确定，皇上真的到了江南！还让他调兵包围南京！

他心中暗自诧异：都说皇上深居宫中，怎会突然出现在江南？而且看这气势，怎么感觉判若两人！

朱由检示意黄得功近前，沉声道：“朕此次南下，是要整顿江南吏治。这些蛀虫...”

他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供状：“连刺王杀驾的事都做得出来。”

黄得功勃然变色：“竟有此事？！陛下，让臣带兵进城，把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拿下！”

“不急。”朱由检摆摆手，“朕要让他们体验一下恐惧的绝望！”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黄将军，你以为如今大明最大的隐患是什么？”

黄得功愣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建虏凶顽，流寇肆虐...”

“黄将军说得不错！但这是外患。”

“外患内忧，总是形影相随。看得见的外患是那建奴，而看不见的内忧，是这江南的士大夫集团。”

“他们掌控着漕运、盐政、税赋，却中饱私囊；他们把持朝政，却结党营私。长此以往，不等建虏打来，大明就要从内部垮掉了。”

黄得功若有所思。他在江北多年，对江南官场的**早有耳闻。

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黄将军，朕需要你这样忠勇之臣。待此事了结，朕身边正是用人之时，你就留在朕身边吧。”

“臣愿为陛下效死！”闻此一言，黄得功双手抱握，那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就在这时，骆养性进来禀报：“陛下，南京派出了几骑使节，说是要和黄得功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