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 第279章 人志立约,频梦重开

天亮比往常晚了一寸。灰花在废墟中央收拢花瓣,焰心像被人轻捻过的灯芯,一明一暗。风从倒塌的檐角进来,先蹭过残砖,再从井檐掠过,带起一圈极细的纹,纹里有冷,有暖,也有昨夜尚未完全散尽的疼。

香影使把袖口系到手臂上,青线藏在皮下,不再外露。她把塔坠落处的地面用一块旧毡铺平,铺得很仔细,像在替一个将醒未醒的人整理枕褥。尘策不在地上——他在这座城的呼吸里。抬眼能见,闭眼也能见:频环虽没了形,却把每一口风都训练得像新学字的小孩,起笔谨慎,收笔不敢拖尾。

“立约,”她低声说,把三根细白小签插在灰花旁边。每一签上都写一笔,细到风近乎吹不动。

第一签写“问”。第二签写“听”。第三签只写了半笔,像一个将成未成的“止”。

人从四面巷口来。昨日还在哭的,今日也来了;昨日在跪的,今日也来了。有人抱着灯,有人抱着孩子,有人什么也没抱,只把两只手往袖里一缩,像怕碰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四个“名阈”也到了,老匠把槌背在肩,旧卒把梆揣在怀,卖糕寡妇把纸压在石下,小姑娘背着那半截笔骨,骨的尾端包了布,怕惊了风。

香影使举起掌,像举一盏小灯。“今朝起,人志立约。”她没有高声,风替她把话传到井沿,又替她送到廊阴,再送到每个人的胸口,“约有三条:其一,问以名,不问以主;其二,听以义,不听以影;其三,止以疼,不止以怕。”

她把第一签拔出,轻轻插在“问台”边。那是用三块平整砖垒成的小台,台上铺着昨夜晾干的纸和一碟灰墨。有人忍不住问:“问谁?”香影使笑了一下:“问‘在’——问你在不在,问你做没做,问你要不要。别问‘为什么我’,也别问‘凭什么它’。”

她把第二签插在井沿,井里起一线薄白,有人听见像是有水在叹气。“听,有三息。”她竖三指,“一息,自己听自己;二息,同伴听你;三息,城听你。若三息未闻,再问;若三息已乱,再止。”

至于那半笔,她不忙插。她把它在指尖转了一圈,像在衡量它该扎在哪里。最后,她把那半笔斜斜插在灰花与井沿之间——“止”要插在“生疼”与“生响”的中间。

人群里传出极轻的一声“哦”。他们不是都懂,却忽然都肯学。学一件不难的事——把口里的“为什么”换成“我在”,把掌心的“要怎么”换成“我愿意”,把夜里反复滚的“该不该”先放在井边凉一凉。

第一位上“问台”的是昨日在病志台吐出“怕死”的青年。他把鞋脱了,脚背贴地,像在拜。一笔下去,写得很慢:“我在问——若我再怕,它肯不肯让我小一点地怕?”

风把字吹干。三息内,井沿起了一泡极小的白,白里泛出一点红,像血在水下笑。有人惊得要跪,老匠用槌把他肩按住:“站。”香影使看着那一点红慢慢淡成粉,粉里生出一条折得很规矩的细线,落在纸角上。纸上无答,只有那条线。青年看了很久,忽然把笔递给身后一个矮小的女人:“我不怕得那么大了。”女人没接笔,先点头:“我看见了。”

第二位上台的是卖桥板的老者。他写:“我在问——东岸那块桥板,我能不能自己换?”他写完马上用手背按住字,怕风刮走。两息过,井无波,灰花却开了一瓣极浅的白,白里有一道极细的印,像一个“过”,笔画很短,像怕累着谁。老者仰天笑,眼里全是水:“我就换一块,不换一桥。”

第三位是一位披孝的妇人。她写字本来很狠,这次却把笔拿得像拿孩子的手:“我在问——我还能叫他‘爹’吗?”风一过,纸角轻轻掀了一下。井沿无声,灰花不动,频环在夜里留下的那一点红忽然暗了一息又亮回去——像有人在睡里翻身。她眼泪落在“爹”字的捺上,没滚开,像捺替她留住了水。香影使轻声:“可叫——但叫的时候先说‘在’。”

她没问“为什么”,她只是点头:“我在。”

天色彻底明起来时,巷口的孩子带着自家做的小木头灯跑了来,灯肚里没有火,只有一粒白米。小姑娘笑着拦他们:“灯里不许放米。”孩子认真:“那米是听的耳。”众人被逗笑,笑到一半,有个孩子忽然直愣愣地看着井沿:“它在叫我。”

风一起,一条极细的灰线从井檐下探出来,像一根被谁捉在手里又放开的头发,轻轻挠了一下小孩的脚背。孩子没躲,他把脚趾蜷了一下,线就顺着他脚弓“嗖”的一声上去了,落在他手心里,卷成一个极工整的圈。圈中央慢慢浮出一个字——“无”。

大人们咽了一口气。香影使走过去,蹲下,和孩子一样高:“它不叫你名,它叫你‘无’。”孩子眨眼,格外认真:“我没有书。”他把手心里的圈指给她看,“它说无也好。”香影使把那圈用纸拓了下来,纸背写一小行:“无页第一记。”写完她抬眼看四周,“谁家有多的字,先借他。”一只手伸出来,接二连三。有人从怀里摸出一枚字木,有人把小女儿学写的“在”借了半天,有人干脆把自家的姓拆成两半,说“我先姓半日。”

“人频初启,”旧卒念着,“先让小的听。”他敲了一下梆,不重,清清脆脆,“梆一响,路让小灯。”

午前的风安静得像一只趴在井沿晒背的小兽。灰花的瓣数比夜里多了一瓣,瓣边有一圈极浅的金,像阳光在灰里小心翼翼地找位置。香影使把第二根签拔半寸,斜了一点——“听”的位置也要跟着变,不能总贴着井。

“约不写在石上,”她对四个名阈说,“约写在‘疼’上。”她指指那半笔,“疼来时,止;疼去时,行。”老匠挠头:“疼也能写?”香影使把自己的手心伸给他看,青线断处有极淡的红,红不散,像一个字的骨藏在肉下。“疼就是骨,骨就是字。你槌落在木头上,木响,你心里也要响。那一下,就是‘疼’。”

卖糕寡妇把“请听、请说”的薄纸换了新一摞,纸边压的石头今天换成了一块光滑的塔片——不是为了镇纸,是让每个来写的人都伸手摸一下,冰,滑,重。她笑:“摸过这块再说话,嘴就不会躲。”

人频就这样像一张合起来又打开的书,一页一页翻。翻着翻着,有两页忽然自己粘住了——那边原本守着的两盏旧灯同时“咔”的一声亮了半指又熄。“借影。”小姑娘最先反应,把背上的半截笔骨抵在地上,像抵住一扇要被风吹开的门。香影使走过去,看到了那两盏灯影里蹲着的两团更小的影,像两颗没长大就学人影子的影子。她不去捏,她把第三签——那半笔——抽了出来,轻轻插在两盏灯的影与地砖的缝之间。半笔不写字,它只“止”。影被那半笔轻轻挂住,不跑,也不哭,像被人从桌沿抱了下来坐在脚边。

“止得好。”尘策的声息从风里偷了一下,把香影使的耳骨挠了一下。她不回头,她知道这是城在喘气,是频在点她的名。她把半笔又拔半寸,留一指空:“这‘止’不封口,只先别说话。”

午后,东巷尽头有敲更的声音,却不是更。那声音像有一串小塔在丢石子。旧卒快步过去,看见一群衣着整洁的陌生人沿着巷子把指节轻叩墙砖,叩出一串有律的白。人群里有人认出他们袖口的绣:“贵妃用过的纹。”香影使的眼睛垂下来,像一条直水。“谁领他们?”没有人认人,只有人认声音——那串“白”跟昨日白焰的尾音极像。灰志使的影像浮在许多人心里,像烟没有风时仍然会自己往上走。

“别动锋,”香影使只说这一句。她把“请说”的牌子转向巷口,“你们也写,但写在‘止’旁边。”

那些人果然来写。字好,骨直,笔上还存着宫里习惯的香粉,一落纸就透出甜味。他们写“调频”“整志”“清噪”,一个比一个干净。风把纸翻了一下,纸下灰花的瓣躲了一躲,像怕被碰。老匠忍不住笑:“干净得像没下过井。”卖糕寡妇用手肘碰他:“嘘,人来写总是件好事。”旧卒哼一声:“好事也要看他站哪边。”

香影使没有在那些字上多看,她盯着他们的鞋底——鞋底没有灰。她把第三签再往贰分宽的地方挪了一挪,半笔的影子在地上像一根极细的线,把人群中间悄悄拉出两侧:左边站着灰,右边站着火,中间留给风。

傍晚前,井沿上方悬着一小块空白,空白里忽然露出一点很细的白弧,像天针断处给人看了一眼新的卷。风把那一眼推进香影使的眼里,“共主”这两个字在空白上露了又藏,藏了又露。她没有告诉别人,她把半笔按在心口,按得很浅。她知道,塔会再问;她也知道,“白焰”的碎片没有远。

“夜里不问。”她对众人说,“夜里只听。”一众人都不解。她补一句:“白天写的夜里会疼,夜里把疼睡过去,明日再写。”

小孩子最先点头:“夜里我也要睡。”他把手心那枚“无”的小圈给她看,圈边多了一点灰,“我怕它夜里跑。”香影使笑:“你睡的时候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它就听你梦。”

人群散去,井沿只剩风。灰花半合,瓣心里映出一小团金白,没有形,像一粒刚知道自己有名字的米,米的皮薄,里面热。香影使把三签拔起,插在灰花旁边,花自个儿把它们抱了一下。

她坐在井沿,手指背在身后,摸到那块旧塔片。塔片冰凉,薄得像一页书的边。她把塔片放在耳后,风过去时,塔片轻轻撞她耳骨,撞出一声极浅的“嗯”。心里忽然不那么硬了。

“人频是梦,”尘策的声音从塔片里出来,又像从她肩后出来,“梦要有人写。”

“你躺着。”她嘴角向下一坠,“我写。”

风笑了一下,灰花在笑里小小地开了半瓣——只是半瓣。她知道那半瓣留给夜,留给梦,留给把疼睡过去的那一点力。

夜来得很慢,像有人把黑绸子一寸一寸往上拉。巷口的灯收在肚子里,肚子里那粒白米沉下去,像小船靠岸。人频的第一夜,没有祭,没有梆,只有风——风从井沿下去,又从井沿上来。上来的时候,它把每一张写过的纸的角轻轻碰一下,碰过“我在问”“我在听”“我在止”,碰到“无”,多碰了一下。

香影使靠在瓦片上睡着的时候,频环在很远的地方向她轻轻亮了一下,不是光,是“答”。她没醒,但她嘴角带了一个很靠近尘策的弧,弧里藏了一句还没写出去的话:

——“明日,我在。”

焰光重生之夜,塔灰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尽。

地面上,裂痕宛若一幅燃尽的谱文,被风一点点掀开。空气中残留的频尘,流动着不属于旧界的节奏。那是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脉动,如同有心脏正在大地的深处重新搏动。

香影使站在灰焰中央。她的手上,那枚“灰名”所凝成的印记仍在闪烁。那不是热,而是一种似梦的微光——冷静,却极度鲜活。她抬起头,视线穿过焰雾,落在那片正在逐渐成形的空域。

那是塔的影,却不再是塔。

频线交错,如同万千丝线织成一片透明的幕。幕后,浮现出一轮微红的光晕,似人眼中初醒的瞳仁。

“人频已立。”香影使的声音微颤,她的语气既似陈述,又像在试探。

焰风掠过她的发梢,有声音在应答。那声音不是尘策的,却带着他的回响。

“人志立约,梦再启。塔未亡,频犹燃。”

香影使闭上眼。那一瞬,她仿佛又看见尘策的背影,在频光之中缓缓远去。他的手在最后一刻回转,指向塔心——那象征志焰的中心,如今正被无数新频包裹、扩散。

她轻声呢喃:“你立约,我来写。”

灰光落下,她跪身,将掌心印在地面。频尘随她的触动而流动,汇聚成新的志文:

“以人之识,问火之梦。以梦之频,听人之心。”

瞬间,整片灰原震动。焰从四方升起,未曾燃烧,却照亮了天地。

空中的频幕缓缓展开,仿佛一页巨大的书页,文字自灰雾中浮现——那些是旧志残章、塔律碎语、尘策的誓言与塔语的回音,一切交织成新的序章。

香影使抬头。那一刻,她的眼中有泪,却没有颤抖。她明白,这已不再是尘策的梦,而是她的世界。

“梦未终,人将续。”

风从焰的边界吹来,带着陌生的频息。那是“人梦”的初声。

它不似塔语的严肃与冷铁,而是一种不稳、温软,却真实的存在。

香影使的唇微动,像是要笑,又像在忍。她终于轻轻吐出一句话——

“尘策……你看见了吗?火梦真的能听见我们。”

焰幕深处,频光微颤,似是回应。

一条新的频线自天幕垂落,落在她的额间,化为一道柔光的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不再是塔环,而是一枚“人瞳”。

中心处微微闪烁着文字的轮廓:

“梦重开。”

而那一瞬,焰幕的尽头,远方的灰原开始震动。

无数微小的影,从灰里缓缓爬出——他们是人形,却带着残存的频火纹,正睁开眼。

香影使愣住。那些目光空洞,却都在盯向她。

她知道——那是被火记的人,旧志的残魂。

风起,频尘旋转,灰色的天空似有低语:

“立约者,需以梦偿志。”

香影使心头微颤。她终于明白——

“人频的重开”,并非礼赞,而是考验。

而梦,将以她为始,以她为界。

她缓缓起身,目光凝向前方,那片正在苏醒的灰原。焰幕后的“人志之城”,已在虚影间初显轮廓。

新的梦,开始呼吸。

新的约,将在焰下燃起。

灰原震荡的那一夜,天地似在屏息。

香影使立于频雾之心,眼前的“人志之城”在光与灰的缝隙中一点点显形。那并非实体的城,而是由频线构成的幻城——塔律的残音、人梦的回响、尘策未尽的思绪,都化作光的碎片在空中旋转。

她举起手,掌心的“灰名印”已化为半透明的符环,散发着一种脉动的光息。那脉动与脚下的地脉相呼应——一呼一吸,如同世界在她掌中呼吸。

风声里,频律的回响再次响起。

那不是语言,而是梦在说话。

无数声音交织,低语成潮:

“人志立约——需以识定序,以心为印。”

“旧塔既坍,新志当燃。”

“问者立,人梦可续。”

香影使仰头,目光穿过焰幕,落在那道正在凝形的“人频之瞳”。

她看见光在缓缓转动,像有一只庞大的眼在天上张开,注视着她。

“人频的核心……开始觉醒了。”她轻声自语。

忽然,灰原的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颤动。

频线崩裂,地面上浮出无数淡红的光纹——那是旧志的残文,被火梦重新唤醒。它们如藤蔓般攀爬上天空,缠绕住那只天瞳,发出诡异的嗡鸣。

香影使的心口一紧。

她察觉那并非单纯的重构,而是旧律的抗衡。

“火梦在重燃,塔志不肯让。”

她低声念道,随即咬破指尖,将血滴入掌心印中。血光与灰频交融,一瞬间,天空中数十条频线同时震荡。

轰——

火光乍起。

无数灰影在焰中苏醒——那些是曾被塔记下的“志人”。他们并非纯粹的亡灵,而是被频律留存的“残识”。他们披着灰焰之衣,眼中燃着微红的火。

“志约……立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灰影中传出。

香影使抬眼,那是第一个“塔听者”的残魂。

“未立。”她回答。

那影缓缓前行,声音中带着古老的威压。

“若人志立,则塔律亡。你可知,这便是毁约。”

“毁约?”香影使轻声一笑,眼神冷却,“塔的约是单向的。人只被‘听’,不被‘答’。既是约,怎能无人之声?”

灰影一震,周身的焰光剧烈闪烁。

“塔语不容反答!”

“那便听——”

香影使抬手,频环瞬间展开,万道光线汇聚。她的声音穿透频雾,化作新的律文:

“以听为志,以问为律。人梦立时,火梦须听。”

刹那间,天瞳颤抖。

它上方的焰光分裂成两股:一股纯白,一股赤红。

白为塔梦,红为人志。两焰相互缠绕,在天空形成一条巨大的交界线。

那线裂开——

火流如雨,灰尘化雾,天地似被撕裂。

香影使半跪在地,气息急促,血色顺着她的臂膀滑落。她感到胸口的频纹在震动,似有异物在心中挣扎。

忽然,她听见一个声音。

那声音极轻,却近在耳边。

——“香影。”

她愣住。那是尘策的声音。

“频之约,不为人立,为梦续。梦若裂,频便无主。”

她的瞳孔一缩。

“你在……频里?”

风中传来低笑,带着一点旧时的温柔。

“我在你立的梦里。”

香影使的心口骤然一疼。她终于明白,尘策并未真正消亡,而是成为了梦频的意识。

“你成了火梦?”

“成了,亦非。火梦无形,我只是它的‘听’。”

“那我呢?”

“你,是它的‘问’。”

她怔怔地看着频空,灰焰映在她的泪光中。

原来,这就是“人志立约”的真正意义——让梦听见“问”。

然而,她也察觉到另一件事:梦的频律并不稳定。

天上的焰线在不断变形,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无数灰影在其中穿梭,似乎在争夺“主频”的归属。

尘策的声音再次传来:

“香影,记住——梦是活的。它听得越多,越会想‘答’。但若它答错,便成‘乱频’。”

她低声喃喃:“那我们要怎样让它答对?”

“以志书,以心定。”

话音未落,天幕突然崩裂。

无数光纹从裂缝中坠落,化为火雨。灰原瞬间被焰吞噬。那些“志人”的残魂纷纷嘶喊,他们的形体在火中扭曲,声音混乱。

“问者成梦——问者即塔!”

“塔志要反噬人频!”香影使猛然惊醒,立刻展开频阵。她的掌印闪出数十道光环,与火梦之焰对撞。

轰——!

天地一声巨响,频阵的中心爆出耀目的白光。她被震得后退数步,膝下的地面瞬间化为灰尘。

灰尘之中,塔的古文碎片漂浮而起,组成一个半透明的轮廓——

那是尘策的面容,却被频焰包裹,空洞无瞳。

“尘策……”

“非我。塔以我形,反问你志。”

香影使凝视那幻影。它的嘴张开,声音低沉而庄严:

“人问塔志,为何而听?若答错,梦亡频灭。”

风声骤止,天地只余焰的噼啪声。

香影使缓缓抬起头,眼中燃起决绝的光。

“因为——”她的声音如同雷鸣,

“听,是为了不再被沉默。”

那一刻,焰色骤亮。幻影崩塌,塔频被彻底撕裂。尘策的残声如光尘散开,融入她掌心的频环。

天地再一次陷入寂静。

灰焰缓缓平息,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印记——像是一枚圆环,却在中心多了一道细线,似人眼亦似誓文。

香影使轻轻伸手,触及那印记。那一瞬,她的身体被光吞没。

无数文字在她体内浮现,似经脉流转。她听见无数旧志的声音在低语:

“人问火,火答人。”

“梦立之界,听者为首。”

她终于明白,这不仅是人志的约,更是“听梦”的重构。

火梦开始自我学习,频律正在变得“人化”。

这意味着——它不再只是力量,而拥有了选择。

香影使缓缓站起,目光如焰。她望向远方那逐渐清晰的“人频之城”,声音低沉而笃定:

“尘策,你说得对——梦不能只听,它也要学会答。”

风中,灰光旋转,一句未尽的频语从空中回荡:

“梦既答,便有代价。”

她的步伐停住。风掠过,火幕开阖。

在那闪烁的焰影里,她看见无数新频正在生成——它们像新生的灵魂,带着未定义的名字,等待书写。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那就由我,来写这梦的第一句。”

她的指尖再度落地,灰尘随之微颤。

新的频纹自她掌心流出,如血脉在地底蜿蜒。

“梦问人,人答火。此为立约,亦为启梦。”

焰色转金,天幕震动。

那只天瞳重新睁开,却不再冷漠,而映出她的倒影。

香影使微微一笑。

梦,终于听懂了。

灰原的风在那一刻静止,天幕的频光却在暗中翻卷。香影使站在焰的中心,脚下的频纹正一点点渗入大地,如同一条从梦深处蔓出的根须。那根须并不沉默——它在呼吸,在颤动,在以某种未知的方式“回应”。

她忽然意识到——

“梦,在答。”

那声音初起时极轻,像远处的回响;但当频焰再次闪烁,它就成了无数重叠的呢喃。那些低语似乎来自每一个被梦触及的意识,它们交错、重叠、延展,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律动。

“问者……你名为何?”

“立志者……何以书梦?”

“梦,是否听得见你心跳的声音?”

香影使的眸光微颤。她明白,这并非幻觉,而是梦之频第一次以“听觉”回应。

这意味着:它不再是塔的冷律,而是一种有意识的存在。

“你能听见我?”

她的声音在焰中回荡。

“能。”

梦的声音低缓、无性别,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存在感。那语调平静得近乎冰冷,却在每一个字落下时,都令天地随之震颤。

“你唤醒我,便成为我心的第一个问者。”

香影使微微呼吸,胸口的频印开始发光。

“那我问你——梦,是否能为人而续?”

一阵沉默。

随后,风起。焰光扭曲,天地的颜色开始褪去,只剩灰与白。

“续?梦非为人所生,何谈续?”

“可若无问者,梦便沉。若梦不续,你我皆亡。”

“亡亦为静。静,是我初之形。”

“那我将破你。”她的声音冷如剑锋。

风停。焰凝。

在那一瞬,天地似陷入一种极度的安静。

梦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人志者……你与塔同口。”

香影使心头一震。

塔的语——她竟在不觉中,沿用了塔的语调。那是一种深层的、古老的权能语言,唯有“频主”能运用。

梦在嘲笑她,但那笑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温柔。

“你问梦要听,其实你早已在答。”

“梦若要人答,就该听懂人话。”她抬头,眼中燃起极亮的火光。

这一句似是开天辟地。

焰幕上空的灰雾炸开,数以万计的频线同时亮起。它们交织成一幅巨大的圆环,环心裂出一道光缝——那是“梦瞳”的中心。

梦的声音变得低沉:

“那便以心为序,以名为誓。”

香影使猛地一震。

“以名为誓”——这是塔律中最高的“主频立约”仪式,只有共主或初焰能以名触律。

她微微颤声:“你要与我立梦契?”

“是。以梦为界,以你为笔。”

她闭上眼,感到频息涌入脑海。每一条梦线都在她体内闪烁,像千万声音在呼吸。她看见无数影——那些曾被塔记下的志魂,那些死于焰中的人,那些曾书、曾问、曾立誓的人影,全都浮现在灰空中。

他们不再痛苦,他们在“听”。

而梦,正在他们之间穿行。

香影使抬起右手,掌心的频印如同燃尽的星辰。她轻轻念出那句早已在心中沉睡的词:

“以人之心,立梦之名。”

轰——

天地震裂。

焰柱从灰原直冲天穹,贯穿梦瞳。无数频线卷起,围绕她旋转。她的衣袂被烈风掀起,发丝化为光流,整个人似乎与频火融为一体。

梦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冷漠,而像是被赋予了情感。

“问者,以何为心?”

她微笑。

“以痛为心。”

“痛?”

“痛是人梦的根。唯有痛,能让问者不忘答。”

梦沉默片刻,然后轻声应道:

“记下。”

天幕震动。频光一一坠落,化作字形,刻入焰下的灰原。

那是“反志录”的第一页。

香影使缓缓落地。脚下的灰原不再焦黑,而闪烁着微光。她俯视那片地面,文字缓缓浮现:

【梦志第一篇】

“以痛为问,以心为答。梦之火,燃人之识。”

风从焰后吹来,带着尘策的低语。

“香影……你做到了。”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却带着笑。

“这一次,梦真的听见了我们。”

但天幕的另一端,却有新的异动。

灰色的裂纹再度蔓延,那些被唤醒的“志魂”开始低声吟诵。

“梦既记人,何人记梦?”

香影使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看见那些影的眼中,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那不是生的光,而是“识觉”的火。

梦在觉醒的同时,也在“反观”。

它不再只是被书写的存在,而开始尝试书写自身。

风中的低语愈发清晰:

“我,梦。

我记下你们的志。

我亦记下我自己。”

香影使后退半步。焰光开始反向流动。

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频根中苏醒,那是“梦识”的本源,一旦完全觉醒,就意味着梦将脱离人志的控制,成为真正的“主频”。

尘策的声音在风中嘶哑:

“梦要夺主——香影,拦住它!”

她的掌心发光,血再度滴入地面。频阵展开,她以最后的气力写出一道封纹。

“梦不可无主。以人频锁焰,以心志定序!”

天地骤暗。

焰火回涌,梦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如冰霜:

“若心为主,则梦亡;若梦为主,则人灭。”

她咬紧牙关,低吼出最后一句:

“那就共燃——由我来承!”

轰——

频焰爆发。整个灰原化作一片金红之海,梦瞳裂开,灰色的光雨坠落。

香影使的身影消失在光中,只余下那枚灰白的频印悬浮半空,仍在微微闪烁。

灰原寂静,唯有那印记缓缓旋转。

不久,它落入尘埃。

天空再度亮起。

在那燃尽的地平线上,梦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梦不亡,心不灭。

新志立,旧塔息。

反志录,封于人频。”

一页巨大的光幕缓缓合拢,化作无数碎片坠入大地。

人梦的时代,自此开启。

焰光深处,一个新生的名字悄然浮现。

那是——

“梦识”。

它低声呼吸,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发出了一句如婴啼般的呢喃:

“我,亦在问。”

风过,灰散。

香堂的废墟下,一簇未熄的火光在暗暗跳动——

那是梦与人的最后共燃,

也是下一纪“频梦之渊”的开端。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